“老伯,你别伤心了,你回去要多少路费啊?”林晓强决定了,他虽然没有能力还老头的儿子一个清白,但他一定要帮助这个可怜的老头回家去。
“就算在路上不吃不喝,要安全回到家,最少要一千块!”老头垂头丧气的道。
林晓强犹豫了一下,最后咬了咬牙道:“老伯,这个钱我……我给你掏了!”
林晓强没有钱,在工地上做了三个月,他一分工资都还没领到。他答应了之后,也要回工地去硬逼着二赖给结算工钱才行的。
“不,小伙子,你能请老头吃这顿饭,老头就已感激不尽了。而且你的环境并不比我好多少,刚刚你结账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你那几十块钱捂了估计有几个月了吧!都快捂烂了!你比我更不容易,如果你不想老头早点死的话,那你以后就不要再提帮我掏路费的事了!不然我这老脸真不知往哪放了!”老头十分倔强的拒绝道。
“这……”林晓强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怪人,别人给钱他好像是侮辱他一样,十分的有个性,要不是他儿子的这个事实在是有点扑朔迷离的话,他可是要一管到底了。但他万万没想到,到最后不管他愿不愿意,还是管了个彻底!
“小伙子,你不用说了,你的好意,老头子心领了!”
“那你老有什么打算?”林晓强见老头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知道他是绝对不会接受自己的施舍的,就算他接受了,这事情也很悬,因为他也没有信心从二赖那个铁公鸡的口袋里撬出自己的工钱。
“唉,还能怎么办,去刀具厂人家嫌我年纪老,给人家看病,人家嫌我没执照,种田倒是可以,可这哪有田给我种!只能继续乞讨了!”老头无奈的叹口气道。
继续乞讨?就你那副高高在上,像是要施舍别人的模样,你老要继续乞讨就做好饿死的准备吧!但这些话林晓强是不能说出来的,否则会把老头气出心脏病。“可你老这样乞讨是乞不到钱的啊!”
“那还能怎么办?”老头皱起眉头,突然又问:“你那工地还招人不?要不我去试试?别看我年纪大,干起活来,就你这样的小伙子,我一个顶俩!”
古稀老翁去做民工?林晓强一个头两个大,心里寒了好大一把,二胖叔侄就算能做出这种剥削老人的事情,他也不愿让它发生,眼前好像出现一副画面:一个头发眉毛胡子全白的老头,挑着一担板砖在工地上健步如飞……赶紧摇摇头,甩去这种无聊的想法道:“你老别急,让我好好给你想想折!乞讨,乞讨……”林晓强使劲的拍着脑袋,好像这样拍就能拍出什么好主意来,可还别说,他只拍了一会,果真就拍出了一个金点子。
“老伯,我给你想到了一个办法,你只要按我的意思去做,我保证你很快就能凑齐路费回家!”林晓强信誓旦旦的说。
“什么办法?”老头看着林晓强自信的眼神,疑问。
“来,你把耳附过来!”林晓强在老头耳边如此这般的低语了一番!
老头听完之后,半信半疑的问:“这样真的能行吗?”
“只要你按我说的做,绝对能行!”林晓强点头道。
“……”
数天后,福田某小区公园的石桌上,几个老妇女正在打扑克。
“哎,你们听说了吗?广场那里来了个奇怪的乞丐!”甲妇道。
“怎么个奇怪法?”乙妇问。
“一个头发胡子全白的老头,偏偏又脸色红润如婴儿一般!”甲妇神神秘秘的道。
“这有什么奇怪的,人家保养得好呗!”众人齐道。
“弄不好,人家天天涂D密呢!”丙妇开始YY!
“最初我也觉得没什么的,可是当我看到有一个年纪和我差不多的女人施舒了五毛钱之后,怪事就发生了!”甲妇故意吊着众人的胃口道。
“什么怪事?”众人的胃口果然再次被吊起。
那会YY的丙妇又YY起来:“是不是那老头说,如果你把这张五毛的换成五十的,今晚我就陪你过夜!”
丁妇顺着丙妇的思路道:“那女人是不是说,五十就五十,动作要老实!”
众人齐齐哄笑起来唾道:“呸,老不正经的!”
“不是!”甲妇摇摇头又道:“那老头竟然找回了三毛钱给那女人,还说,我这里只收两毛,谢谢你,欢迎你下次光临!”
“啊?”众人齐齐傻眼,乞丐还带找钱的,这事的确新鲜。
“还有更奇怪的呢,我看那女人走了之后,也觉得这老头这么老还出来乞讨真不容易,于是就把买菜多的一毛零钞施舍给了他!”甲妇说着,故意停了停,留点讨论的空间别众人。
“又发生了什么怪事?是不是他又找你三毛?”丙妇道。
“那你是赚了啊,应该偷笑才对啊!”丁妇道。
“难道他看上你,也说给你五十块,要和你过夜?”申妇道。
众人又是笑倒一片。
“才不是呢!”甲妇唾了她一口,老脸却臊起了点点红。“若真是这样就好了,那老头说,谢谢你的好意,我这里最低消费两毛!说完就把那一毛钱还给了我!”
“啊?”众人齐齐傻眼。乞讨还有这么NB的主,B的还设最低消费,他以为他那里是洗脚城,西餐厅,或是夜总会,娱乐城还是怎地。
“这么有个性,走,咱们看看去!”老女人们活了一大把年纪,还没看过这么新鲜的事情,何况还是一个仙风道骨的老头,正合适他们。牌也没兴趣打了,瞧新鲜要紧。
大家一窝蜂的赶到了广场,果然,那个老乞丐在那里,摊子前正热闹无比,他正手忙脚乱的在收钱找钱。
老女人们看了看,还真的是只收两毛,多了找零,少了他不收。
丙妇眼睛一转,计上心来,对众人道:“我绝对不相信有人会见钱不眼开,小的他可能不贪,我给一百块他,大家就赌他找不找零,我来坐庄,如果不找,你们下多少我陪多少,如果找了,你们下的赌注都是我的,不过事先说好,这一百我是拿出来试他的,到时我拿不回来,大家要帮我!有谁赌,快下注!”丙妇说着掏出一百放在手上。
众人想了想,觉得丙妇的话很有道理,小的不贪,那是因为小的引不起他的兴趣,如果是一百块的话,这对一个乞丐来说绝对具有无法抵抗的诱惑力,在今天的深城,哪有乞丐能日入一百的!于是纷纷下注,一块,两块,五块,十块……甚至五十都有,赌注总额达到二百五十,这让丙妇赌得有点心惊胆颤了,如果这老头真的贪心的话,收下了她的一百块,她就要赔人家二百五了。但是老头如果真的有个性有原则的话,应该不会收的!二分一的机会,这种赌局一次过,很刺激,丙妇就闭着眼赌了,反正她儿子是公司老总,穷得只剩下钱了。
老头收钱找钱正不亦乐乎的时候,一张老人头飘落到自己的碗里,不禁愣了一愣,抬头一看,见是一个老妇人,正用暧昧无比的笑容看着自己,而且用有点嗲嗲的声音对他说:“我瞧你挺不容易的,我给你一百块,你别找了啊!”
老头浑身打了个冷颤,想也不想的就掏出一大叠零钞递给这个女人!他之所以这样做,并不是因为那个叫林晓强的民工千交待万叮嘱他,切莫贪小便宜,一定要坚持自己的价格品牌,多一不可,少一也不要的原则特性,而是因为这女人已经上了年纪,那嗲嗲的声音抚首弄姿的模样属于过期腐化的,让他恶心好大一把,如果收了她的一百,他的良心会极度不安,以后恐怕就要活在这种恐怖的阴影里了。
众观的人见此情景,竟然纷纷鼓起掌来,而那丙妇更是恨不得上去亲他几口,因为这老头不但帮她赢了二百五,还赢得了她一颗久经寂寞的芳心……
老头乞讨只收二毛的事情,经过众人的口,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没多久整个福田区的人都知道了,人们只要经过广场,都会来施舍他,不是因为他特别让人同情,而是因为他这个独特的个性乞讨行为比较有趣和神秘。
其实,这很容易理解,在现代社会,人们的物质生活越来越丰富,但人们的精神文化却越来越贫乏,总是想法设法的寻找神秘新鲜刺激的乐子,如果听说有一出世就六条腿的田鸡,就算是隔着几十公里,也要去看看的。
林晓强就是捉住了这人们的这个心思,把老头弄成一个销售品牌来做的。他成功了,仅仅是两个月时间,老头赚的钱除了吃喝之外,从深城到甘省几个来回都不成问题。
这种营售人才哪家公司请去就是哪家公司的福份,但非常可惜的是,现实的社会毁了一个售销巨子,命运的捉弄只让他成为一个民工。
话说那天林晓强把自己的主意和老头说了之后,便让老头自己去操作,他自己继续回工地和稀泥去了。但他一点都不知道,自己因为一时的热心,在以后他被棒到天上又摔到地下被逼得走投无路的时候,老天也非常公平的给了他一个机会。
也许是帮助了别人吧,他感觉心里沉甸甸的,有种说不出的幸福,也许就是这种幸福做祟吧,让他把眼睛藏在了裤兜里,横穿马路的时候,一辆急速奔驰的奔驰把他撞里飞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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