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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桓诧异:“皇上不令别的皇子出迎,而令太子出迎,显然是让我感恩太子,也有希望我能在太子麾下,以后尽忠效命的意思。只是不能做得太明显,因此让太子迎出城门,贬抑了太子的身份,不至招到其他皇子的猜忌,难道还有别的意思?”
顾汐语道:“你能猜到皇上隐藏的用意,也根据这用意猜到朝中形势的复杂微妙,但是你绝对想不到一件事。”
“什么事?”
顾汐语看着他,道:“现在,朝中明着的势力分为两大派,一是拥护太子这个储君的,另外一派,则拥护齐王欧阳锐奇,希望他能代替太子,成为新的储君。欧阳锐齐极有手段,这些年里笼络了不少大臣。”
顾桓道:“齐王的心思,我在没出京时已现端倪。”
顾汐语幽幽地道:“齐王的心思,哥哥没出京时已经有所感觉,那么,侯爷爹的心思,哥哥有感觉吗?”
顾桓不解地道:“父亲不是中立吗?”
顾汐语摇头:“父亲若是中立,皇上何必让太子迎出这么远?”
顾桓脸色微变,试探地道:“你的意思是,父亲是齐王一党?”
顾汐语看着他的眼睛,微微点头。
顾桓皱起眉。
顾汐语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顾桓脸色变化,仰头喝了一口酒,用手一抹酒迹,看着顾汐语的目光特别沉静。
顾汐语道:“哥哥如今是屠狼将,即将接受皇上的封赏,不过我猜,明天的封赏于哥哥来说,未必会很隆厚,哥哥一定会知道原因。”
顾桓自嘲地一笑,道:“如果你之前对我说,我不会明白,现在,我明白了。既然我是父亲的儿子,手中的军权越多,皇上便会越忌,虽然他有心让太子出城迎我,却又会疑忌我与父亲是一路的。”
“那你与父亲,会是一路吗?”顾汐语漫不经心地问。
顾桓沉默,过了一会儿,才道:“我是一个军人,从从军那天开始,我就知道,我只属于西越国,战场上,我是西越国的一个兵卒,升官加爵后,我亦是西越的官兵。”
顾汐语微微挑了挑唇角,迟疑了一下,突然道:“哥哥,你是聪明人,这不是西越官兵和哪一党的问题。有些话我不方便说得明白,但是,你一定能想得明白。不管你怎么选择,我都不会阻止你,但是,我只想告诉你一件事,战乱一起,百姓流离,不管是谁坐在那个位置,苦的,都只是老百姓。”
顾桓深深地看了顾汐语一眼,眼神之中由之前的温暖慢慢地多了一丝欣赏,道:“妹妹虽是闺阁女子,但这忧国忧民的心思,却胜过菩萨。我会记住你的话的。”
顾汐语一笑,拿过一只碗,自己倒了酒,对着顾桓豪气地道:“哥,我敬你!”
顾桓亦是爽朗地举起酒坛与她碰了一下,仰脖连喝了十几口。
兄妹两个人闲聊,这一夜竟然不见睡意,第二天一早,欧阳宇凌来接顾汐语,顾桓亦带着十名亲兵回城。
下了山路,就看见官道上停着的马车,顾汐语笑道:“咱们不回城了么?我可什么都没带着。”
欧阳宇凌揽住她,柔情似水:“你只要带着我就够了。”
他扶着顾汐语上了马车,周显一扬鞭,马车便向前驶去。
他们要去的地方,是西越安州的黎陵府,那儿是新任武林盟主大会之地。本来之前定在越州,不过,几大武林名宿觉得安州更适合,便改了地方。
这对欧阳宇凌和顾汐语并没有什么影响,不过,对东方幕卿会不会有影响,那就不知道了。
到达安州,因为时日尚早,他们先在一个庄院里住了下来。顾汐语也是才知道,欧阳宇凌在安州竟然也有别庄,她原本以为他们要住客栈了。
安顿下来之后,欧阳宇凌便真的带着顾汐语游山玩水,早出晚归,一路上不断地见到从各地赶来的江湖人,黎陵府里顿时十分热闹,但江湖人不乏匪气很重的那类,一言不合打架的有,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也有。
这些对欧阳宇凌和顾汐语自然没有半分影响,他们玩他们的,静等着武林大会开始的日子。
大会举办地在青木山庄。
青木山庄就是上任武林盟主阮青木的庄子。
地方极大,而且,那些人到了黎陵府之后,多有青木山庄的弟子们迎入山庄安顿,那些江湖人在山庄之外固然是喝酒斗狠,一言不合就拔刀,可进了山庄,哪怕有杀父夺妻之仇,也不得在里面私动刀兵。
这是历来武林盟会的规矩,也是武林盟主的严令。
在武林盟会还有四天的时候,欧阳宇凌带着顾汐语也住进了青木山庄。
他们还见到了同样赶来的董琨明。
欧阳宇凌的身份当然是没有泄露,他是以江湖人的身份。
董琨明是个粗豪爽朗的人,大巴掌拍在欧阳宇凌的肩上,看得顾汐语都替他疼,不过欧阳宇凌却行若无事。
在武林盟会开始的前一天,不允许械斗的青木山庄发生了一件大事。
有人械斗了。
事情是这样的,臭名远扬的江湖败类齐玉文,是个轻功极高,武艺高强的采花大盗。前前后后有六十多个女子被他潜入室内,用药迷晕,然后毁了清白,那些女子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大部分都有自尽了,剩下的小部分,要么以泪洗面,要么崩溃颠狂,发疯了。
各地的捕快都想抓住这个祸害,可这人轻功太高,武功又强,一般的捕快去了也抓不住,就算身手了得的,也架不住这个人太过狡猾,每个地方作案三四起之后立刻换一个地方,这一路下来,不断有少女在他手中遭难,可他却还过得逍遥自在。
但是,在这一天,齐玉文突然身上带伤地冲进了青木山庄。
因为只要进庄了,便不会有事了。
只要进庄了,不管是谁,都不准械斗。
随着齐玉文跑进庄中,青木山庄的下人们立刻迎上前来,将齐玉文护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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