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桓默了默,才点头道:“是的”
顾汐语了然地道:“这也正常,之前因为我的事,报官次数太多,都有点狼来了的感觉,这又闹这么一出,倒好像应天府都是为我而置办的一个衙门了,侯爷爹不报官不派人,大概是觉得我死在外面,他更轻松一些”
顾桓道:“汐语,你想到哪儿去了这怎么可能”
顾汐语耸耸肩,道:“哥,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会骑马吗”
顾桓摇头:“咱们生在这样一个家庭里,为了自保,为人知的事越少越少,汐语,你辛苦了”
顾汐语有些怔怔地看了顾桓一眼,他眼中一片了解和怜惜,一片关切和温暖,让她的心中升起一股浓浓的暖意。
顾桓以为她一直在隐忍着,暗中却学了很多东西,这孩子还真实诚啊,他也不想一想,她怎么说也是个深闺女子,就算想学什么,也没那么容易吧再说,她这身体才十五岁,学那么多东西,总不可能一蹴而就,难不成他以为她是七八岁的时候就已经有这么深的城府
不过,既然他表示了理解,她也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就让他这么以为吧。
在下一个市集,好哥哥顾桓立刻买了一辆马车,又雇了个车夫,让顾汐语坐在马车里,他骑马跟随护送。
这么一来,速度就慢得多了,但是,顾桓和顾汐语都希望能早点到京城去,所以一路上他们都没有任何耽搁,可是,快到京郊时,天色还是黑了。
现在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看来只能在外面露宿。
车夫道:“客爷,咱们现在怎么办”
这时即使再努力赶去京城,城门也已经关上,到底是进不了城了。
顾桓懊恼道:“怪我,只想着赶路了,应该先找地方落脚的。”
顾汐语笑道:“哥,咱们就在京郊一晚,明天一早就可以进城,这样车夫大叔也可以早日回去。”
顾桓道:“这荒郊野外的,咱们住哪儿啊”
他虽然是个男子,但也极少出门,对这些出门在外应该注意的事情并不熟悉,要不然,也不会只想着回京却没计算路途而误了宿头。
顾汐语撩开车帘向外看看,这一看就笑了,这儿她还真来过。
京城南郊的庄子,她还住过呢,不过,这时候要是去庄子,就是往回走了,路途太远,倒是再往前面一段,她知道有个庙,那个庙虽然是被废弃了的,住一晚上倒也没什么。
顾汐语提出来时,顾桓摇头道:“这怎么行你可是大家闺秀。”
顾汐语笑道:“哥你就别这么古板了,事急从权,住破庙里总比住野外强,好歹有些瓦遮遮雨挡挡风。”
顾桓无奈,只得同意,车夫问清了路,赶着马车往破庙去。
这个破庙当初顾汐语曾为君墨染行针去毒,只是后来有一帮子杀手出现,她也没多待,现在再回来,发现破庙更残破了,整个大殿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顾桓一见这情况,更觉得自己这个哥哥没当好,立刻过来收拾出一块干净地,让顾汐语休息,自己又和车夫去旁边收拾去了。
见顾桓忙得满头是汗,却不许她动一动手,顾汐语笑了起来,自己两辈子加起来,可比这孩子大多了,但现在,他是哥。
而且,还是一个挺负责任挺疼自己妹妹的哥。
说到疼自己妹妹,她又有点好奇,按说,有这么一个哥哥,可他那妹妹顾颖珠,怎么就能长歪成那样子呢那简直就是顾妙珠身边一条狗,指哪咬哪儿不带含糊的。
这么看来,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顾桓找了两块破门板,给顾汐语隔出一个空间,道:“汐语,你就这里休息休息,我们去找些柴来,晚上冷,生些火会暖和些”
顾汐语点了点头。
顾桓带着车夫离开了,过了一会儿,便抱了一些枯枝回来,他用火石和火绒打着火,可是,却怎么也烧不着枯枝。
顾汐语看了一眼,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你说你拿着火绒去烧手臂粗一根枯枝,这到底是为了显示你火绒多呢,还是为了显示你有不屈不挠锲而不舍的精神
她无语地道:“我来吧”
她先将细枝笼成一堆,又从房边找了几片枯叶,用火绒点着了,把细枝一点一点地加上去,等火烧起来后,再放粗一些的树枝,一会儿,火就烧了起来。
顾桓久点火不着,已经急出了一身汗,脸上也被擦得一道道黑,成了大花脸。
顾汐语好笑地道:“擦擦脸吧”
顾桓擦了把脸,狼狈地道:“没想到点火竟然也这么不容易,我真傻”
顾汐语笑了笑,道:“这些事你从来没做过,当然不会”
顾桓道:“你也没做过,你怎么就会”
顾汐语笑道:“女子大概天生就比男子在小细节方面更加细心,我也是看你点火想到的”她当然不会说,上辈子她一个人在外面露宿的时候多呢,这是最基本的技能,还能不会
顾桓把火烧旺一些,这时候,车夫也捡了一堆柴进来,顾桓道:“这些柴应该也够烧了。睡吧,明天一早好赶路。”
话音刚落,一个声音森森冷笑道:“睡吧,保证你们以后也不用醒来了这儿就是你们的埋骨之所”
顾桓一惊,拨出剑来,几步挡在顾汐语前面,喝道:“什么人”
庙外传来阴森森一阵笑声,那笑声初时似乎是一个人,接着笑声越来越响,连成一片,却像是很多人,但没有人进来。
轻夫惊吓道:“是鬼,鬼”说时,身子直发抖,抱着头直往角落里躲。
顾桓扬声道:“外面是哪里的朋友我们兄妹错过宿头,在这里借住一宿,若有得罪的地方,还请海涵”
但外面却已经没有声音了。
顾桓想出庙去看看,但是看了一眼顾汐语,终于放弃,反倒道:“别怕,汐语”
顾汐语苦笑一声,这个庙还真不是好地方,怎么她一来就会遇到有人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