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宇凌,他在那里遇到凶险,不论是爷爷还是她,都会内疚的。毕竟,他们都知道云洛轩是因为受了些刺激才跑出门去,才会无意中发现冲霄谷的。
喝了一杯水,似乎疲乏也消去不少。
顾汐语绞了条干净的帕子给他擦脸。欧阳宇凌擦过脸后,将那条香软的帕子盖在脸上,惬意地道:“小汐汐,你真贤惠!”
顾汐语把他脸上的帕子拿下来,轻嗔道:“忙了一晚上还不够累吗?去睡吧!”
欧阳宇凌一伸手握住顾汐语的手,笑嘻嘻地道:“小汐汐要陪我睡!”
顾汐语窘迫地挣脱道:“我先去倒水!”
欧阳宇凌惬意地躺在**上,等到顾汐语再回来时,只见他已经睡着了。虽然他把今天晚上的事说得轻描淡写,但顾汐语能想像那份凶险。
他和云洛轩从地下基地一路杀上来,又躲过那么多巡卫的巡查,最后全身而退,固然因为他这些天的查探已经地形熟悉,可同样步步惊心。
她轻轻地为欧阳宇凌掖了掖薄被,他因为自己才来到医岛,经历过瘴母之毒,也经历了**河的吞噬之水,几乎把命丢掉。发现了那些阴谋之后,又不辞劳苦,不避凶险地去探查,先是救了自己,现在又救了云洛轩。
他几乎都没怎么休息过。
顾汐语看着他英俊的脸,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柔软的手贴在他的脸上,唇角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
鬼医岛的事情,她不知道爷爷会怎么处理,怎么解决,不过她应该会力所能及地帮一些忙,她已经计划,等回到吉州后,联络真言阁的部属,把东方慕卿放于江湖的毒瘤给挖出来。
本来这事不准备让云家兄妹卷入的,现在云洛轩也已经知道了,想必此事他也不会甩手不管。
然而,东方慕卿经营多年,他的势力怕不是那么好摧毁的。一切尽人事吧。
即使在睡梦之中,欧阳宇凌仍然准确地伸出手,将顾汐语的手抓住,闭着眼睛极轻极低地道:“小汐汐,来睡!”
顾汐语的确困了,便轻轻地躺在他的身边,闭上眼睛睡觉。
早晨,顾汐语是被热醒的。
她睁开眼睛,感觉自己好像落入一个极温暖的地方,被热热的气息包围,几乎要将她燃烧了。她想动一动,发现动不了,而且,稍一动,背上的热源好像又热了两分。
一个声音在她耳边低低地暗哑地道:“小汐汐,你醒了?”
顾汐语感觉耳中似乎被吹入了热气,痒痒的,她侧过头,便看到欧阳宇凌放大的一张俊脸。
她昨天晚上明明只是在**边浅眠,什么时候竟然滚进了欧阳宇凌的怀中,而且,他的眼里似乎燃烧着火焰,身上的温度也有些惊人。
顾汐语第一反应就是去探他的额头,他不会病了吧?这是她身为一个医者的很自然的动作。
她温凉柔软的小手按在欧阳宇凌的额头上,感觉温度很正常。
欧阳宇凌低声道:“别动!”
欧阳宇凌有些苦笑了,真是自作自受,他贪恋小汐汐身边的温暖,贪恋她就在身边的幸福感觉,可是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心爱的女人就在身边,就在他怀中,那于他可真是极大的折磨。他都不知道用了多大的毅力,不打扰她睡觉,只是这么看着她,仍然让他热血沸腾。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不愿意放开小汐汐,抱着她的感觉实在太好。
随着他的话音一落,顾汐语感觉自己身后有什么东西咯着她的腰了。
顾汐语反应过来,脸上一热,乖乖地不敢动了。她极窘地道:“宇凌,你说你昨天把东方慕卿的精魄药人给杀了一个,他会不会恼羞成怒,跑到北山别院来搜查?”
她这完全是没话找话地转移欧阳宇凌的注意力。
欧阳宇凌道:“嗯?”
顾汐语赶紧又道:“昨天你们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你还好,毕竟没有人认识你,可是云洛轩是从小在医岛长大的,只要有人认出他,必然会联想到北山别院,在他们眼里,现在爷爷走火入魔,他们不用怎么顾忌,真打上来了,那可麻烦!”
欧阳宇凌柔声道:“打上来是不会的,派人来倒是会。”
昨天晚上,他才睡下不久,便有人夜探北山别院,不过,好像是被顾倾岚引入阵法之中,想必现在还没有出来。
他不想让顾汐语担心,便没有说。
顾汐语道:“宇凌,跟我去见爷爷吧!”
被她这么一再转移注意力,欧阳宇凌的体温倒是慢慢恢复正常了,不禁道:“鬼医不是姓云,怎么是你爷爷?”
顾侯和董侯的所有来历他都清楚,但云玦与顾汐语的爷孙关系,就算他再聪明,也不会想到。
顾汐语滞了一滞,这个问题还真不好解释,说出来也太匪夷所思,她不知道欧阳宇凌会不会接受事实,还是会把她当成一个怪物。
不过,现在似乎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顾汐语道:“他是教我医术的爷爷!”
欧阳宇凌恍然,笑道:“我一直奇怪你身在侯府,竟然会这么一身高明的医术,原来是得自鬼医的真传!”
顾汐语笑了笑,她没有说谎,医术的确是传自爷爷,但是,却是爷爷在二十一世纪教的,所以,欧阳宇凌的自动脑补,她不能回应,只好含糊地一笑了之,心中还是有些虚的。
欧阳宇凌是什么人,她眼神这微微一闪烁,便被他收在眼底。而且,前几天顾汐语被鬼医指使入冲霄谷险些丧命,那可不像一个师傅对隔代弟子的态度。
小汐汐没有说真话。
不过,欧阳宇凌并不在意,既然小汐汐承认了云玦是他爷爷,既然那云老头是小汐汐的爷爷,自然也是他的爷爷了。他原本是想找个机会给那老头好看的,现在只好算了。
小汐汐提到鬼医云玦,眼里尊敬又孺慕,这和冲霄谷见她那**态度大不相同,中间必然有什么关节,只是他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