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准备怎么做?”
秋蝉看了一眼床上的顾汐语,压低了声音,道:“我看顾柏杨似乎还比较重视她。现在她这个样子,要是死了,那也是死于蛇毒,或者伤重不治,不关小姐什么事。小姐,你看咱们要不要做点什么?”
王秋月点了点头,道:“是要做点什么!”
秋蝉笑了,道:“小姐准备怎么做,只管吩咐我。保证神不知鬼不觉的。”
王秋月看了她一眼,道:“你想做什么?”
秋蝉有些错愕,道:“小姐……”
王秋月道:“大夫就要来了。她的这一身伤,大夫也不好细看,那毒为什么会突然没有了,我也很好奇,倒想听听大夫怎么说!”
秋蝉急道:“怎么,小姐不准备动手?”
王秋月笑了笑,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瓶,从里面倒出一颗墨绿色的药丸,把那药丸塞进顾汐语口中。这时候的顾汐语正在昏迷之中,完全没有反抗能力。
王秋月笑道:“好了!”
“五毒腐心丸?”秋蝉有些迟疑,道:“小姐。咱们是要动手,也不能惹祸上身呀。”
“谁说我会惹祸上身?我只是对她的身体状况有些好奇罢了。”王秋月淡淡地道。
其实顾汐语的身体异状,不但王秋月不解,怕是换成别的大夫一样不能理解,好好一个人,突然伤成那样,只有顾汐语自己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当时,猫和蛇在缠斗的时候,顾汐语看着猫力气越来越弱,而那蛇竟然好像没有损失什么力气,大概是蛇太大,所以,力气损耗小。
如果等到猫死了她再动手,她也不确定这小胳膊小腿的能不被蛇伤到。何况她感觉到一丝异常。
随着那蛇吐着信子,屋子里的腥臭气息越来越浓,她闻到那气息时,感觉头阵阵发晕,该死的,那竟是一条有毒的蛇。
这么一来,情况就不是她之前构想的那样,根本是比她想得更加严重了。
这时,那蛇突然一口咬在猫身上,猫惨叫一声,向旁边跳开,这时候顾汐语看准时机,猛地跳下床,手中的银针向着蛇腾起身子的七寸地方刺出。
可是,那针突然滑向了一边,这蛇皮太厚,银针竟然穿不透。也是她太心急,这一刺不中,倒是惹得那蛇发了怒,尾巴抽得跟鞭子似的,呼呼地响。
那只猫被蛇咬后中了毒,身形已经慢了许多,被蛇一尾抽中,摔在一边,再也没能起来。顾汐语小心地跳跃着躲避蛇尾,又要防止蛇头的攻击,真是手忙脚乱,这时候想要去刺蛇的七寸,更是难上加难。
而空气中那股腥臭气息却越来越浓烈,她必须速战速决。
几刺不中之后,顾汐语决定铤而走险。
银针既然刺不进蛇身,只能选择更大更硬一点的东西来刺才行。她情急智生,看到那边桌上的烛台,顿时眼前一亮。那不是现成的好东西吗?
顾汐语在躲避的时候有意识地向桌子靠近,把烛台抓在手中,拔去上面的蜡烛,紧紧地捏住,但那蛇不住地动,她仍是刺不中。而且,蛇在空中是可以三百六十度转弯的软体动物,再这么下去,她吸入的毒雾越来越多,不用等蛇咬了,她直接会死于非命。
想到这里,她放慢了速度,由着蛇缠住了她的左手。右手的烛台开始没命地朝着蛇七寸的地方一顿乱刺。
也是她运气好,倒是刺中了好几下。但她运气又不算太好,因为刺中的地方,并不是七寸,而是周围,更惹得蛇发了狂,那缠住她手臂的蛇尾绞住她的腰,把她拖倒在地。
还好她虽然身处险境,还是一直保持着冷静,始终让右手脱出脱攻击的范围,一次又一次地刺向蛇的七寸。
蛇发狂,拖着她在地上摆来摆去,把她的身子撞向桌子,又撞向椅子,撞向床腿。那种疼痛,在死亡的恐惧和求生的**下,反倒显得很是轻微。
顾汐语完全忘了痛,顾不得什么七寸不七寸的,尤其是到后来头脑发昏的时候,更是机械地,没命地刺。
那蛇头想要来咬她,还被她刺瞎了一只眼睛。
其实房间里的动静着实不小,但是,顾汐语住的这正房却离珊瑚住的偏房距离不短。顾汐语夜里不需要人侍候,珊瑚也乐得睡安稳觉。
谁也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而吕嬷嬷在庄子上的一个曾在她病中照顾过她的下人生病了,昨天下午,她便请了假,要后天才能回来。
如果有吕嬷嬷在,今天这样的异常,吕嬷嬷必然会发现,也会第一时间派人把门打开,不至于让她昏睡在地上那么久。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蛇终于不动了,而这时候,顾汐语的腰几乎被它绞断,左胳膊更是青紫,抬也抬不起。
但是,她还不能晕。
她用力地咬着舌尖,阻止着因为吸入毒雾而涌上来的阵阵晕眩,爬到床边,拿出银针,急速地给自己行针驱毒。
在行针的过程中,又给自己下针让自己头脑保持清醒,她想,这下真是玩大了。
这驱毒的过程进行了一刻钟,因为她不但刺激着自己的神经让自己清醒,其实已经到了临界点。
好在毒终于驱除了,她吐出毒血,又把银针收在床头枕底,又把那烛台扔进床底。整个人累得连床上也爬不去了,就那么伏在床边,昏迷过去。
其实这多半是累晕的。
整个后半夜里,她差不多都是在与这蛇作斗争。而且在力量悬殊的情况之下。
身体透支太严重,被那蛇左缠右缠的,在死亡边缘来回,不论精神还是**,都是在承受着一种高强度的折磨。
因此,她听见顾桓的声音的时候,已经努力地想要醒来,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顾柏杨回来了,冲进来了,她也模模糊糊地知道,但是她真的没有精力。好不容易努力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地看着面前忽大忽小的人脸,却怎么也看不清,只说了几句话就又陷入一阵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