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蛇神庙,南荒数十万土著顶礼膜拜,祈求幸福的神圣所在。
神庙高有近百米,方圆近五十米,黄色山岩堆彻成的庙体略带弯曲的蜿蜒向上,最后在顶端形成一个十米左右的平台,平台上放着一只传说中的十品顶阶妖兽羽翼蛇模样的雕塑。神庙的正面是依次推进的数百层台阶,台阶之上还铺着细碎光亮的红土,闪闪发光。
吴哲站在密林尽头的一棵大树上,俯视着神庙所在的那片低地,从他所在的角度看过去,能够清楚的看到羽蛇神庙之下汇聚的人群。
“羽翼蛇,传说中乃是与六翼天龙一体同源,都是灭世大蛇龙的后代,只不过后来兄弟相残,在争夺九幽妖界的第一神兽称号之时败下阵来,被六翼天龙打的落荒而逃,从此没了音信,但尔等千万莫要小看了这羽翼蛇,它的实力只怕是当今的九星斩魔尊者都未必是其对手。”
神庙之下,一个手拿硕大酒葫芦,头发胡须皆是一脸花白的老者正对着羽翼蛇的雕像堪堪而谈。他说的摇头晃脑,而且引经据典,颇为自得。
人群中就有人笑着大声问道:“朱师叔,那羽翼蛇既然是九幽妖界之物,又怎么会在这南荒之中出现,还被当地的土著奉为神灵,这和你说的音信全无有着不小的出入啊。”
白胡子老头老眼一瞪,恶狠狠的说道:“是谁在哪挑老夫的毛病,我告诉你们这帮小子,这羽翼蛇具有大神通,能逃出九幽妖界一点也不足为奇,至于如何在这南荒被奉为神灵,这个么,我想肯定是有原因地,只是我也不大清楚。”
人群里就有好事的家伙哄笑:“哈哈,还有朱师叔你不知道的事情啊,稀奇稀奇,当真比羽翼蛇的传说还要稀奇。”
白胡子老头顿时大怒,冲进人群中找那挑事的家伙,无奈大家对他品性都甚为了解,一个个都闭上嘴巴,眼角望天,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到最后老者也只能悻悻的不了了之。
离热闹的人群大约有二十米远,两个中年男子正负手而立,低声交谈着:“想不到朱师兄年过花甲,依然还是一片赤子之心,让我等看了顿觉汗颜啊。”
说话的人身穿一袭红色的术士长衫,手中拿着一只修长的红玉做成的魔杖,魔杖的顶端有着一颗火红色的光球,光球的表面华光溢彩,交织着迷幻的景象,让人一看便难以挪开视线。
在他身侧的一个皮肤黝黑,脸有刀疤的大汉就笑:“是啊,朱师兄本心通透,虽然看似放荡不羁,却活的最是洒脱,这一点何止火尊者你一人羡慕,就是小弟我也嫉妒的很啊。”
二人相视一笑,这刀疤大汉才接着说道:“此次南荒九幽妖界大开,也不过是稀松平常之事,尊者何故也赶来此处,难道其中还会有什么变故不成?”
火尊者谓然一声长叹,苦笑着说道:“任兄知道,我本是个闲云野鹤的性子,哪里喜欢凑什么热闹,只是一月之前凌若飞那老儿突然飞鹰传信于我,说是他最近日观云相,料定这南荒之地将有剧变发生,所以才让我赶来此地,相助一臂之力。”
那刀疤大汉顿时奇道:“凌若飞的观云相术号称斩魔界第一预测神通,他若说有极大的变故就一定会有,不过倒是奇了,他怎么没有和我提及过。”
火尊者微微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听说若飞对此次南荒之行甚为重视,让其门中第一高手天贤者带队前来,派中更是精英辈出。”
大汉点了点头,说道:“若飞门下弟子豪杰精英辈出,他灵幻岛若是肯出七分力,事情在大也对付的过去。”
火尊者笑道:“任兄何必长凌若飞那厮的志气,此次前来,我观你门下众弟子,也是英才济济,未必就比那灵幻岛差了。”
刀疤大汉苦笑一声,摆了摆手:“这话尊者要是半年前与我说起,我铸器宗也就厚颜收下了,可如今,实在是愧不敢当。”
火尊者一脸稀奇:“此话怎讲?”
刀疤大汉轻叹一声,看了眼不远处的门下年轻弟子,苦笑着说道:“尊者可曾听闻过灵幻岛三代弟子中最为杰出的灵幻双雄。”
“我倒是听过灵幻岛第一年轻高手任玉剑,其人排名当今天下青年十大高手之首,传闻只有三十出头的年纪,手中一把断玉剑,横扫天下,青年一代罕有敌手,前途不可限量,至于灵幻双雄,我倒是不曾听过。”
刀疤大汉又叹息了一声:“这任玉剑便是灵幻双雄之一,而且排名还屈居末位,无论风头还是实力比起他之前的那一位来,都稍逊一筹。”
“排名在他前一位的少年名叫吴哲,说来也是耸人听闻,尊者你猜猜那小子如今多大年纪?说出来怕是吓你一个跟头,不过才十八岁的光景,而据闻实力,已经达到了七星斩魔侯的巅峰境界,更为惊人的是,他入灵幻岛学习封魔功法,也才只有短短的三年不到的光景。”
火尊者顿时悚然一惊:“任兄莫非是说笑吧,天下居然有此等少年俊彦。”
刀疤大汉苦笑连连:“尊者看我像是说笑的样子么,大半年前的烟波江妖兽肆虐之事便是因此子诛杀了群妖之首,文心阁才得以幸存,听闻文天放对他赞赏有加,更是亲传他一门绝学,这还不算,三月前西疆天柱山千年魔灵之主即将破开封印,也是此子前往,平息波澜,怒斩百目魔,唉,灵幻岛何其幸甚,能得此天纵绝才,今后天下五百年,怕是再没有门派能与灵幻岛争一时之短长了。”
火尊者见刀疤大汉颇为沮丧,温言相劝:“任兄你也莫要灰心,以你铸器宗的实力,天下四大门派定然有其一席之位,何况灵幻岛实力大增也好,总好过那斩魔宫肆意独权,霸道横行。”
刀疤大汉也是个性格豁达之辈,顿时洒然一笑:“说的好,何必庸人自扰,百年之后的事自由小辈去舒展风云,你我之类只需闲看日升月落便是。”
这时候铸器宗里的一个年轻弟子走了过来,见了二人先是躬身作礼,然后才朗声说道:“任师叔,其余三大门派和几大世家的人都来了,距离此地不足三百米,传言让师叔前去汇合。”
刀疤大汉挥了挥手,大声对着弟子们说道:“小的们,其余各家的精英弟子都已聚集于此处不远,你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莫要让别人小瞧了我铸器宗。”
一众年轻弟子轰然应诺,一个个打起精神随着刀疤大汉前往汇合之地。
吴哲将这一切瞧在眼中,沉吟了片刻,忽的眉头一皱,身形如鬼魅般跃下山崖,潜伏在一处隐秘的山岩死角处,掩去呼吸。
过了片刻,山崖之上忽然出现了一个身穿月白长衫的男子,这个男子身形修长匀称,轻风拂来,吹动他一头灰色的长发,有着说不出的飘然洒脱之意。
男子在山崖上巡视了片刻,这才自言自语的说道:“奇怪,心中的封魔之力明明感应到八极银光之气,为何此刻前来却声息全无?奇怪奇怪。”
男子踱步走来走去,目光扫向吴哲落身的地方,顿时一滞,神色渐渐凝重,提步就想走过去。
恰在此时,远处的低地之中闪起一道耀眼的金色光芒,灰发男子顿时心中一惊:“六合金光之气。”当下身形一纵,身躯就如一片白云般掠过山崖,往金光暴射之地飞了过去。
一直等到他身形消失在天空尽头,吴哲这才转出身来,心中却浮起一团疑云。
“为何这个男人出现的时候我体内的封魔之力汹涌澎湃,像是遇到了一体同源之气似的,又像是遇到了万年天敌,差点就控制不住,显露了行迹,这是怎么回事?”
他想了片刻,也没个头绪,索性不再去想,提起步伐,如一只孤鹤般往金光闪动的方向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