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看见北望城的高大的城墙,阿合台的心中一阵的激动,只要进了城,这些骑在马上的宋军就对自己毫无办法了,凭着城中五千革兰铁骑,还有不时回来押运粮草的军队,虽然革兰军队并不擅长守城作战,但是阿合台自信还是可以将北望城守住的。
但是这时坐在北望城城守府大厅里的乎仑万骑长大人却不是这么相的,已经有三天的时间没有压粮队到过北望城了,自己派出的斥候游骑也如消失在草原上的羊群一般毫无消息。他现在已经十分确定,已经有一支敌军已经潜伏在了北望城的周围,这是让他百思不解的事情,这些宋军是怎么出现的?难道前线革兰军队败了?这不可能,难道是那些大宋的败军又被人组织了起来,但是如此大的一支敌军竟然没有被斥候发现直接出现在北望城的周围,这也太神奇了一些吧。不过,有一点他是清楚的,北望城是丢不得的,现在北望城中有整个革兰大军辛苦聚集的粮草,从大宋抢夺而来的大量来不及运走的财富,这些都是不能丢的,南征的主力只带了两个月的粮草,这已经是一支大军可以携带的粮草的极限了,要是在刚到大宋北疆的时候,这也没什么,大宋的百姓很富有,大军完全可以就地征粮,但是现在却是不行的了,大宋的百姓已经被杀的差不多了,没有被杀的又来不及逃走的,都变成了奴隶,被运往革兰了。抢来的粮草大部分到是都在这北望城之中。
这时一个卫兵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脸色有些灰白。
“八王子和五王子回来了。”
乎仑大喜过望,真是及时呀,八王子带走的大军终于回来了,这下北望城必是稳如泰山了,“两位王子在哪?快快开城迎接。”
“两位王子…….就在城外。”
“吞吞吐吐个什么?你这哪里还象个草原汉子?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不将两位王子迎进来?再这样小心我斩了你。”
这时这个亲卫脸上已经绿了,“两位王子后面有追兵。”
“有追兵怕什么?两位王子的兵马加起来有三万余的人马,还怕什么追兵?…………..你说什么,追兵?怎么回事,追兵有多少?”
这时亲卫的声音已是有些哽咽:“两位王子带出去的人马全完了,我在城楼上看了,两位王子现在只带着数百的残兵,而且人人带伤,而且他们没有一匹马,追兵有多少不清楚,因为隔得太远,从激起的尘土上看应该有万余人,都是骑兵。”
“你说什么?”抽出自己的弯刀,“你再说一遍,我砍了你。”大怒之下的万骑长大人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说完这话,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对,转身疾步走出大厅,大声喝道:“来人,来人,给我备马,到城上去看看。”
登上城头,乎仑的脸色变得煞白,城外两里处,一小撮衣衫褴褛的革兰士兵被大队的骑兵包围在了一处高地之上,这哪里还是那些纵横草原的革兰铁骑,分明是一群待宰的羔羊,他们别说是箭矢,就是弯刀有人在逃亡的时候也已经扔掉了,不时有人惨叫着被下面射上来的箭雨射倒在地,这些一看就知道是宋人的骑兵却不急着攻上去,只是不时的射出长箭。
乎仑知道这是在等着自己的人马出城救人,但是明知道这是圈套也没有办法,自己总不能看着两位王子在城外被敌人杀死,如果是那样的话,就算自己守住了北望城,等待自己的下场不用问也知道。
无奈之下,乎仑大声命令:“留下一千人守城,其余人上马随我出城。”
张弃站在高处面无表情的看着北望城的城门缓缓打开,大队的革兰铁骑陆续冲出城门,在高大的城墙下面迅速的排好冲锋的队形,经过这些天的追逐,张弃的杀气被彻底的激发了出来,在张弃寒光四射的眼神的注视之下,所有的亲卫都浑身冰冷。
张弃这时冷冷说道:“把白狼、范仑还有沈中给我叫过来。”
待到几人陆续来到他的跟前,张弃环视了他们一下,道:“你们各自带上自己的手下,我们去会会这些革兰人。”
几人面面相觑,还是沈中这个原北疆大营的校尉跟随张弃的时间不是很长,胆子稍微大上一些,只见他上前一步,恭声道:“寨主,原来吴参军的计划不是这样的,蓝统领的大军就在左近,只要寨主一声令下,夺城歼敌必不费吹灰之力,何必再与这些革兰人硬拼呢?”
张弃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这次大胜如此的轻松,我的军队以后是要打大仗的,如此的胜利不是我想要的,他们……”
张弃指着不远出围着革兰人的大队骑兵,眼中露出轻蔑之色道:“他们还不配称为我的部下,我是让他们瞧一瞧,什么才是真正的战士,什么才是真正的血战,详细的作战计划只是战争的一个开始而已,真正依靠的是士兵能战敢战,你看看他们,现在一个个都象杀神一般,要是碰上真正强硬的对手,哼哼,这里起码会有一多半的人会掉头逃跑,这是什么军人?我的部下要战至最后一人也要向前冲杀的勇士,不是一些只会欺负弱者的暴徒。”
沈中诺大一个汉子被张弃几句话说的面红耳赤,跪倒在地大声说道:“沈中不是懦弱之人,此战愿尽力死战。”
张弃这些年来已不是当初那个动则杀人的特种兵了,这些年统领群雄,心术已是越发的深沉难测,这要是在几年之前他哪里会讲这么一番话,有可能已经立即拔刀将这个质疑自己决定之人斩了,张弃这时却是声音缓和了下来,道:“好,我信你,去吧,上马列阵,让我们见识一下革兰铁骑的厉害。”
沈中这时兴奋的满脸通红,他自从归入张弃麾下以来,素来知道这位寨主冷面冷心,亲信之人就那么几个,这次将自己叫上,分明已是对自己信任有加,观这位寨主的所作所为无不是谋定而后动,这样的人物他日位列公侯定不是什么难事,再加上这位寨主出身草莽,对待部下赏重罚严,从不计较部下出身如何,根本不象北疆大营中论资排辈,自己在北疆大营七年之久,自己凭借战功这些年只升到校尉之职,他自认为自己的才能不下于人,只因为出身低下,校尉已是自己升迁的极限,这次却是一个难逢的机会,自己如能得其信任,他日以寨主的性子自己只要实心任事,寨主必不会亏待了自己,想到这里大声应是之间和其他的两人准备去了。
张弃这时转头叫过传令兵道:“去叫蓝统领稍待片刻,待我击败了出城的敌人,他就可以行动了。”
一会功夫,三千骑兵已是在高坡之下集合完毕,张弃站在高坡之上,扫视了片刻,突然举起自己的长刀,“杀。”
跟随张弃最久的两千骑兵立即高举自己的长刀齐声大呼:“杀、杀、杀。”其余的一千骑兵愣了片刻也跟着举起自己武器放声大呼。
“一个不留。”
“一个不留,一个不留。”
一时之间高坡之下杀气俨然,仿若有千军万马一般,本是声音嘈杂的战场之上,被这三千骑兵的气势所慑,都收束住自己的马匹向这里看来。
张弃当先策马奔下高坡,随后三千骑兵跟随在后向北望城下驰去。
这时革兰人也已经列阵完毕,向这个方向疾驰而来,
两军相距两里,已是可以隐约看见对方,乎仑在队伍前面先是一愣,这时却容不得他多想,“保持队形,保持队形,杀散他们,杀散他们。”
先是无数利箭在空中交错而过,惨叫之声被如雷的马蹄之声掩盖,两只骑兵一瞬间撞在了一起,喊杀之声震天动地,残肢断臂满天飞舞,狭路相逢勇者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