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汐语噗地一笑,鄙夷地道:“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我胆子很大,反正你就要死了,在你面前胆子大一些有什么要紧?”
太子看向欧阳宇凌:“你的女人……你……管不管?”
欧阳宇凌慢悠悠地道:“她高兴就好!”
太子几乎闭过气去,怒声道:“你说过,你不会……不会让我死的!”
欧阳宇凌认真地道:“我是这么说过。所以该做的事我都为你做,多危险我都救你,多艰难,我都没有放弃你。我做到了,不是吗?”
太子知道此时事关自己生死,明明虚弱到没有力气,却仍是挣扎着道:“可现在……现在……”
欧阳宇凌道:“现在我就没办法了,你得罪谁我都会站在你这边的,可你得罪了小汐汐,任何一点让她不开心的事我都是不会做的,何况勉强她呢?所以,我真的爱莫能助了。”
顾汐语又看了欧阳宇凌一眼,他似乎说的是真的呢!此时事关太子生死,难道他真的不在乎太子的死活吗?
太子又气又急,虽然早就知道在欧阳宇凌的心中,自己可能真没法和顾汐语比,但此时才知道,岂止是没法比?那简直是不配比。
他堂堂太子,在整个西越,也是尊贵不凡,得天独厚,谁不仰望?即使是一直想把他从这个位置上掀下来的欧阳锐奇,明面上见着他,还得恭恭敬敬地叫一声:“皇兄!”
可是面前这两位,他知道他们是真没有把他这个太子的身份放在眼里。
和叫化子没有两样?丧家之犬?跪下磕头?
他养尊处优被人仰望这么多年,何曾被如此羞辱?太子剧烈地喘息起来,喉中拉风箱一样地响着,这是一个人在暴怒的边缘即将被怒火吞噬时有的反应。
宗旭泓看着顾汐语,眼中现出一抹大大的笑意,这个人既然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当然不值得救,甚至早该死了,可是向一个随时可能死去的人动手不但有**份,而且也胜之不武。
还是这个小丫头有办法,用这种方式,直接把他给气死了,倒也省事。
太子喉中嘶嘶作响,脸色涨红,甚至透出那种红极之后显现的紫黑来,很显然他已经气怒到了极点,他瞪着顾汐语,似乎想将她咬死,牙齿咯咯作响。
顾汐语嗤笑一声道:“恨我?想咬我?我送给你咬你能动么?我现在才知道,欺人的感觉原来这么好,以前被你欺,现在我欺回来,这叫一报还一报!欧阳宇擎,你也有今天?”
太子拼力的伸出手指着她,也不知道到底想说什么,但此时又恨又怒又气,哪里还说得出来?
顾汐语却是冷笑连声,又道:“欧阳宇擎,你知道你最大的缺点是什么吗?”
太子咬牙切齿,目眦欲裂,脸色又黑了几分。
顾汐语鄙夷而嫌恶地看了他一眼,道:“你自私自利没有容人之量,奸险狡诈没有自知之明,阴狠毒辣忘记恩负义,毫无用处只会仗势欺人。自命不凡自以为是,却不知道你其实就是一个和笑话,要是你身边没有那些个护卫和下人,你什么也不是,要是脱开你的身份把你放在大街上,连乞丐也不会愿意和你做朋友的。做人做到这么失败,偏偏还自我感觉良好。你说你这么活着有什么意义?你看你现在,脸色苍白两眼无神双目无光黑气遍布印堂发黑,一脸倒霉相,还想对我发号施令?还想叫我为你解毒?门也没有!”
太子本来就气得不轻,此时见她眼含鄙夷,一脸嫌恶,红唇轻动,一个一个让他气怒交加的词便毫无阻滞地从她那张嘴里不断地吐出来,一个比一个恶毒,一个比一个伤人。
不要说面子了,连里子都被她伤没了。
还有什么自尊,自尊早就被他踩到了脚下。
顾汐语还没住口,她冷冷地看着太子,用居高临下的眼神,用嫌弃嘲讽的语气,道:“怎么?知道我不能得罪了吧?想要磕头求我救了你了吧?本姑娘好心提醒你一句,就算你给我磕够一百零八个响头,我也是绝不可能救你的。我这个最记打,别人对不起我一次,我记一辈子。一次不忠,百次不用。所以,你就乖乖地等死吧,等你死了,我会把你拖出这个无名山庄,把你的尸体扔到野地里喂狗的。到那个时候,就更证实我的话,其实你脱开你原本的身份地位,就什么也不是。哦,对了,到那时候,你已经一无所知了。所以,你现在还可以继续以为自己很厉害,继续自欺欺人自以为是自不量力!”
“顾汐语,你……你……”再也忍受不住的太子只觉得顾汐语是在用无数把小刀把他整个身体整个五脏六腑都切割开来,心如同炸裂一般,全身血液几乎要逆流,有什么东西从胸腔中汹涌而出,他猛地一张嘴,哇地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来。
这犹不止,那血一出,似乎身体里很多的血液都找到了突破口,争先恐后地往喉咙口涌,哇哇哇地又吐了好几口,吐在床前地下。
一股腥恶的臭气弥漫在屋子中。
而当他吐血的同时,顾汐语快步上前,避开他的正面,手中早就捏着的一枚银针已经极快地向着太子的头顶百汇穴插下去。
百汇穴是头顶重穴之一,这么一刺,人还能活吗?
藏路平惊道:“啊!”
岳聪以为顾汐语和这位公子之前结下了梁子,所以想骂人出出气,现在见她动手,不禁惊道:“手下留情!”
宗旭泓哈哈笑道:“小丫头比我狠!”可不是,气得人吐血还不忘最后再下一针,让人死得透透的,倒也解气。忘恩负义的人本来不该活着。
只有欧阳宇凌眼眸幽深,虽然自始至终就站在床边,但是顾汐语动手时,他却纹丝不动。
他说过,他不会勉强顾汐语,也不会阻止她做任何事,所以,虽然顾汐语这一针下去,也许太子就要因为重穴被刺死于转瞬之间,他也没动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