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歌迷迷糊糊醒来,便看到眼前人影绰绰,翠微,雪奴,月奴还有僵尸脸的花奴,全都围在床边。
“小姐你终于醒了!”翠微喜极而泣忍不住抹眼泪。
“我……”慕歌刚说了一个字,发现嗓子痛到发不出声来。
雪奴已然端了冰糖梨水过来,翠微赶紧扶了慕歌微微起身,在她身后垫上厚厚的背靠,“小姐先别说话,先把水喝了再说……”
慕歌点头一点点抿着梨水滋润喉咙,感觉好一些了才开口问道,“我睡了多久?”
“三日!小姐你可吓死奴婢了……”翠微说起来又开始抹眼泪。
慕歌扯出一抹浅笑,伸手拂掉她脸上的泪珠,“不就是睡了三日,有什么可害怕的?倒是我才受了惊吓,在梦里竟梦到爹爹出事了,你说好笑不好笑,我爹爹是谁啊?怎么可能……”
“小姐……”
翠微带着隐忍哭腔的一声低喃,让原本带着浅笑的慕歌笑容渐消。
移开身后的背靠,慕歌面色无波的躺下,侧身向内。
翠微不知措施的看向雪奴,雪奴眼中划过一丝心疼,终究什么安慰的话也没说,只道了句,“二小姐刚醒,怕是饿了,奴婢跟翠微去给二小姐准备些清淡的吃食去,二小姐且歇着,奴婢们先告退了……”
也不知慕歌是听到了还是没听到,整个人侧躺在那里没有任何的反应。
翠微心疼的想说什么,被雪奴拉住,使了个眼色,招呼屋里的人全都随她出去了。
翠微刚出了屋子,便低声急道,“雪奴姐姐,我们就这么出来了,那我家小姐她……”
“给二小姐一些一时间,萧将军的事,不是你我劝上一句便无事的……”雪奴叹了口气。
翠微眼中却越发的忧虑起来,“我倒是乐意小姐能有时间安静一下,但是皇上那里……”
“无需担心,二小姐既然住在这碧落阁,就没人能对她如何!”雪奴声音不大却带着笃定安抚道。
翠微略微安心一些,不过转瞬又有些不放心道,“离王殿下这段日子一直病着,我们会不会给殿下添麻烦了?”
雪奴淡淡一笑,“你且放心,只要殿下人还在,不论病不病着,这碧落阁都是一方净土,谁也别想进来撒野!”
得了这句话,翠微才是真正的松了口气,转身冲着离王的房间方向跪下认认真真的行了大礼,“奴婢替我家小姐谢过殿下!”
平日里最爱跟翠微抬杠的月奴,此时也有些目露不忍,想去扶翠微起来,被雪奴拦住。
“让她跪吧,如今除了替二小姐感激,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跪完她心里会好受些。”雪奴低声对着月奴叹息。
月奴低垂着脑袋,看看翠微,又看看慕歌的屋子,忍不住叹气,“你说,好端端的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发生了什么事情?”慕歌突然推开了门,声音略带沙哑的问出声。
月奴吓了一下,紧张的连忙去看雪奴。
雪奴看慕歌只穿了单衣出来,连忙进屋拿了披风过来给慕歌披上,翠微也从地上慌忙起来,一脸心疼的看着慕歌道,“小姐,您昏睡了三日,身体正虚弱,哪能就这么出来见风?”
慕歌没有拒绝雪奴拿来的披风,也没有固执的要站在门口,顺从翠微的力道进了屋坐回道床上,目光平静到看不出丝毫波澜,“那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要明明白白的知晓一切,爹爹……如今在哪里?我要去看他!”
“这个……”翠微面露为难之色。
慕歌看过来,“怎么?还怕我会接受不了再晕过去?你放心,我只是想要在最后的日子里多陪陪爹爹……”
翠微依旧欲言又止,“小姐……”
慕歌平静的目光中多了一丝深沉,“说!如今爹爹不再了,你觉得还能有什么会是比这更让我绝望的吗?”
翠微终究还是开了口,“小姐,您恐怕不能见着将军了……”
“为何?难不成还有人敢没经过我同意就直接给爹爹下葬了不成?这才过了三日,就算有皇上的旨意,也不到下葬的日子!”慕歌微微拔高的声音证明了她心底其实并没有她表现出来的这般平静。
翠微看着自家小姐这个样子,再也忍不住眼泪,哗的一下流了出来,“小姐,将军的尸身被人偷走了!”
“你说什么?将军府的人还有爹爹的属下都是死的吗?爹爹的尸体怎么可能被人偷走?”慕歌眼中骤然卷起狂风般的怒火。
在一旁默默不言的雪奴终究微微一叹,开口道,“二小姐,萧将军的尸身并无专人守护,所以才……”
“你胡说!凭我爹爹的身份,怎么可能他的尸身旁无人看守?”慕歌打断雪奴的话。
雪奴沉默了片刻,沉声道,“事实是,萧将军因通敌叛国之罪,整个将军府除二小姐外全部被收监,就连北安老王爷的女儿,将军府的那位柳姨娘以及萧将军的庶长女都没有幸免,皇上念萧将军当年军功,并没有对萧将军的尸身如何,只是自然也无专人看护,才被人钻了空子……”
慕歌紧抿着唇听完,一字一句咬牙道,“你说我爹爹通敌叛国?”
“奴婢自是不信,只是当夜将军府出事后,禁卫军在搜捕贼人时候,在书房发现了一道暗门,里面有私造的龙袍玉玺,甚至还有一尊龙椅,龙椅之上放置的正是萧将军与邻国西番太子的书信!”
“就凭这些便断定我爹爹通敌叛国?”慕歌眼神冰冷。
雪奴摇头,“皇上与将军感情深厚自是不信,只是证据确凿,不能无视,便将将军府的人全部收押问询!”
“小姐,你放心,将军大人绝对不会通敌叛国的,皇上也是相信将军的,一定会给咱们将军洗清冤屈……”翠微见慕歌表情不对连忙安慰。
慕歌眸色恢复平静,“我现在只关心是谁对我爹爹出的手?又是谁偷走了爹爹的尸身,你们可知晓?”
“是墨君临!小姐就是他,断了将军的心脉,还偷走了将军的尸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