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莫被叫醒,本来十分不耐,听说毒解了,不由高兴,连忙也要爬起,可是,手脚软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他没好气地道:“谁说解了?胡说八道,吵我睡觉!”
苏逸尘怔道:“怎么会没解?你看我就能动了!”
肖莫见他果然已经站起,又是羡慕又是意外,却又为自己还没解毒懊恼,不过,见他自己毒已先解,却还记得叫醒自己,这份情得领。
何况,后面的试练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事,这人心地不错,说不准后面遇上还能互相扶持一下,这也算是互助,所以他道:“试练凶险,但一切都是从明天早上开始,你提前解了软筋散,比我们多几分机会,你小子走运,还不快去,在这里留着等酒席呢?”
苏逸尘道:“你们怎么办?”
肖莫轻嗤一声,道:“我们等毒解了再动。你别想着等大家一起,有机会就先走!”
苏逸尘左右看了看,道:“好,兄弟,希望大家都能通过!如果我找到解毒的方法,我会拿给大家的。只有一起努力,才能一起通过试练。”
肖莫全身无力,说几句话已经累了,无力地摆摆手指,苏逸尘也向那树林中走去。
这时,顾汐语已经在林中了,她把衣袖束紧,又用帕子把口鼻捂住,此时即使在林中小步行走,也是十分小心。
林中黑暗,湿气颇大,想必这也是瘴气毒雾会长年不散的原因。顾汐语手中带着的两颗夜明珠此时排上了用场,只是能见度却很低,只能看清四五步远。
顾汐语曾经穿过热带雨林,感觉这片树林便和那雨林差不多,只是行走一段时间,那林中湿雾便使她的衣服润湿。
这样的地方毒蛇毒蛛蛛之类的东西极多,顾汐语身上带着驱蛇药,而且,如张建华之前所介绍,这林子里的药材,果然也是极多。顾汐语挑一些能治瘴毒的,其她的药材并不是十分名贵,她也无暇理会。
在经过一个小潭边时,她竟意外地发现一株蛇鼠涎。
本来顾汐语并没有注意,但那株药草长在潭边,在夜色之中散发着莹莹的光,照得那小潭边有丝丝水光粼粼,顾汐语认出来之后,不禁也有意外之喜。
蛇鼠涎虽然是阴毒之地所产,但药用价值一点不比人参差。
但蛇鼠涎身边一般都会有毒蛇在这里守护,尤其是这株,已经成形,至少有五十年光景,一定更是少不了保护的毒虫。
顾汐语看着那株蛇鼠涎,这个时段子丑相交,万籁俱寂,也是毒物最松懈的时候,这是最好的机会。
顾汐语放缓脚步,留意着四周的一切,直到她走近那株蛇鼠涎,周围也没有什么动静。她伸出手去,突然一阵腥风,在暗处一道闪着幽碧颜色的东西猛地蹿了出来。
那是一条颜色斑斓美丽的蛇,越美丽的蛇越毒,这蛇身上颜色艳丽,吐着蛇信,才一出现,顿时腥风扑鼻。
顾汐语早有准备,立刻向旁边一让,手中的一把药粉撒了出去,与此同时,左手已经拔下了蛇鼠涎,人也急速后退。
那条蛇被克制蛇的毒粉所迷,身形迟钝,而这时候,顾汐语已经离开了十几步,蛇还没反应过来,她趁着这机会,立刻向远处跑。
那蛇晕眩过后再来寻人时,哪里还有顾汐语的影子?
顾汐语收好蛇鼠涎,继续向林深处走去。
随着越入深林,里面更是安静,时间也悄然过去,顾汐语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不过天色也渐渐地露出一丝曙色。
她分辨了一下方向,她们是从西面上岛,要穿过树林,直接向东走就行。
这时,突然前面一片金光灿然闪现,好像是忽然从半空坠下来的千万块金子,那些金色的东西比指头稍大,开始凝而不散,却在片刻之后突然迸裂开来,颜色十分鲜艳美丽,却丰虹非霞,胜虹胜霓,一股浓郁的香气四面散开。
顾汐语脸色大变,立刻伸袖捂住口鼻。
这看起来漂亮无比的虹霓一样的雾色,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原本以为这林中只有毒瘴雾气,却不料,这里竟然有比毒瘴更厉害的瘴母。人闻到这气味,立刻就会病倒,是最可怕的。
她一直以来只是听说,从没遇见过,却在这鬼医岛上,亲眼见到了瘴母。
顾汐语苦笑,鬼医岛有这么一片树林,简单比铜墙铁壁还管用,只要是活物,没有不怕这瘴母的。
顾汐语皱皱眉,刚才香气来得突然,只是转瞬之间的事,她虽然一直小心,吸入得不多,但这瘴母之毒除了从鼻中吸入,还会从皮肤之中渗入。
她身处这瘴母之中,哪怕防护再周密,也已经中了毒。
原本她还想着只是一般的瘴毒,她应该能够应付,那既是解药又是毒药的东西,自然是不会吃的。
但现在看来,她想得太简单,既然是瘴母,而且她又中了瘴气,要么是解瘴毒,要么是吃下那毒药过瘴林之后再解那毒药之毒。
左右是要解毒,还是回到了张建华说的那个原点,要么是选择三天死的,要么是选择十天死的。
走出这片林子需要两到三天时间,那瘴母之毒应该是隔一段便浓郁,没有人身在其中而无事。鬼医岛的弟子们经过这林子没有伤损,那也是早有解药的缘故。
既然鬼医岛的人能配出解药,顾汐语相信她也能。
能在这片林子里碰见蛇鼠涎,就说明张建华说的是真的,林子里药材遍布,解瘴毒的药需要配制,这对于精通药性的人来说,其实不算多难办到的事。
这时天色已经逐渐亮了,不再需要夜明珠照明,顾汐语收好夜明珠,一边留意路边的药材,一边加快脚步往东走。
上辈子游历的经验使她即使在空无一人的地方,也不会迷失方向,所以她并没有偏离东方。
瘴母的毒很厉害,顾汐语走出那片瘴区之后,发现前面竟然还有毒雾,真是危险重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