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干什么,嬴战你赶紧放开本大……放开我。你敢不放开我,我打死你。费财,费财快过来……”
费武色厉内荏的咆哮着,不过他还是乖乖地丢下银子,高举着双手,唯恐嬴战手一抖把他脖子割开。
嬴战双眼微眯,冷冷的看着费武。说实话,他很想杀掉费武,可是大庭广众之下弄出人命自己也没法善了。自己现在没有丁点的实力,要是招来官府的通缉就不好了。
“滚!”
嬴战一脚踹在费武肚子上,他这一下用了巧劲,直踹得费武腹中剧痛,仿佛有人把他的肠子打了七八个死结似地,蹲在地上半天都站不起来。
这时候,门外又冲进来一个人。这人样貌和费武有些相似,正是费武的胞弟费财。
费财也是炼体四层,平日里也喜欢欺负嬴战,他对嬴战的侮辱只比费武多,不比费武少。
原本在门外放风的费财听到大哥的喊声不由探进头来,见到自己大哥吃亏,立刻跑了进来。原本,费财想暴打嬴战一顿,但是在嬴战身上那一股气势的压迫下,他心中升起了一丝胆怯,只想立刻逃离这里,再也不要面对嬴战。
“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害怕那个废物。他连炼体一层的实力都没有,我只用一根手指就能碾死他,我怎么可能害怕他!”
费财暗自宽慰自己,为自己加油鼓劲。不过当他看到嬴战手中沾着血的碎瓷器时,他心中再次打起了退堂鼓。他虽然能打得过嬴战,可要是被嬴战发疯的扎一下,也是很疼的。是以,他恶狠狠地看着嬴战,不敢冲上前去。
费武捂着肚子站起来,遗憾的看了一眼地上的碎银子。他知道今天是得不到这些钱了,不过他已经知道了藏钱的位置,以后总会弄到手。
“小兔崽子,没死就赶紧出来。赶紧过去听掌柜的训话!”费武手指头点着嬴战的鼻子大声骂道,说完,便在费财的搀扶下一步一崴的走了出去。
嬴战收好钱财,随后关上门向回春堂的大堂走去。每逢有大生意和大事件,掌柜的都要在那里训话。费武虽然骄狂,却也不敢拿掌柜的名头招摇,那么必然是掌柜有事情要讲。
嬴战来到医馆大堂的时候,里面已经站了二十几个人,这二十几个,都是医馆的骨干。其中有八个嬴战这样专门炮制药材配制药丸的药童,也有十几个抓药熬药学徒。不同于站着的药童和学徒,大堂中还有三个坐着的,他们是回春堂中地位最高的坐堂医师,专门开方诊病,每一个都有着精湛的医术,倍受人们尊崇。
那三个医师看到嬴战过来,都轻轻地颔了颔首,中间那个须发皆白的老医师更是向嬴战招了招手,亲和的说:“过来,让老夫给你诊诊脉,看你身子恢复的如何了。”
那些医师之所以对嬴战另眼相看,是因为嬴战在炮制药材和配制药材上的天赋。
一个方剂所能发挥的效果,小部分取决于熬药火候的把握,大部分则是取决于所用药材的质量。熬药如此,炼丹也是如此。
同一株药材,根、茎、叶、花、果等不同部位的药力和药性各不相同,即便同样是根茎,可是不同品级不同年份甚至不同产地的药物,甚至不同的加工贮藏方式获得的药材,在药力上又不尽相同。如果将这些药材不加辨别的混在一块,无疑会令方剂的效果大打折扣,严重的甚至会令药剂变成毒剂,治病不成反害人。
所以,药材的炮制和药物的配制尤其重要,而嬴战炮制药材配制药物的天赋和能力都是回春堂九个药童中最高的,所以被三个医师青眼相加。
平日里嬴战有点什么头疼发热的,三个医师都亲自过问。而这一点,却是费武无论如何都得不到的殊荣。如果费武病了,那白发老头必然会公事公办,先收银子再看病,甚至只叫来一个学徒练手,哪会像嬴战这样主动的要求诊脉。
“嗯,脉象平和,身体没有留下什么隐患。不过还是需要静静调养,膳食上多加些肉蛋,好好补一补元气。等会儿老夫就向掌柜的说一声,让你这几天少做点活。”
嬴战听了这话,不由得心中一暖,对眼前这个白姓的老者好感大增,于是忍着身上的疼痛,心悦诚服的拜下,说道:“多谢白前辈。”
这时候,一个沉稳有力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既然白老都说了,嬴战你就休息一下吧,我准你半个月的假,好好养养身子。要是嫌闷,在镇子里转转也好,只是千万别再去山里了。”
一说到进山,那个白姓的老头后怕的抓住嬴战胳膊,语气慎重的说:“小子,这回是你命大,恰好遇到几个经常来咱们医馆兜售药材的修炼者,他们看到你身上的衣服有医馆的字号才救了你,换了个人,恐怕你现在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的确,在深山里,黑吃黑都是司空见惯的,发点死人财又有什么稀奇的。也幸好回春堂平日里收购药材出价公道,冀山镇周围很多以猎妖、采药为生的修炼者都记着回春堂的好处,看到嬴战衣服上的字号才会出手相救。如果回春堂收购药物的价格很黑,被那些修炼者记恨着,恐怕嬴战就没有睁眼的机会了。
嬴战心中很是感慨,原来自己能够穿越重生,是这么多的机缘巧合啊。向白老鞠了一躬,感谢他对自己的关怀,随后嬴战向着掌柜的说道:“掌柜的,我这些伤不碍事,养了这多天身上都生锈了,不动动就难受得慌。再说,无功不受禄,我要是一天不给医馆干事,吃饭都吃的不踏实,我还是从今天就开始干活吧。”
听到嬴战的话,掌柜的眼中流露出一丝孺子可教的色彩。
虽然嬴战是自小在医馆里长大的,可是回春堂收养的孤儿并非只有他一个。掌柜的允诺休假全是看在白老先生的面子上,毕竟白老先生是医馆的柱石顶梁,他的意见不得不看重。
可嬴战要是真的以为自己能够半个月不干活,那么不但其他药童学徒们会说三道四,就连掌柜的也会对嬴战暗生不满,毕竟说到底,嬴战只是一个下人,虽然有点能力,但还达不到恃技而骄的地步。
而嬴战主动推辞休假,说即日开始工作,那么掌柜的即便嘴上不说,暗地里也会吩咐下去把嬴战的工作量一减再减,毕竟白老的面子是要给的。而且嬴战识大体,也让他很满意,对嬴战青眼相加,想要多多提拔。
掌柜的一撩衣襟坐在主位上,轻声说:“好了,休息不休息你自己看着办吧。来人啊,赐嬴战座位。”
掌柜的一席话,大堂中哄得一声炸开了。毕竟在场有资格坐着的就是三个医师,其他的学徒和药童全都得站着训话。而且平日里费武骄狂自大,总觉得第四把椅子必然是自己的,猛地听到掌柜给嬴战赐座,立刻面子上挂不住了,几个眼神递出去,那些平日里和他交好的药童、伙计都嘀咕起来。
“他嬴战什么身份,凭什么能赐座?”
“就是,人家白先生三人都是医师,哪个不是给回春堂干了几十年,赐座是当然的,可他嬴战才干了几年啊。”
“要资历没资历,要实力没实力。凭什么赐座。”
“要说赐座,我看这里就费武大哥最合适……”
“是啊是啊,费武大哥有实力也有资历,最合适不过了。”
听到底下议论纷纷的众人,掌柜的轻哼一声,随即,一双眸子扫了过来,大堂中顿时鸦雀无声。别看掌柜的平日里和和气气,但是一板起脸不怒自威,这些药童和学徒没有哪个敢炸刺的。
而随着掌柜的目光所向,平日里以大哥自居的费武立刻感到一双双眼睛盯在了自己背上,如芒在背之下,他只得硬着头皮向前一步,“掌柜的,不能给嬴战座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