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一名老厨子陪着笑走上前道:“还不快跟沐雨大人去,沐雨大人看上你做的汤羹乃是你的福气,你这里缺的空,我替你补上便是。£∝筆癡鈡文”
“唔!”那小厨子此时才反应过来,点头应了,赶紧连锅一起将汤羹端了起来。
沐雨冲众人拱拱手,面上这才有了一丝松动:“抱歉了诸位,待今日喜宴结束,沐雨请大伙儿喝酒!”
说罢,冲小厨子挥挥手,二人便出了膳司坊。
才走出没多远,便碰上了巡查的沐雷,但见沐雨神色不对,沐雷心头一凛,迎上前来问道:“怎么?”
“速去请王妃来后院侍卫房!”
一听这话,沐雷便知出了大事。冲身后的特种兵们打了个手势,便只身往前院急行而去。
沐之秋正和萧逸、上官云清等人在前院操持庆祝,沐雷突然凑过来悄声道:“王妃,沐雨请王妃后院议事。”
沐雷和沐雨乃是沐之秋派出去巡查的,一听这话,沐之秋便知出事了。
与萧逸耳语几句,递给上官云清一个眼神,上官云清便随她和沐雷一同往后院行去。
那小厨子正站在侍卫房门口,远远看见靖王妃和上官丞相带人过来,吓得险些将手里的汤锅泼将出去,幸而沐雨眼疾手快,不待他哆嗦跪下,已从他手中将汤锅硬夺了下来。
不待王妃和上官丞相开口询问,沐雨已低声道:“王妃,这锅汤里有人下毒!”
“啊?”小厨子扑通一下跪倒在地,语无伦次地惨呼道:“王妃、上官丞相,不干我的事,奴才绝对没有下过毒。”声音才出口,沐雷已出手如电点了他的穴道。
上官云清上前提起锅盖,微微一嗅。思忖片刻,放下锅盖皱眉道:“确实有毒!”
“何毒?”
“乃是一种烈药,对你我这些不会武功的人来说完全无效,但对习武之人却有损害。且武功越高损害越大,轻则意乱神迷思维不清,重则会变得癫狂不止虚脱而亡。”
“脑神经毒素?”
“然!而且,里面还掺杂着一种类似于催情药的致幻剂。可见,下毒者的居心无比狠毒。”
沐之秋眼眸一眯,道:“是专门来针对我的野战部队的,呵!来得好快!”
倏地视线一转,目光已落在了小厨子的身上:“你做汤羹的时候可曾离开过?离开之后可遇到了什么可疑之人?”
沐雷适时地将小厨子的穴道点开,有了先前的教训,小厨子不敢再大喊大叫,抖若筛糠道:“不曾,奴才不曾离开过。△¢筆癡鈡文”
“你确定?”
“奴才确定!”小厨子虽惊慌失措,脑子却不混乱,急急道:“昨日王爷就命人来传过话,说生怕今日有人在膳食中做手脚,要我等都小心谨慎点。所以奴才今早不到寅时就起身了,从选料到做好这道汤羹,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除了膳司坊的人之外,奴才也没有见过任何可疑之人。”
“如此!”沐之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柔声道:“你先回去吧,明日自己到冬果那里去领十两银子。切记此事不要声张,否则,你的性命不保。”
“哦!”小厨子愣怔住,半响才喃喃问道:“王妃?你相信我?”
“你都说了不是你下的毒,我为什么不相信你?”沐之秋浅浅一笑:“我们靖王府可有一人是会撒谎骗人的?”
“王妃……”眸中顿现泪光,小厨子哽咽道:“奴才记住了!”
不再多言,重重地磕下一个头,小厨子起身自行离去。
沐之秋等人目送他的身影消失,沐雷忍不住问道:“王妃?你怎么将他放走了?要不要属下把他……”
“我方才说了,让他回去!”
“可是……”
“没有可是!”看了沐雷一眼,沐之秋道:“我说过,靖王府内,没有人会撒谎骗人!”
沐雷心头一暖,冲王妃拱手退后。
上官云清重新将目光投向那锅汤羹,身上带着股罕见的杀气:“之秋,你还是心肠太软。”
“他不是下毒之人。”
“你就这么确定?他即便不是下毒之人,此事也难逃干系,你将他放走,岂不是养虎为患?”
“你不是和我一样确定吗?”目光清澈地望向云清,沐之秋道:“一个明知性命不保的人,在那样慌乱的情况下还能勇于承担,死不松口,这样的人,要么不是下毒之人,就算是,也算是个光明磊落的坏蛋,我向来尊重这种人,就让他自生自灭去吧!我们何苦赶尽杀绝?”
何苦赶尽杀绝?没错?他上官云清从来都不喜欢赶尽杀绝,可是,这样不入流的法子,到底是想针对谁,只要是个人便都能瞧出来。但凡想要伤害之秋的人,他上官云清和萧逸是一个态度,杀无赦!便是错杀一千,也绝不能冒险放过一个。
读懂云清眼睛里的担心,沐之秋轻叹一声:“不过是个小角色,何必为难他?其实,那个人就藏在靖王府里,兴许,他现在就在某个地方看着我们呢!”
“啊?”此言一出,不止是沐雷、沐雨,连上官云清都吃了一惊:“他是谁?”
“还能有谁?”沐之秋的眸中精光毕现:“没有线索本身就是线索,不露痕迹,本身就是破绽百出。能在我靖王府内来去自如,连我的野战部队都查不出他踪迹的,这世上除了师父和他之外,可还有别人?”
“是他?”上官云清顿时了悟,转身便要走:“我速去跟萧逸商议,让婚礼停下来全府戒备。”
“不必!”唇角一弯,沐之秋笑起来:“呵呵!他若真想下毒,岂能被沐雨发现?如此打草惊蛇,不过是故伎重演想引起我的注意罢了。游戏才玩儿到一半,他想见我,势必不会伤及我的性命。”
“云清!”伸手握住上官云清的一只手,沐之秋面色一凛道:“你可愿助我冒一次险?”
“我不愿意!”拂掉沐之秋的手,上官云清态度坚决道:“你的主意向来都是以你自己为饵放长线钓大鱼,若是师父在倒也罢了,如今只有萧逸,我不放心,也不同意!你休要甜言蜜语哄骗与我,什么不会伤及你的性命?那是个脑筋不正常的疯子,是个精神病。你我都知道精神病的思维不能和正常人同日而语,你如何还能去冒这个险?此事绝不能瞒着萧逸,我这就跟他商议去!沐雷、沐雨,你等先保护王妃回凌霞殿,切莫让王妃到处乱跑,我和靖王爷随后就来。”
说罢,不待沐之秋回应,上官云清已大步流星而去,竟是用跑的。
沐之秋登时一头黑线。***,要么说和男闺蜜之间不能有情感纠葛,这太了解了当真不是好事,怎么她还没说出来,云清就把她的想法猜得分毫不差?云清当真是她肚子里的蛔虫,连她想要用怀柔政策都算到了,要不要这么妖孽?她怎么从来没发现云清在这方面跟萧逸一样固执有主见啊?
罢了,既然云清不愿意,那她就靠自己好了。
转身看向沐雷和沐雨,沐之秋咧嘴笑笑,颇有点不怀好意的味道:“沐雷沐雨?你二人可记得我野战部队的宗旨?”
但见王妃笑得奸诈,沐雷和沐雨心头一惊,暗呼不好,无奈王妃指名道姓,他二人只得硬着头皮道:“记得!王妃说,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如此甚好!”满意地点点头,沐之秋冲他二人招招手:“你们且去安排准备,按照我说的这样。他既敢再闯我靖王府,那就要做好被擒的准备。便是不能让他有来无回,我也要剥掉他一层皮……”
一阵耳语,直听得沐雷沐雨心惊肉跳,但却不得不称赞王妃胆大心细有勇有谋。如此计策,除非他们野战部队都是酒囊饭袋,否则,势必打断这胆大包天的贼子一条狗腿。
毫无迟疑,二人一拱手,带着众特种兵匆匆离去。
沐之秋并不急着回凌霞殿,她知道,萧逸和上官云清去凌霞殿找不到她,很快就会来这儿找她。索性调转了个方向,带着几名丫鬟小厮慢腾腾地往国医府的实验室去了。在实验室内磨蹭良久,直到天完全黑下来,她才悠哉悠哉地顺着小路往回走。
才走到月亮门前,便听身后一声轻笑:“靖王妃别来无恙啊?”
呵呵!这就来了。
转身,果然,身后哪里还有丫鬟小厮的影子?想必潜藏着保护她的暗卫们也都被调开了。
两米开外的一棵大树上站着个人,与其说他是站在树枝上的,还不如说他是飘在树梢上的,因为随着树梢的上下起伏,沐之秋能借助远处的灯光清楚地看见此人也在上下起伏。
只是,很可惜,除了那双亮得堪比镁光灯的眼睛之外,和上回出现时一样,沐之秋无法看见他的脸,因为他的脸上戴着一张极其粗糙的人皮面具,让人一眼就知这不是他的真容。
一个人,如果想要易容,势必会选择尽善尽美的易容,这般随随便便的做法,只能说明此人根本不在乎遮住真容的是什么,只要能替他掩盖真面目,哪怕是块抹布,他大概也能堂而皇之地挂在脸上。
这种人,要么自信强大到无法抗拒,就像杨过。要么,就是个疯子。很显然,树上的这个人是后者。
“哦!你来了!”轻描淡写地打招呼,就好像看见的是个老朋友。
“噢?靖王妃知道我会来?”嘴里虽这么说,声音里却没有丝毫惊奇。
“我不知道你就不会来了吗?”索性在月亮门边的一个石墩上坐下来,拍拍身边的另一个石墩,沐之秋笑道:“来来,别杵在那上面说话,省得我总是担心你会栽下来。万一把你摔残废了,静安王朝可没有人愿意给你医治。”
话音才落,便觉身子一轻。下一秒,沐之秋已站在了大树顶端,同样在树梢上飘荡。当然,沐之秋不是自己独自站在树梢上的,和她大婚那日的情形几乎一模一样,她是靠在某个人的怀里,唯一一个让她在这个时代既厌恶又惧怕的老男人的怀里。不同的是,大婚那日的她浑身无法动弹,连话都不能说,此时,她却行动自如,不但能说话,甚至,她想跳下去都可以。
要是在以前,说不定她还真会跳下去,可是现在,就算身后是坨臭狗屎,沐之秋也会毫不犹豫地靠近他。
怎么着臭狗屎也比摔下去强是不是?反正这bt怎么样都不会掉下去的,只要自己紧紧地黏着他,最起码性命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