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时朝堂之上的乱相,让欧阳锐奇几乎气晕了头,他走到欧阳宇凌面前,眼里幽深而阴暗,道:“五皇弟,这是你想看见的吗?”
欧阳宇凌眼睛睁开一下,扫了一眼朝堂上那些面红耳赤的大臣,又继续闭上养神,懒懒地道:“关我什么事,我只是个看热闹的!”
欧阳锐奇道:“那五皇弟是真的无心皇位?”
欧阳宇凌轻嗤一声:“有心的是蠢货,你觉得本王蠢么?”
欧阳锐奇躺,他就是那个有心的,而且相当的有心。不过这时候,他丝毫也不介意自己被骂,眯着眼睛,道:“若本王主持大局,五皇弟没有意见吧?”
欧阳宇凌连眼睛也不愿睁,摆摆手道:“你们随意,我睡会儿!”
欧阳锐奇松了口气,这个欧阳宇凌,他的心思一直难以捉摸透,虽然他感觉到欧阳宇凌必然是太子一派,毕竟太子是他嫡亲的大哥,可是平时,他对太子的事却又是不管不问的。
甚至,有时候欧阳宇凌还会对他施予援手。
五年前他去赈灾,因为血腥镇压,引起民变,几乎死于乱民之中,是欧阳宇凌及时出现救了他。
三年前,他奉旨平东部之乱,被对方派来的暗杀人员几乎得手,也是欧阳宇凌的人救了他。
他好像是最中立的一个皇子,对所有人都差不多。
他安慰自己,也许欧阳宇凌真的只是来看热闹的。
再说,就算欧阳宇凌不是来看热闹的,又能成什么事呢?这个龙驭殿,他派了重兵把守,外面还埋伏着刀斧手,还有他的一百暗卫,外围是顾桓的五千精兵,两千龙翔卫,二重门之外,还有一万龙翔虎武卫。
欧阳宇凌一个人还能翻天不成?
想到这里,他底气顿生,再说,朝堂之上这样乱下去,于他可没有好处,他走上龙椅之前,居高临下,厉声道:“统统住口!”
这一声在嘈杂的朝堂上十分具有威慑力,众人都住了口,抬头看上去。见到面沉如水的欧阳锐奇,齐王一党也顿时意识到这样的行为完全失去了朝臣应有的风度,倒像是泼妇在骂大街似的。
欧阳锐奇沉着脸道:“堂堂金銮殿,被你们当成了菜市场,成何体统?”
众臣们被这一喝,也觉惭愧,哪怕再是不甘不愿的,也回到自己所站的地方,垂头不语。
欧阳锐奇决定不能用之前的办法了,该用血腥的时候还是得用血腥手段,不然,何以立威呢?
他沉着脸道:“父皇母后被太子乱党所害,本王带兵勤王,以正朝纲,原本也没指望大家记本王的功德,毕竟这是身为皇子,份所当为。但是,本王的宽和和忍让,竟然让你们以为朝堂的严肃已失,威势已怠么?本王之所以勤王,便是不想西越大乱,乱势一生,国将不国,本王是绝不容许这种情况发生的。所以,本王勉为其难,替父皇管理西越江山,何人不服,站出来!”
他这番话虽然说得大义凛然,却也暴露了他想当皇帝的野心,太子一党里立刻就有十几人站了出来。另外,中书令卓玉刚,中书侍郎柴东树等七八人也站了出来。
刚才提出过异议的大学士龙昱杰,甚至皇后的父亲博文院主事严尉明都站在原地没有动。
毕竟,太子现在背的是叛乱的名声,叛乱可不是小事,严尉明深觉得悲伤,外孙叛乱,杀死了自己的女儿,这种悲痛,他从进到朝堂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就没缓过神来。
而龙昱杰却觉得,不论谁当皇帝,于他们都是一样,他们既不是******,也不是齐王党,而是中立一派,深谙官场之道,自然不会做这出头之鸟。
像他这么想的还不在少数。
当然,太子一党也不止这么十几个人,不过这十几个是太子极为器重,自知是齐王放不过的人。还有一些人心中抱着侥幸心理,另外也有一些人虽然并不觉得欧阳锐奇是最佳人选,但是觉得西越要朝政稳定,欧阳锐奇也是个不错的人选,而改变了自己的初衷。
站出来是个死,不站出来也是个死,何不死得光棍一点?
齐王秋后算账的阴狠他们都早有听说,与其以后死得窝囊而无声无息,不如此时死了,倒也干净。
欧阳锐奇看着还真有不怕死的站出来,怒极反而阴冷地笑了,他皮笑肉不笑地道:“好,很好。来人!”
这几个人,祭刀正好,也让他立立威,有些人是不见血不收手,也正好震慑慑,杀鸡儆猴的事,他不介意多做一些。
随着他一声喝,门外涌进来一批盔甲士兵刀斧手,他们盔在身,软甲遮去了半边脸,手中拿着明晃晃的长刀和利斧,带着一股冷历肃杀之气,站在两边。
龙驭殿的朝堂够宽敞够大,文武官员分列两边,长长的两排,可是这刀斧手竟然有四百人,每个朝臣后面都站了一到两个,宽敞的朝堂顿时显得逼仄起来,不但逼仄,而且还气氛十分沉肃低迷,杀气腾腾。
这么一来,原本想说什么的朝臣,都有些震悚,他们丝毫也不怀疑,这些站在他们身侧的刀斧手,随便一伸手,便能让他们身首异处,血流满地。
明晃晃的刀斧,惊天的杀气,很多朝臣额头冷汗直流,噤若寒蝉。那些武官还好一些,文官们胆小的,几乎要控制不住大小便**。只是知道若真是大小便**了,丢脸事小,要是让齐王厌恶了,随便一挥手,身后的刀斧落在身上,立刻就见阎王了怎么办,所以拼命忍住。
不是他们胆小,而是这气氛实在太过吓人,面对杀人机器一般的透着冷厉肃杀的武士,这些只在朝堂上没见过血腥的人又怎么承受得了这种气氛?
欧阳锐奇冷笑道:“本王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若是你们改变主意,回到你们的位置去,本王可以饶你们一命。”
中书侍郎柴东树突然道:“齐王殿下,下官有一事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