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若动手,也不过是挡得了一时,整个医岛大概都脱不了南山别院的控制,她今天能脱身,张建华必然不放过,明天呢?后天呢?
她是来岛上寻医的,若是连自己的安全都一直是个问题,还怎么寻医呢?
这时,那两名弟子已经冲到顾汐语面前来了,顾汐语怕他们伤到姬如雪,忙把她拉开,就在她手中的银针要出手的时候,突然门口人影一闪,只听啪啪几声,两名弟子捧着手直叫唤,人也退开好几步。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白影翩飞,衣袂带风之中,便已经尘埃落定。那两名弟子已经退回到张建华身边去了。
一个声音清润如鸣玉,却冷如冰霜:“汐语姑娘是我的贵宾,岂容你们轻侮?”
那个长身玉立,玉树临风,卓然而立的身影,正是云洛轩。他伸指弹开两名医岛弟子,负手站在那里,神色淡漠,却自有一种不容轻慢的威严,不容轻视的威压之气。
张建华也怔住了,道:“云……云……云公子……她,她是岛外之人,二岛主有严令,岛外之人偷上医岛,要严惩的!”
云洛轩淡淡地道:“张管事年纪轻轻,耳朵就有毛病了吗?本公子已经说过,她是本公子的贵宾。还要我说第三遍?”
张建华眼珠转了几转,陪着笑道:“如果真是云公子的贵宾,我们当然是不敢打扰的,可是这个臭丫头我认识,她刁蛮狡猾,诡计多端,当日我奉二岛主之命到吉州的一个小渔村里招收弟子,她便是其中之一,仗着一些小聪明随船上了医岛,竟然想要蒙蔽云公子,云公子善良好心,但千万别助了不该助的人。我看此人云公子还是不要轻信,把她交给我吧?毕竟,有岛规在这里,云公子不要让小人难做!”
他这么说,便是告诉云洛轩,这顾汐语是他招收上岛的,不可能是云洛轩的贵宾,云洛轩一定是想要为姬如雪解危,才说她是自己的贵宾。
这么个臭丫头,又怎么可能是云公子的贵宾呢?
云洛轩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芊叶,汐语,回北山别院!”
这是完全无视张建华。
眼见得几个人就要从面前走过去,张建华有些急了,忙上前拦住,道:“云公子,您这样,二岛主面前,我可不好交代。”
云洛轩淡淡地道:“木辛,我看你平时也闲得慌,就拿他练练手吧,不要打死打残,给他点教训就可以了!叫他知道,这医岛,不止有二岛主,还有位大岛主呢!”说完,脚步不停地向前走。
书僮木辛一听公子这么吩咐,顿时眉开眼笑,张建华还要阻拦,但手才伸了出来,就觉得身子一百八十度大旋,接着,整个人啪地摔到地上,顿时,一股疼痛全方位地蔓延开来,整个身子像被摔得散架了似的,无一处不疼。
这还不算,木辛一把将他摔出,整个人顿时如豹子一样纵起落下,只听噼哩啪啦声音不绝于耳,张建华才刚惨叫一声,身上已经挨了十七八拳,十三四脚。
木辛是云洛轩亲自调教的,人小身手可不弱,动起手来一点不含糊,张建华也会些武功,明明回护了,还是在片刻之间就被打成了猪头。
他带来的两个弟子看见这样,只吓得噤若寒蝉。
木辛看见张建华死狗一样瘫在地上,又看一看旁边吓得连话也说不出的姬如雪,十分无辜地眨着一双纯真的大眼睛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姬姐姐,我忘了这是你的家,我这就把这死狗拖出去打。”说话间,脚下一踢,张建华又是一声惨叫,整个身子都飞了起来,从院墙飞出去,过了一会儿落到地上,摔得嘭地一声闷响。
木辛拍了拍手,看着地面,很满意地道:“嗯,没有打出血来,姐姐的院子还是很干净。”说着也是一个跃身,从院墙跃了出去,接着又是一声惨叫,过了一会儿嘭地一声传来,声音越来越远,原来是木辛把张建华当皮球一样越踢越远了。
云洛轩一行走了不到两里路,木辛就跟上来了,云芊叶咯咯一笑,看着木辛兴高采烈的样子,道:“哥,你这书僮真暴力!”
木辛立刻嘻嘻笑道:“姑娘,不能这么说,有些死狗,就是要暴力才能有效果。咱们公子是斯文人,总不能让他去对付那样的死狗吧?这时候,就是我木辛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云洛轩道:“没死没残吧?”
木辛眼睛眨巴着,一脸天真无害地道:“公子有吩咐,木辛执行力可强了。不但没死没残,连血都没打出来一点,我只是把他打得胖了一圈!”
顾汐语噗地一笑,生生把一个人揍得胖一圈,木辛真是人才。
云洛轩赞许地道:“唔,不错!”
木辛眉飞色舞地道:“原来踢人球的感觉这么好,那张管事真是不错,脚感太好了!”
欣兰在一边小小声地道:“姑娘,我也要学武功,这样以后也能像木辛这么威风。”
云芊叶摸摸她的头笑道:“笨啊你,现成有木辛这个打手不用,何必亲力亲为呢?你的手那么细嫩,可不能练武功给练粗了,以后粗活交给木辛就行!”
木辛兴高采烈地道:“对的对的,姑娘说的对,以后这种粗活全交给我,我保证让你们都满意!”
一行人说说笑笑地往回走。至于某个地方,被当成皮球的张建华,的确是身上一点血也没有出,但是,等木辛走后不久,他就哇哇哇地吐了几口血,内伤加上气的。他还真没吃过这种亏。平时在南山别院,仗着会拍马屁耍小聪明,混得如鱼得水。到西山别院,那些村民都不会惹南山别院的人,让他充分体会什么叫作威作福。
可没想到今天碰上了硬茬子,他暗暗咬牙,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他要出这口恶气。北山别院敢私藏外人,这可是送上门来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