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宜公主不明所以,有些疑惑的道:“娘娘,你们这是说什么,我怎么没听明白。”婉妃低头轻笑道:“公主身份高贵,怎么会明白这些低下的心思呢。”
转过头来,婉妃盯着黛玉,故意笑着道:“林姑娘,你说对不对呢。”黛玉一下抬起头,好像等得就是这一刻,清澈的眸子冷冷的看着婉妃,神色里带着一种凛然的决绝,倒令的婉妃不由自主的吸了口气。
轻轻的直了直依然单薄的身子,黛玉冷冷的道:“娘娘说的是,民女和公主一样,也不明白娘娘和郡主刚才说的话,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或许只有那些心思低下的人才能明白。”
婉妃一愣,随后厉声喝道:“大胆丫头,你竟敢骂本宫。”西宁郡主见婉妃生气,按耐不住,便上前一步,对着黛玉道:“堂堂皇上内宫,又岂容得你一个小小的刁民撒泼骂人,更何况是娘娘,来人”
西宁郡主自来骄横刁蛮惯了,此时也不顾的是在皇宫内院,朝着身后跟着的一溜宫人便发号施令,见一边的嬷嬷没有动静,便生气的对自己的侍女道:“你去给本郡主赏她几个嘴巴。”
没有回避,黛玉冷冷的道:“郡主既然知道这里是皇宫内院,民女有什么过失自有公主责罚,恐怕还轮不到郡主来说。”
“林姑娘说得对,本宫还没做声,何时轮到你一个小小的郡主了。”毕竟是皇家人,虽然宜公主年纪不大,但生来的那份气派和骨子里的高贵,使得她即使不发怒,也令人敬畏。
婉妃生气的看了一眼恨恨不平的西宁郡主一眼,暗怪她莽撞,不由扔开侍女扶着的手,缓缓地走上前来,嘴里怨恨的道:“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狐媚样一点没变,当年若不是她横里插出来,本宫如今…。”
没有说完,婉妃狠狠的瞪着黛玉,细细的柳眉凝成了线,黛玉没有惊慌,微微抬起下巴,轻声道:“民女也只是实话实说,燕雀焉知鸿澔之志,小人又怎度君子之腹,娘娘雍容高贵,郡主大度明理,恕民女愚钝,如公主一样,实是不明白娘娘刚才所说,若是由此惹得娘娘不快,还请娘娘谅解。”
退后一步,黛玉自然而然的避开婉妃怒气冲冲的目光,转头对宜公主微微一点头,清澈的明眸里露出一丝狡黠,道:“公主说是不是。”
宜公主心无城府,听黛玉如此说,自然大包大揽的道:“娘娘,林姑娘说的是实话,娘娘刚才和郡主的话,即使到如今宜安也不明白,更何况林姑娘是第一次进宫,娘娘若是为此生气,宜安也没法了。”
婉妃淡眉一扬,见黛玉轻轻巧巧的几句话就让公主把事揽在身上,不由恼羞成怒,道:“既是这样,那让本宫替公主教训教训那些个有过失的外人。”
说完,怒火攻心,忍不住要抬起手来,却听黛玉低低的道:“如果娘娘不怕当着这么多人失了皇家的威仪,那民女也无话可说。”
声音虽低,但听在婉妃的耳里却是一震,微微抬起的手竟是僵在了那里,抬也不是,落也不甘,就在僵持的时刻,忽听一声故意的轻咳声,随后一个冷冽的声音道:“宜安,你又做什么坏事,竟惹得婉娘娘气成这样。”
黛玉不由抬眼望去,首先碰到的是一双阴鸷犀利的眸子,透着冷冷的寒意,刚硬的轮廓令人情不自禁的战栗了一下,高挺的身影下,那身绛紫的锦袍不言而明的透着一份威严。
身旁还有一个人更令黛玉吃惊,长眉如鬓,凤目含威,比起身前的人他多了一份清朗和俊美,但那一份淡漠清冷的表情却一如初见。
四眸相视,两人的面上都是淡无表情,仿佛从来没有见过,只是内心的波动似乎只有自己知道。
缓缓垂下清眸,黛玉避过了水溶看过来的目光,本来就不平静的心似乎更乱了,纤瘦的手指轻轻地绞着帕子,无意中露出的不安令的对面的水溶俊眸微微一眯。
随着众人见过礼后,黛玉才知先前那人是当今三皇子,宜公主一母同胞的三哥水靖。
想是在后面听了有些时候,水靖淡淡的对婉妃道:“宜安不懂事,娘娘何苦和她一般见识呢,再说若是让旁人见到,岂不令娘娘的颜面…。”
婉妃见此,不由道:“本宫也只是说两句罢了,只不过…。”望了一旁漠然冷对的黛玉一眼,婉妃愤愤不平的道:“本宫只是要教训教训那些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在皇宫里竟也敢骂人。”
水靖还没做声,一边的水溶缓缓地走过来,银色的蟒袍衬着优雅的风度,如行云流水般,有一种难以言述的神韵,令的刚才还气焰嚣张的西宁郡主脸色不由微微一红,羞涩的低下头。
给婉妃使了个礼,水溶笑着转头对水靖道:“三皇兄,内廷可是皇兄的辖地,如今有人竟敢在皇宫里又是骂人又是掌嘴的,岂不是故意在扫三皇兄的颜面,一涵也认同娘娘刚才的话,敢冲撞我皇家威严,决不能轻饶,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
说完,故意轻轻扫了一眼有些呆滞的西宁郡主,又浅笑的看着婉妃道:“娘娘您说呢。”
婉妃一怔,随后反应过来,神色一变,道:“王爷言重了,本宫自来宽以待人,更何况还有公主在旁呢,就像刚才三殿下说的,若是再计较这些小事,传扬出去岂不显得本宫没有肚量,再说了,本宫庆阳宫里还有事,莫得让这些小事耽误了。”
说完,和水靖、水溶招呼了一声,便带着西宁郡主急急的离开,临走时,西宁郡主还不忘偷偷回头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