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王府的下人,见了她没礼貌也就算了,还自称我。.pbx.连小人的自称都不懂吗?
那车夫道:“我自然是英王府的下人。”
樰椽沉着脸道:“你既是英王府的下人,怎可对我如此无礼?”
那车夫瞥她一眼,淡淡地道:“你是谁?”
樰椽几乎被他这一问噎了过去,这车夫刚才称呼她为窦小姐,自然是知道她的身份,这个你是谁,问的不是她本身的身份,而是她于英王是谁?
这话樰椽不好答,她多想她是英王府里的谁,可她真不是英王府里的谁。她被噎了一下,沉着脸道:“我和宇凌哥哥是好朋友!”
车夫淡淡地道:“不管你是谁,走开一些,我家主子在睡觉,我不想说第四遍!”
樰椽几乎一口血喷出来,太可气了,太过份了,这个下人完全没把她放在眼里,一再威胁,一再轻慢,她就不信,她都耐着性子和一个车夫说了这么久的话,如果欧阳宇凌真的在车内,会没有听到,可是,他竟然连头也没有露,更别说斥责一下这个不懂事的下人。
难道他真的睡着了?
樰椽心中积着一股子怒气,只觉得无比郁结,当下不管不顾地道:“宇凌哥哥,你在车里对不对?你醒了对不对?今天我去拜见皇后,你也是进宫去的对吗?你能陪我一起进宫去吗?”
车帘突然挑开了,欧阳宇凌的脸露了出来,他清俊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瞥了樰椽一眼,淡淡地道:“你先进宫去吧!”转头对车夫道:“这里真吵,你把车赶到旁边一点!”
说着,便放下了车帘。
但是,哪怕只是这么一会儿,樰椽仍然眼尖地发现车里还有一个人,那个闭着眼睛靠着车壁,睡得十分香甜的,分明是一个女子。
原来,在睡觉的不是欧阳宇凌?
樰椽的脸色顿时变了,欧阳宇凌说:这里真吵!
这话虽然不是明着在说她,但是,除了她,没有谁在说话,宇凌哥哥在怪她吵了车内的女子睡觉?
不对,刚才车夫说,别吵了主子睡觉,不是说别吵了王爷睡觉。
也就是说,车夫也知道车内睡觉的是这个女子,而不是欧阳宇凌,这车夫是英王府的车夫。什么时候,顾汐语竟然成了英王府下人的主子?
这个认知让樰椽的脸色雪白,眼睛里的阴郁挡也挡不住,想到欧阳宇凌的脸色,想到车内睡觉的那个人,樰椽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了一般。
顾汐语,你何德何能?竟然能上欧阳宇凌的马车?不但上了他的马车,在他的马车里睡觉,还让他给你守护,让他的下人叫你主子?
这时候,那车夫已经轻轻抖了抖缰绳,真的把马车往一边赶去,赶得又平又稳,显然是怕吵醒了车内睡觉的某人。
雪缘站在原地,紫色貂皮披肩映衬下,越发显得她的脸色雪白,她袖中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指甲掐进了掌心里,她也丝毫不觉得疼痛。
看见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身边的丫头素兰低声道:“小姐,咱们进宫去吧!”说着,有些迟疑地看了看后面的马车。
和樰椽差不多前后来的那辆马车车帘紧闭着,樰椽停车下车,和车夫说话,以及欧阳宇凌回应的这段时间里,那马车就安静地停了下来,既不催促,也不绕路而行,好像毫无存在感一般。
樰椽也回过神来,看向那辆马车。
那马车并不高调奢华,但也不显寒酸,车门处的徽记显示,这是大学士府的马车。
樰椽皱了皱眉,既然是大学士府的马车,那么车内的人,必然是在十岁时候便在一次皇宫赐宴里被皇后称为才女,后来却因为生病,离京休养的大学士嫡女龙心蕊了。
当年的龙心蕊虽然离去匆匆,可是她以十岁之龄,便得了皇后亲口赞为才女,那时候还没有樰椽什么事呢。是龙心蕊离京之后,樰椽才渐渐露出头角,并被誉为京城第一美才女的。
但是即使如此,现在也有人会提到龙心蕊,甚至把樰椽和她比较,觉得两人只怕难分高下。
听说龙心蕊回京过年了,樰椽因着那些传言,本能地就对她不甚喜欢,此时看见她的马车停在那儿,显然是把她被英王府马车夫呛声,被人英王冷淡看在眼里。
不知道那龙心蕊此时怎么在笑话自己呢。
樰椽只觉得心中闷了一口气,但是,她不舒服归不舒服,却也没有理由去挑衅龙心蕊,因为龙家的马车压根连帘子也没有挑,她要是说什么做什么,倒显得她在挑事一般。
一直以来,樰椽都是天之骄女,哪里吃过这种憋,英王府的马车夫都敢给她脸色看了,她不想惹得宇凌哥哥生气,这口气她忍了,可是,龙心蕊一直跟在后面,一声不出,却一直不离开,这是要看她的笑话?
樰椽忍了又忍,后面的马车仍然纹丝不动,这是挑衅么?
她看了一眼同样面无表情安静得好像雕塑的龙家车夫,冷冷地道:“车里是龙家妹妹吗?”
车帘仍未挑起,但是一个温婉柔和的声音轻轻浅浅地道:“窦家姐姐有礼了!”
她没有说她的身份,但是,只是这么一句话,却是温雅和气,却又透着几分清贵温润,虽然只听声音未见人,却能感觉到车内是一个受到过良好家教,有教养有礼仪的女子,而且她声音清清润润,温和雅致,想必长相也十分的出众。
樰椽看到她竟连车帘也不挑,心中更是生了几分怒气,道:“龙家妹妹好大的架子,虽在我马车之后这么久,竟连面也不屑于露一露吗?”
龙心蕊的声音仍是温和地道:“我对窦家姐姐的风华一向仰慕得很,今日巧遇,本当马上拜见,不过见窦家姐姐没空理我,所以只好在一边安静等待。莫非窦家姐姐现在有空了么?”
虽是温润的语气,和气的声音,可是却让樰椽脸色一沉,隐含怒气。
刚才的一切,她果然看见了,她果然在看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