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识货的,发现这上等红绸,竟然是琉璃碧云锦,原料出自北地一种极耐寒的蚕所吐的丝,要经过一百七十八道工序,每年所得不超过十匹,一匹一千两,有价无市!
不知道多少人以能得一块琉璃碧云锦的方帕为荣,毕竟这东西太难求了。
可欧阳宇凌随便一出手,就是十匹。
不说里面聘礼的价格,光这上等红绸,也得十万两银子。
这样大的手笔,这么财大气粗,这么一掷千金,也只有英王了。
长长的聘礼队伍走在街道上,琉璃碧云锦的高端霸气晃花了人眼,欧阳宇凌坐在马车中,英王府标记的马车低调而奢华。
欧阳宇凌令人挑起车帘,丰神如玉有如谪仙的他一身暗纹红锦外袍,唇边浅浅微笑,明明近在眼前,却又高在云端。
帅到晃花人眼,比那琉璃碧云锦更让人挪不开眼睛。
不知道多少府第派出了人想看看英王的车队要到哪个府上去,可车队并不是直往威远侯府,而是绕着内城绕圈。
欧阳宇凌似乎存心想让所有人都看到他的诚意,不过,更多的人看到的是英王的一掷千金的豪气和他风华绝代,举世无双的气度。
绕城的车队引来阵阵猜测,那些家有待嫁之女的官员们个个心中充满期待和猜测,他们多希望自己眼前一晃,英王殿下就出现在他们的府门,求娶的就是他们的女儿,或妹子,或侄女,或孙女……
当然,其中最为期待的,是大学士龙昱杰。皇后一直有心想要将他的女儿龙心蕊嫁与英王欧阳宇凌,虽然没有明说,口风却是早早地透了出来。
谁不知道欧阳宇凌除了神秘,还至孝?对皇后十分的是他们孝顺,简直言听计从。京城里甚至私下有传言,惹怒了皇帝未必会死,但是,惹怒了皇后,英王殿下会让你后悔出生在这世上。
既然皇后喜欢龙心蕊,又有意让欧阳宇凌娶她,那欧阳宇凌这次求亲的对象,十有**就是她。
何况,龙心蕊早年若非因病出京休养,不在京城之中,京城第一美女才女的名号,又岂能被樰椽得了去?
就连龙心蕊自己,也是芳心暗动不止的。
那次皇后设宴,欧阳宇凌对顾汐语的态度是有不一样,可三个月前,威远侯府就传出消息,说顾汐语住在舅舅家,而她的舅舅原清宁侯董翰宇,有意把她嫁给齐州一个叫秦少游的富商,威远侯也有此意,正玉成此事。
樰椽定亲赐婚太子了,顾汐语被舅舅许亲“待嫁”了,京城时又还有谁比得上龙家的女儿才华出众,风华倾城呢?
甚至有人开始对龙昱杰暗暗贺喜起来。
龙昱杰喜不自胜,他的女儿,这么美貌优秀,原本就只有五皇子那样的英杰才能配得上。
而五皇子那样的人中之龙,也唯有他那么出众的女儿才配得上。
当然,京城闺秀中,心情最复杂的,应该就是樰椽了,她肖想了英王殿下十年,最后却成了太子的未来太子妃,圣旨赐婚,无上尊荣,那却不是她想要的。
她想要的,不过是那个绝世无双的人。
可是,她却得不到,最后,不得不有苦说不出地被赐婚。
现在,听说欧阳宇凌要向一个女子提亲,聘礼车队正往那位女子府第而去,她第一想到的也是龙心蕊。
顾柏杨为了想让顾汐语嫁给上官昊,三个月前就放出了消息,不知真相的人以为她真的在吉州被舅舅许亲齐州富商,哪怕这次传言欧阳宇凌是与顾家嫡女同行而归,也不会有人觉得他要求娶的是顾汐语了。
在马车绕行的时候,一条条的消息飞往各个府门,一个个被派出的人送回消息,一声声询问响起:
“马车停了没?”
“停在哪家?”
“英王求娶的是谁家小姐?”
“是往龙大学士家去的吗?”
“还在绕城?英王没有透露什么消息?”
“什么也没打听到?你这没用的东西,还不快去跟着,一有消息,速速回报!”
……
传递打探消息的,甚至包括太子。
在朝堂上,太子满头包,有一种从梦中醒来般的感觉,其实案件查明之后,人人都能猜到是什么原因。
可是,在案情不明的时候,他这个太子的黑祸却是背得牢牢的。
甚至,太子不是没有怀疑过其中有问题,也不是没有想过要查明真相。但是,不论他明里派出的人,还是暗里派出的人,都没能查到一丁点的线索。
欧阳锐奇的手下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他接触不到尸体,到了现场,也没有能查出什么,贾延波怕事,在没有揪出太子是幕后老板时报的是意外失火,但这么呈报,正是欧阳锐奇想要的。
也正因为如此,太子才没有翻身的余地。
欧阳宇凌把这件事办得简单得好像随手拈来,可只有当时深深无力,处处掣肘的太子,才知道那些证据有多难找,那些线索有多难求。
甚至,放眼整个京城,大概也只有欧阳宇凌敢这么堂而皇之地连挖十一座坟,来开棺验尸,不怕民愤。
也只有欧阳宇凌,能在短短的**加半天里,把一件已经尘封,已经定案,繁杂不堪,错综复杂的案子这么快地查清。
听了手下的汇报,太子沉吟了一下,别人不知道,他却是亲眼看见,亲耳听见,知道欧阳宇凌有多看重威远侯府的顾汐语。
三个月前顾府是放出了顾汐语已经许婚的消息,可是太子并不相信。一来,这半年多欧阳宇凌不在京城,谁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二来,哪有嫁女儿是由舅舅许嫁,而不是向父母提亲的?威远侯府传出的那些话,不合情理。
三来,威远侯高门大户,侯府的嫡女怎么可能嫁给一个商人?仕农工商,商户地位最为低下。
车队绕第一圈,没有在任何府门前停下,众人毫不讶异,第二圈,仍然没有停,但第三圈时,马车去直直地往东南方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