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夏锦道:“对不起,是我表达错误了,我没有这么贪心。我只是想说,这十天里,不论遇到什么事,你都要好好活着!”
欧阳宇凌停下脚步。
苏夏锦把药塞进他的手里,无奈又苦笑地道:“河底凶险重重,我不知道你恢复了多少,但是我希望,你能活着。”
欧阳宇凌接过药瓶,倒了一粒药在口中,又把药瓶还回来,道:“我答应你。”说完,身子一纵,就跳入了河心。
苏夏锦吓了一跳,她没料到欧阳宇凌竟是说做就做,这么毫无征兆地就跳了下去。河中心的水激起几片浪花,然后,欧阳宇凌的身子沉入了水底。
苏夏锦怔怔地看着欧阳宇凌消失的地方。
他答应了的,他说这十天里,会好好活着,所以他不是去求死,他只是去水底寻找习语!
还好,看他刚才跳进河里的身姿,他似乎恢复得差不多了,河水里虽然暗潮汹涌,漩涡处处,他应该能自保吧?
他落入水中时,侧身而入,水中浪花极水,那他应该是识水性的,河水虽然凶猛,一个识水性又服下解药的人,应该少几分凶险吧?
……
苏夏锦站在河边,怔忡地胡思乱想着,心里又是担忧又抱着侥幸,只觉得自己整颗的心也被那河中的人牵扯着了,像一根绷得紧紧的弦,精神高度紧张。
为什么会这样?他只是她的病人!
苏夏锦猛惊觉,她明白自己为什么被这个人牵系了全部的心神,因为,她的心里,从来都在渴望这样一份深情,可是,她却知道,这注定只是她的奢望,所以,对于天下有情人,她是羡慕的,也是乐见其成的。
苏夏锦担惊受怕了好一会儿,终于看见欧阳宇凌竟然露出水面来透气了。她长长地吐了口气,心弦一松,竟有说不出的高兴。
欧阳宇凌仅仅只是换了一口气,又一头扎进了河里,但是,有了刚才的换气,苏夏锦心中的担心已经少了许多。
她想,宇凌在河水里寻人,体力消耗必然大,不吃东西可不成,自己在岸边也帮不上忙,还是继续寻些东西吃吧。
医岛环境极好,水草丰足,林木处处,树林中野兔野鸡之类的动物很多,对于一个会武功的人来说,捉这些东西也一点不为难。
苏夏锦仍是烤了一些野味,静等欧阳宇凌上岸。
但是,欧阳宇凌却是直到一个多时辰之后,才再次上来透气,他早在沿岸寻找的时候就想过了,若是小汐汐仅仅只是被河水淹没,身体一定会被河水冲到岸边。
既然没有冲到岸边,那便是被漩涡卷到了不知名的地方。他刚才,就是让自己被一个漩涡卷进去。
在这些天里,他的内力已经恢复了六成左右,身处漩涡,闭住气,任由漩涡强大的力量将他卷进去,直接卷进了河底,在河底,漩涡的力量已消,那儿有卷进来的各种东西,大的石块,大鱼的尸体,但是没有看见小汐汐。
没有找到,他再浮上河面,也觉得自己体力透支厉害。苏夏锦指指面前的火堆,示意他上去吃些东西。
欧阳宇凌便上了岸。
不得不说,那解药的效果很不错,在河水里泡了几个时辰,欧阳宇凌的身体没有任何异样。
这次苏夏锦竟然还碰到一株血心莲,而且是一株至少有一百年份的血心莲,那可是武林高手梦寐以求的东西,苏夏锦知道师父也在寻找这个,刚看到时,她是想留给师父的。
但是看到宇凌从河里走上来,她又改变主意了。
师父的武功已经很高明了,血心莲于他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而且医岛上良药处处,找不到血心莲,他也能找到别的药。 WWW⊕ TTKдN⊕ ¢ ○
但是宇凌不同,宇凌自从中了瘴毒,身体一直没有恢复,他太需要这血心莲来修复他身体的伤损。
而且,他要在合欢河里寻找习语,身体恢复得越好,才能少几分凶险。因此,她把那血心莲拿出来,递给欧阳宇凌,道:“吃下去!”
欧阳宇凌虽然不懂医,但是他也是有眼光的人,他看了一眼,道:“太珍贵,给我浪费!”
苏夏锦心中一动,浪费,为什么这么说?他还是存着要陪习语去死的心吗?不行,她一定要想办法让他活下去。
她道:“对于你们岛外的人来说,或者太珍贵,可咱们医岛这种药遍地都是,要不然我随便就能采到一株?吃了吧,这十天里,你的身体归我负责。”
欧阳宇凌也知道,吃下这株血心莲,让药力在血脉中融化,他的内力至少能恢复到七八成,多恢复一分,便多一分力量去寻找小汐汐。
反正苏夏锦这个人情,他是欠下了。他拿过去,放进口中,一口一口地把莲叶莲茎莲一起吃掉。然后盘膝坐下,让那药力慢慢散开。一股暖流在四肢百骸游走。
等到他再睁开眼睛时,眼中精光灼然,感觉整个身体里都充满了力量,血心莲的效果,比他想像中还要好,他的内力,恢复到八成了。
他吃了半只烤鸡,再次马不停蹄地扎进了河里。
苏夏锦看到他那么急迫,身体呈流线形直射河心,也不禁笑了笑,看来血心莲的效果不错,希望这些天里能多遇一些灵药,帮他把身体恢复到没中瘴毒以前的状态。
习语的死……
不行,她得想个什么办法才好?
在苏夏锦陪着欧阳宇凌在河里寻找顾汐语的“尸体”时,顾汐语已经在北山别院里看完了一大堆的医书,她做梦也没想到欧阳宇凌上了岛,只是专心于在医书里探寻治疗董静萍病症的药方。
可惜,她把云洛轩书房的医书都快翻完大半了,仍是没有找到。
她也和云洛轩探讨过,两人医术都是极为高明,云洛轩虽然不会针灸之术,但其他方面一点不比顾汐语差。
即使这样,两个人也没能探讨出一个结果。董静萍那种个例实在太过特别,也太过多了巧合,各种巧合交织在一起,使她的病变得很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