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国早已经知晓大秦国连弩的厉害,是以冲锋在最前面的士兵清一色举着大盾,这种盾大如门板,十分厚重,上面还蒙着一层犀皮,虽然不是碧波犀甲那种千柔百炼的犀皮,可是也十分强韧,抵挡连弩的攻击根本不成问题。一层层下来,每一面盾的重量都达到了一百斤,根本不能只靠五指抓握,举盾的士兵还得依靠手肘和小臂的力量,许多士兵甚至舍弃了武器,双手持盾。
虽然牺牲了攻击力,可是在防御方面绝对一流,能够轻易穿透铁甲的连弩落在大盾上,除了发出一连串沉闷的声音,就如击败絮般的被弹开,大盾上只留下一点浅浅的印痕。大楚国的士兵踏着满地的弩箭,快速的向木栅大营靠近。
在一队队盾兵身后,则是一个个手执双刃大斧的高大士兵,巨大的斧面一米多长宽,大斧的重量普遍在一百斤左右。楚人骁悍,民风勇武,再加上楚人血统中多多少少都有着巫族的血脉,是以他们的身体素质十分强健,远超中原的其他国家,在其他国家只有少数将领才能使得开的百斤大斧,在大楚国竟然只是士兵的基本武器,足见大楚国勇武的程度。
而跟在最后的,则是枪兵、剑兵和弓兵。
五百米,这是连弩的射程范围,三百米,这是弓箭的射程范围。前沿的盾兵迅速挺近,几个呼吸的时间里他们就进入到了二百米,在他们踏过的路上。每一步都有尸体,都有鲜血,还有如同落叶般铺满地面的弩箭。不过他们的牺牲很快就得到了回报,后排的弓箭手立刻还击。精准的点射大秦国的弩箭手。
大秦国的弩箭手都紧贴营地的木栅攻击,一根根木栅都是粗大的原木筑成,原木之间的缝隙就是他们攻击的地方,而粗大的原木,就好像天然的盾牌,大楚国射来的弓箭至少有三分之二是扎在原木上,大秦国士兵虽然有伤亡,可是远比大楚国预期的少。
大楚国的箭雨越来越密集。渐渐压制住了大秦国,而大楚国的盾兵也须臾即至,大秦国的军官不得不下令后撤,否则一旦被大楚国的斧兵接近。那一米多长宽的斧刃绝对是擦着就死,碰着就亡。
看到大秦国弓弩手退后,项良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在他的预想下,盾兵掩护斧兵破坏木栅。随后弓兵乱箭扫射,剑兵和枪兵和斧兵一起白刃搏杀,大秦国的弩箭部队近距离之下根本就没有半点还手之力,破营根本没有半点悬念。
不过。梦想注定只能是梦想,项良的算盘打得是叮当响。可是当那些盾兵紧贴着木栅,掩护斧兵破坏木栅的时候。退到安全距离外的大秦国弓弩阵地再次传来密密麻麻令人头皮发炸压根发酸的机括声。随后就是无数道破空声,那些从盾牌掩护露出身子破坏木栅的大楚国斧兵立刻浑身喷血,被弩箭上的巨大力道带的向后冲去,随后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
想要破坏木栅,就不可能躲在盾牌后面,而一旦露出身子,立刻就成为了营内大秦国连弩的目标。大秦国士兵对连弩的熟悉程度和使用技巧都是无以复加的高度,几百米内贯穿红心都是家常便饭,而木栅之间的缝隙足足抵得上十多个红心的长宽,击杀这么大的目标,根本没有半点难度。
面对那一根根腰身粗的巨大原木,项良都想骂娘了。
这么粗大的树木,就算一个壮汉使出十二分力气,也得砍上半天才能伐倒,眼下在这种箭矢如雨的战场上,士兵哪可能心无旁骛的伐木,更可气的是,只要一露头,就会被连弩射杀,连伐木的功夫都没有。
“盾兵,上前,堵住木栅的间隙,封死敌人的视线。”
一个个盾兵立刻举盾上前,将手中的大盾堵住木栅间隙,盾的下沿有三根尖齿,深深插入地面,十分稳固。而一面面大盾将木栅之间的缝隙遮掩,只留下一根根原木,远远望去,就好像一面密不透风的墙壁。大秦国的弩箭虽然犀利,可是根本射不穿这种特殊的大盾。原木虽然不及铁甲坚硬,可是能够射穿铁甲的弩箭仅仅是没入半截箭身,却不能穿透原木,而大楚国的士兵没了后顾之忧,开始全心的破坏起木栅。
这时候,大秦国的弓弩手同时将连弩向上仰起,一旁有发号施令的将官报出高度角度等数据,所有士兵齐刷刷的响应。他们的连弩不再是平端,而是近乎直立,见到这一幕,不知就里的人甚至会怀疑,大秦国的士兵是不是发神经了,弩箭这样直上直下的射出去,打得不是自己么。
不过,没有人质疑,更没有人迟疑,所有士兵都严格执行,随后,一声令下,机括声再次响起,密密麻麻的弩箭齐刷刷的向上射出去。
弩箭的确是近乎直上直下,不过差之毫厘谬之千里,再加上风的原因,弩箭落下的时候就发生了偏移,不是某些人预想中的那样落到大秦国阵营的头上,而是密密麻麻的落在大楚国士兵阵营中。
大楚国所有的防御力量都在对着前方,那些手执大斧的士兵撅着屁股卖力的砍凿木栅,冷不丁头上下雨似地落下密密麻麻的弩箭,他们几乎没有半点防备,更没有半点反抗之力,锋锐的弩箭根根入骨,甚至穿透大楚国士兵那雄健的身躯坠入土中,而那些刚刚还生龙活虎的战士们瞬间变成一地死尸,割麦子的成片成片倒下。
看着那些来路不明的弩箭,项良不由纳闷,弩箭不都是直来直去的么,大秦国的士兵和我们隔着一堵木栅,虽然木栅中间有缝隙,可是都被大盾堵住了啊。这种情况下根本不适合连弩的发挥才对啊。大秦国怎么做到的。
不过,紧接着,他就明白了,大秦国的士兵竟然在抛射。
看到大秦国士兵近乎直立的连弩。项良也有些头皮发麻,如果是他,绝对不敢让自己的士兵这么玩,万一军官角度没判断好,士兵连弩没有架到位,一个不好,就和自杀无异。
看到大秦国士兵熟练的装卸箭匣,一个个在军官的指挥下连弩就绪。项良忍不住大吼道,所有士兵,上方迎敌。
护住头顶?
这个命令实在太奇葩了。只有左面迎敌、右面迎敌、前面迎敌、后面迎敌的,还从没停过上方迎敌的。不过紧接着。大楚国的士兵就意识到,项良说的是由上而下的弩箭,可是这时候,弩箭开始下坠,刺耳的呼啸声已经清晰可闻。
没有被箭雨笼罩的士兵自然是十分庆幸。不过依旧忙不迭的向外侧逃窜,避免波及,而被箭雨笼罩无法逃离的,都徒劳的举起一切可以用作遮掩的物品——兵器、甲胄、战友的尸体。
不过。在近乎瓢泼的箭雨下,这一切抵抗都是徒劳。密密麻麻的骨肉飞溅声听得众多大楚国士兵寒意彻骨,战友们那种毫无抵抗之力被成片成片屠宰的场景更是今后永远缠绕在他们脑海中的噩梦——如果他们还有今后的话。
“不要后退!抗住。架起盾牌,继续破坏木栅!”
项良一边号亲兵和令执法队稳住队伍,一边催促士兵继续破坏木栅,可是这时候,大秦国的士兵再度换好了箭匣,所有的连弩在指挥官的号令下一一调整好角度,随后,放箭。
扑簌簌……
又是一大片士兵齐刷刷倒下,除了那些侥幸捡起盾牌躲过一劫的幸运儿,其他的全都被连弩无情绞杀,变成不断喷血的尸体倒在地上。
看到这些士兵一片片的倒下去,项良恨得目眦欲裂,可是面对那一堵木栅,他又无可奈何,如果继续在这里跟大秦国僵持,就只能任由他们用连弩绞杀,徒增伤亡罢了。连弩犀利,射程又远,大秦国躲在木栅后面猥琐,自己只能干瞪眼无可奈何。
最终,项良无奈的吼道:“撤!”
那些幸存的大楚国士兵如蒙大赦,慌慌张张的捡起周围一切可充当遮掩的物品,随后没命的向自己方营地逃去。虽然只是短短半刻钟,可是那种上万人齐刷刷死亡的场景已经剥夺了他们所有的勇气,如果不是执法队就在身后,他们早就不顾一切的夺路而逃了,毕竟谁也不敢说自己所在的区域会不会被大秦国瞅上。
项良虽然气愤,可是看到将无战心并无斗志的情形,也只能无奈的拨转马头。大楚国的将士的确骁勇,可是在这种战争中,他们的骁勇根本派不上用场,甚至都没能跟敌人近距离接触。
说来说去,还是连弩这种东西太过于犀利了,寻常的战法面对连弩根本就是无解。
“大王,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大秦国几乎没有太多的伤亡,而我军死在连弩下的却有十万余人。”
十万人!
项良这次带出去的有二十万,十万人,就是一半的阵亡率。如果放到其他战争中,大楚国这么大的伤亡,也必然能够沉重的打击敌人,甚至令敌人付出更大的伤亡。可是在跟大秦国作战时,他们除了弓箭手射杀了极个别的大秦国士兵外,几乎没有任何战果。这完全是单方面的屠杀,而且,大楚国还没有半点还手的余地。
其实不用项良赘述,项羽早就知道了战局的所有细节,他也知道,这一仗的失败根本怪不得项良。
“你这次的任务本就是试探一下大秦国的虚实,现在,你的作战目的已经达到,你不但无罪,反而有功,不过眼下不便于奖赏,你先下去吧。”
项良面色惭愧的离开,虽然明知道这件事情的确不是自己的过错,可是那么多的伤亡,自己不可能半点责任都不负,国君没有拿自己平愤就已经很不错了,哪里还敢去贪图奖赏。
看着对面的营寨,项羽目中流露出思索的神色。
大秦国的连弩之利,在当下的作战中几乎是无敌的。没有任何兵器能够克制他们。
而且,项良当局者迷,有些事情根本没有注意到,而项羽却旁观者清。他清楚的看到,大秦国此战只派出了一万人。仅仅是一万个士兵。以一敌二十,不但没有失败,反而还重创了大楚国军队,这种战果,比当初王翦攻打洛城时还要夸张,还要令人难以置信。
项羽不得不承认,若是只靠那些寻常士兵。大楚国根本奈何不得大秦国,如此众多的连弩用于守城,大秦国的营寨可谓是牢不可破。
项羽不由琢磨着:得用点不同寻常的手段了。
项羽看向一旁那个浑身都掩盖在巫袍下的巫师,低声问道:“有什么隐秘的。不着痕迹的,让人抓不到把柄的手段么?”
如果是常规的手段,项羽自然不会问巫师,可是既然问了,那么。他想要的就绝对不是寻常手段。
“大王,若是尸体不及时处理,就会生出瘟疫,瘟疫一出。那可是连城遍野的死人,别说大秦国只有二百万人。便是两千万人,也照样死的一个不剩。”
“这个……是不是太狠了。万一被人追查起来……”
“瘟疫太寻常了,即便天下太平,也时不时的爆发瘟疫,大秦国背运,又能怪得了谁呢。”
项羽琢磨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觉得巫师说的有道理。哪个国家没有爆发过瘟疫,大秦国背运又能怪得了谁谁呢。
“去做吧!记得手脚干净点。”
巫师冷笑一声,“放心吧大王!”
…………
大秦国的营地中,士兵们忙碌的打扫战场。木栅外几乎清一色的是大楚国的尸体,大秦国少数几个被弓箭射杀的士兵都在木栅内,早已经被救治掩埋。
对于这些大楚国的战死者,大秦国的士兵没有半点好感,更没有什么人道主义,身上值钱的兵器衣甲都被剥下来,财物也都被顺手牵走,光溜溜的尸体就被随意的堆到一起,或者等大楚国过来认领,或者一把火烧干净。
地上那密密麻麻的弩箭也是大秦国打扫的主要目标。连弩虽然犀利,可是对箭矢的消耗也堪称恐怖,这么一小会儿的战斗,大秦国的士兵每人平均用了十个箭匣,足足射出去一千多万支弩箭。而这,还仅仅是一万名士兵的消耗量。
箭矢这东西本就是可以回收利用的,尤其是诸葛连弩,弩箭设计之初就是针对回收做出一些改进,这些弩箭只需要整理起来擦拭干净,就能装填到箭匣中继续使用,而这些,寻常士兵也能够胜任,倒是大大减轻了后勤的压力和依赖,不至于一旦弩箭用完,连弩就变得烧火棍都不如。
一千万弩箭,搜集整理擦拭装填,每一个步骤都十分繁琐,大秦国的士兵光是完成这个任务就需要好几天,更不会有时间去顾及那些大楚国的士兵尸体。再说了,现在也不是盛夏,放在那也不会立刻臭掉,过几天再处理也不迟。
高层的统帅根本不可能去过问这种小事,底层的士兵对这种事物都已经有了习惯性的处理方式,再说了,把大楚国士兵的尸体放在那也是耀武扬威的方式,可以震慑大楚国。
是以,种种原因下,那些尸体就被随意的堆成一堆,无人问津。
入夜,一群身着巫袍的巫师鬼鬼祟祟的摸出大楚国营地,悄无声息的来到大秦国营地外。
他们身上都施加了隐蔽身形遮蔽气息的术法,就算大白天里,近在咫尺也很难发现,在这种漆黑的夜色掩护下,几乎能达到完全的隐身。
十万人的尸体,即便是成摞成摞的堆起来,那也是好大一片,而大楚国的尸体都死的比较集中,堆起来的时候也没有相隔多远,这十几个巫师很快就找准了自己的位置,一个个分别立在尸山的各个间隙中。
巫族有掌控瘟疫疾病的巫神,巫族那些巫师为族人祈祷健康,治愈疾病的时候都要与这个巫神打交道,是以,很多得到疫病巫神赐福的巫师都会将这一种神力修炼起来,毕竟一旦修成,不说长生不死。至少也是少灾少病,有了什么大灾大病也能很快解脱。
这些平日里为大楚国民众救灾治病的巫师们此时却像死神一样,正在肆无忌惮的向所有生灵广发邀请。
诡异的咒文,晦暗的光芒。再加上堆积如山的尸体,浓郁得呛人的血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阴森可怖,即便神经再坚韧的人,看到这一幕,也会吓得神经失常,彻夜难眠,可是这些巫师一个个常年与生死打交道。心理无比坚韧。而且,他们心中清楚明白,一切的死亡都是自己缔造的,自己。不可能有事。所有人都死掉,自己也不会有半点意外。
“瘟疫之源已经设下!”
“只需要两个时辰的催化……”
“有这十万具尸体当养料,真是期待啊……”
一众巫师嘿嘿冷笑,随后如同来时那样飘然离去。只是他们谁都没注意到,虚空中。一对幽绿的眼睛将他们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中。
九子鬼母缓缓从虚空中钻出来,她清晰的察觉到下方那些尸体中生出一些难以言喻的变化,凭着广博的见识再加上那些巫师的话语,她已经将大楚国的阴谋猜得七七八八。
“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必须得赶紧告诉主人。”
白天死了那么多大楚国的士兵,几近十万生魂在战场周围晃荡。虽然有一些进入了轮回,可是也有更多满含戾气在战场周围徘徊不去的。而九子鬼母,就是为了他们而来。
古战场上一旦发生过大战,事后必然会有修炼之人做法事,或者掩埋尸体,或者超度亡灵,不在人间酿成瘟疫生出厉鬼。就连那些王宫夺权,大清洗大杀戮之后也会专门做法事,为的就是超度那些亡灵。
不过嬴战才不会费心费力的给大楚国死者超度亡魂,不就是亡灵不去,变成厉鬼害人么,嬴战手里有一个号称万鬼之母的九子鬼母,根本就没把这些不成气候的亡灵放在眼里。
九子鬼母需要吞噬生灵鬼物增强修为,这些大楚国士兵的亡灵正是她的美味,是以,入夜之后,九子鬼母和她那九个鬼子就在热血沸腾的吞食亡魂,增强修为。
以往在阴间,还得顾忌各个强大的鬼物,唯恐吞食不成,反而成了其他鬼的食物,或者两败俱伤,被别的鬼捡了便宜。而现在,他们在人间,周围虽然有许多修炼者,可是嬴战早已经给他们打了招呼,九子鬼母可以放心大胆的吃,根本不用担心有哪个不开眼的修炼者过来除魔卫道。
那些巫师虽然行踪隐蔽,甚至都欺骗到了大秦国的修炼者,可是对于近在咫尺又常年鬼鬼祟祟精通各种隐蔽的九子鬼母,他们这些手段还真差了点,鬼查看人类,根本不去从声光色形入手,而是直接凭着生气,这些巫师各方面都遮掩的密不透风,可唯独生气没有注意到,除非他们能一路上捏着鼻子不呼吸不喘气不说话,否则,口鼻中喷出的浊气简直就是灯塔般明亮。
嬴战没想到,自己让九子鬼母去吞噬生魂,竟然误打误撞得知了这样一个秘密。一边暗恨项羽心思歹毒,一边又对巫教那些人的肆无忌惮恼火。如果真让他们得逞,自己这二百万大军只怕都会在睡梦中无声无息的中招,一个个死的不明不白,保守估计,那些寻常士兵将会死的一个不剩。
“项羽欺人太甚!不过这样也好,给他吃一个哑巴亏!”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如果瘟疫在大楚国军营中爆发,那么也只能说大楚国背运,项羽心中明白怎么回事,却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毕竟真论到这些招引瘟疫的手段,还是大楚国的嫌疑更大。
得到嬴战的命令,九子鬼母立刻欢天喜地的离开了。
众多大秦国修炼者被嬴战召集起来,一起赶往那些被下了瘟疫之源的尸山。
虽然大家都知道白天发生了一场战斗,可是真正身临其境的看到这密密麻麻堆积如山的尸体,才真切的感受到战争的残酷,尤其是那呛人的血腥之气,好多没见过红的修炼者都忍不住干呕连连,无奈的退了出去。
“这些大楚国的巫师真是歹毒,如果真让他们得逞。瘟疫蔓延到国内,只怕我大秦国要十室九空。”
自古以来,一说到对人类最具破坏力的事物,不外乎天灾人祸。无论天灾还是人祸,都会不可避免的酿成瘟疫,那些比较重大的天灾人祸中,为祸最深的无一例外是瘟疫。遍地尸骨,千里无人,十室九空都是这种情形的写照。而一旦瘟疫爆发开来,即便修炼者也束手无策。
“君上,我们必须给大楚国一些教训!”
“把这些尸骨扔到大楚国军营外面。让他们自己尝尝厉害。”
嬴战也是这个想法,不过如何才能悄无声息的将这些尸骨弄过去,而又不让大楚国的巫师发觉才是关键。
大楚国的巫师只是派十几个人过来下瘟疫,人少。目标小,动作隐蔽,不易察觉。可是大秦国这么多修炼者搬着尸体过去,不可能做到隐蔽,而一旦动作被察觉。就达不到预期的效果了。
大楚国军营中也有许多修炼者,一旦大秦国的修炼者靠近就会引起他们的察觉,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这十万具尸体移过去才是重点,而且。尸体越是靠近大楚国营地,就越容易被察觉。如果离得太远,一则不容易达到效果。二者也容易波及到自己这边。
既不能靠的太近,又得把尸体弄过去,怎么办呢?
众多修炼者苦思冥想,虽然他们有隐蔽身形的手段和术法,可是充其量一次抱着一具尸体过去,十万具尸体,那得搬到什么时候了。
而这时候,九子鬼母其中一个小鬼顽皮的钻进一具尸体中,然后鬼上身似地操纵着那个尸体站起来,虽然尸体已经僵硬,可是依旧摇摇摆摆的动了动。
看到这一幕,嬴战顿时想出一个主意,说道:“大家就用御物的法门,把这些尸体送过去吧,或者分出一缕神识,控制这些尸体自己走过去。”
御物?众人立刻明白了嬴战的意思。
说白了,就是用修炼者控制法宝的手段。虽然这些尸体很恶心,可是想到任由这些尸体放在这所产生的后果,众多修炼者心中顿时焦急起来,一个个用御物的手法控制尸体自己站起来,一列列排成队,然后动作僵硬的向对面大楚国营地走去。
这些尸体没有了精气神,根本就像木桩石块一样,大楚国的那些巫师根本不能及时察觉到他们存在,只要动作隐蔽,将十万具尸体送过去根本没问题。
而九子鬼母和九个鬼子也纷纷使出鬼上身的手段,一个个控制着尸体动作轻柔的向对面走去。
漆黑的夜色中,一具具或是完整或是残缺的尸体诡异的站起来,然后排成队,有秩序的向前挪动着。他们很快就跨过小河,靠近了大楚国一方,紧接着,他们纷纷卧倒下去,在齐腰的草丛遮掩下缓缓向大楚国营地滚动。
这件事情说起来容易,可是做起来十分困难,一个个修炼者虽然实力雄厚,可是这件事对心神的消耗实在太大了,每个修炼者既要控制住几十个上百个尸体的动作,又要小心谨慎,不能弄出半点声响,精神时刻都紧紧地绷着没有半点放松的时间,短短半个时辰,许多人就累得面色发白,身子摇晃,而十万具尸体,仅仅搬运了不到五分之一。
“算了,给大楚国一个教训就足够了,那些尸体酿成的瘟疫已经够他们喝一壶的了,剩余的这些不运了,免得惊动他们。”
说话间,嬴战抖手洒出一片片真火,尸体触到这些真火,立刻被焚成灰烬,而在嬴战的刻意施为下,没有半点火光和声音传出,一具具尸体就这样诡异的消失不见,变成一地飞灰。而就这些飞灰也被嬴战聚集起来,装入一个空间器具中,用术法将其送到千米的地下,免得留下后患。
众多修炼者有样学样,各自施展出真火焚烧周围的草木泥土和地上那些零碎的东西。他们都刻意控制着火光和声音,免得被大楚国察觉到动静。
忙碌了许久,终于扫清了所有的隐患,嬴战和众多修炼者这才松了口气。剩下的,就只等着看好戏了。
由于大秦国一方动作隐蔽,一万多被下了瘟疫之源的尸体在大楚国营地外缓缓的产生异变,瘟疫之源吸收了这些尸骨的精华,飞速的滋生扩大,一缕缕肉眼不能辨认的光雾在尸体周围盘旋缭绕。
不知道是不是天意,今天夜里的风是从大秦国一方挂向大楚国,那些被下了瘟疫之源的尸体就恰好在大楚国营地的上风口。瘟疫之源滋生出的瘟疫立刻顺着风飘进大楚国营地,钻进一个个帐篷中。
大楚国的士兵经历了白天的战争,那些出战的自是惊恐不安,那些没出战的也都垂头丧气,除了守夜的士兵,其他的都早早进入梦乡。大楚国那些将官们因为白天的失利都暴躁异常,哪个士兵也不敢在这节骨眼上四处蹦跶,万一撞上刀尖就麻烦了。
就这样,帐篷中的士兵一个个被瘟疫感染,随后他们呼吸困难,好像溺水的人一样,挣扎着想要抓住水面的事物,可是他们的手刚刚举起,就缓缓的软下来,最终一动不动。
随风潜入夜,害命细无声。
一个又一个,一群有一群的大楚国士兵就在梦中失去了生命。
直到一个守夜的士兵看到自己那些同伴接二连三的扼住喉咙挣扎,这才意识到不对,连忙高声呼喊,不过他刚刚喊出一个高音,就紧随后尘被夺去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