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入了什么东西?”
没过一会儿,润暗和阿静就赶到玲的家中后,阿静就开始观察玲的每个房间。
“你是说到了晚上八点,就会有什么入侵了你家的感觉?”
“是……”玲有些唯唯诺诺地面对着这群陌生人。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居然让这些素未谋面的人来到她的家里,还让他们随意地出入房间。
阿静看向了润暗,双方交换了一个眼神。
“既然如此,玲小姐,你尽快搬出去吧,”润暗立即给出了这个建议:“和你丈夫商量一下,到时候可以让我们和他来谈,你也许会感觉不可思议,但是……我想你的感觉并非空穴来风。”
玲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她始终认为晚上的那种不安,只是自己的一种多虑,但润暗这么说,让她一时间也犹豫起来了。
可是,难道用这么荒谬的理由,劝丈夫搬家?
“你不相信我们的话,你又如何解释……你曾经工作过的诺索兰公司的消失?而且……”阿静刻意拖长了语调,说:“前一段日子震惊本市的同一所大学的大学生异常死亡案件,你还记得吧?”
玲一听,也回忆起那个案子来。四十几名大学生,莫名其妙地在没受到任何外力袭击的情况下,仅仅因为说自己遗忘了什么,就全部都凄惨地死去,那件事情到现在,警方也难以查出头绪,而且在各大学府都引起了巨大恐慌。
“我可以告诉你……他们真正的死因……”
阿静随时携带着文妙雨拍摄的DV带刻录制作的光盘,她打算用这张光盘作为鬼魂真实存在的证据,在今后接触被诅咒者的时候,让他们尽快相信诅咒一说。
在玲的家里播放出这影像后,她的脸全白了。那血腥恐怖的杀戮画面,还有那个黑衣人如何将尸体拼接起来的场面,实在太过真实,即使是美国大片也自叹弗如。说这是电脑特技的话,那要耗费多少资金实在是难以想象的。而且,那些被杀的人的脸也确实是报纸上登出的一部分死亡大学生照片。
她终于开始相信了。这些人没理由为了愚弄自己,花费那么大的财力物力去拍摄这么恐怖的画面出来,那么做根本得不偿失。
“明白了吧……所以你要尽快考虑搬家的事情,否则的话……”阿静指了指电视机屏幕,让玲一句话也不敢再多说了。
“我,我知道了……我会和我丈夫讨论搬家的事情……”
“你丈夫会晚回来吧?”阿静又补问了一句。
“嗯……”玲有气无力地回答了一句。
“那么……今晚我们会陪伴在你家里,直到……八点的时候。”
阿静来到玲所说的,恐怖源头的卧室窗口,打开窗仔细向外面看了看。
什么感觉也没有。
她果然是连一丝一毫的灵异能力都没有了。
润暗来到她的身后,内心,默默地说着:“你不会死的……阿静。这个诅咒,我一定会帮你打破!”
润暗内心的某处,开始渐渐变得很像任森博。他感觉,若是自己也和任森博一样,有那双全知全能的不死鬼眼,也许他也会去做同样的事情。
就算真的牺牲无辜的人,他也想要换回阿静幸福的微笑。
阿静环顾着这个卧室,不久,就感觉到有些不自然。
但一下却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自然。
明明是就要呼之欲出的结论,她却怎么也想不出来。
就好像是大脑里,有着某个东西,在阻止她发现那个不自然的地方。
深槐和玲又谈了一些关于她在离开诺索兰公司后过的生活,他把公司背后的一切内幕告诉她的时候,玲越听,越是感觉过去在公司的生活,仿佛不是现实。
虽然天色还是很亮,但是恐惧的阴霾,在四个人的心头不断升起。
而就在这时候,G市某宾馆内。
“这不是少卿大人的错……”
“我们,都是同罪的……”
扭曲的,令人感觉恶心的畸形婴儿,开始从那洞穴的底部爬上来了……
琉璃从噩梦中惊醒了。
她最近,时常会会做一些古怪的梦……
她现在正躺在自己家的沙发上,手里还拿着一本书。刚才,书看着看着,眼皮就渐渐开始变沉,不知不觉地就又做了那个噩梦。
刚刚醒来,就感觉身上一股寒意袭来。
她还来不及喘一口气,这时候敲门声就传了过来。
她立即不由自主地警觉起来,现在不是打扫的时间,她也没叫过客房服务,住在这宾馆的事情,也没和任何人提过,那是谁来敲门?
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前,她问道:“是谁?”
“琉璃·菲迪雅小姐吗?冒昧来访很不好意思,但我们是约翰的朋友。”
听声音是一个年轻男人,而听到“约翰”的名字,琉璃一惊,又问:“约翰?你们知道约翰在哪里吗?”
“琉璃小姐?还记得我的声音吗?那天和你见过面的简唯晶。”
听到这个声音,琉璃立即将门打开。
门外站着一男二女。而其中确实有一名年轻小姐,是简唯晶。
“关于约翰的事情……我想告诉你……”唯晶开门见山地说:“能不能先让我们两个进去?”
“好……你们进来吧。”
琉璃现在还在被刚才的那个噩梦折磨着,满脑子都是那些挥之不去的,如同怪物一般的畸形婴儿……
那些婴儿,除了全部都长得异常骇人以外,还有一个共通点……
那就是,有着紫色的瞳孔……
“你们怎么找来这的?”
“我父亲已经查出你和约翰都是在同一家孤儿院长大的人,又查了全市的旅馆入住名单……虽然花费了点时间,不过,还是找到你了。”唯晶这样回答道。
也好在唯晶的父亲是个大企业家,在G市的人脉很广,所以才能够那么快查出来。
因为时间紧迫,所以也来不及拐弯抹角了。唯晶先向琉璃介绍了另外二人,也就是慕镜和润丽。
“我们想问你的是……”慕镜开始提及那天晚上约翰和琉璃见面后,他瞳孔的变化:“关于约翰的眼睛。”
“我知道。他的体内有一只厉鬼。”
用那么平淡的口吻说出如此恐怖的话语,这实在是让慕镜吃惊不小。还来不及细问,她又说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第一次见到约翰,就对他的眼睛感觉很熟悉。那个时候,我就感觉他的身体里,存在着另外的异类。”
慕镜看着琉璃着恍惚的神情,开始越来越确定,这个女人绝对不是寻常人物了。她,和鬼眼的关联,绝对很深!
随着夕阳逐渐西沉,玲也愈发地紧张起来。毕竟现在有三个人在她家里,还都是对灵异现象有很深了解的人,所以恐惧感减弱了很多。但是,那张光盘里的血腥内容,让她到现在,都无法停止双手的颤抖。
“你别太紧张,玲小姐。”润暗只能够再度虚伪地安慰着被诅咒者,尽管他自己也知道,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他说出这种毫无意义的话,但,他还是说了。
“你不会有事的。”
每当自己必须要这么说来安抚被诅咒者的时候,润暗就感觉很是难过。无论是过去拥有鬼眼的自己,还是现在已经完全是凡人的自己,面对这个诅咒连锁,都是无计可施。
像任森博那样,不择手段地想要切断诅咒的人,在历史上一定多得数不胜数。但,没有过任何成功的先例。
将来的自己,会变为第二个任森博吗?
看到那么多被诅咒者死亡,无论是再坚强的人,也都该到崩溃的边缘了。如果,只有他一个人的话,也许他现在宁可自杀,也不要忍受着等待死亡的痛苦。
但,他现在有了重要的牵绊。
想要守护的人,变成了两个。
即使就算是为了润丽和阿静,他也不可以表现出任何的绝望。
好在,还有深槐他们,陪伴自己一起承担着这个诅咒的到来。所以,多少还能够互相慰藉。
“真是抱歉……我实在没心情做饭招待三位……”玲此刻完全是手足无措,她在短短的一天里,突然要接受自己被诅咒的这一恐怖现实,想来也很难轻易释怀。
“没关系,晚饭……等过了八点再吃吧。”阿静现在满脑子考虑的,都是那扇黑色门扉,还有那些畸形婴儿的事情。
玲在七点过一刻的时候,实在是紧张到了极点,她产生了一个想法,对三人说:“不如……我离开这里吧?如果被诅咒的人是我……”
“没用的。”阿静摇了摇头,说:“这个诅咒和地点无关。即使你待在月球上,也会被拉回到这个房间来。”
是的,就和当初遭受鬼画诅咒的古进一样。
玲听她这么一说,更感惊惶。深槐连忙又对她说:“但你放心好了,我们都是很有经验的人,我担任开发部部长期间,也对灵异现象进行过许多研究,所以你就放心吧。”
卧室里,气氛变得实在很是凝重。虽然大家都想找点话题来转移紧张的感觉,可是,即使有人说出话来,很快室内又会恢复一片沉默。
每个人,都无法说服自己放松。
到了七点五十五分的时候,就连阿静也开始紧张起来。润暗发现她的嘴唇不停地翕张着,双手也不自然地摆动着,立即握住了她的手。
他要告诉阿静,不是她一个人在面对着即将到来的诅咒。
他不敢想象,如果阿静死了,他会变得如何。这个想法,哪怕只是在脑海里闪过一个瞬间,他都会有强烈的窒息感。
八点终于到了。
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什么呀……”深槐大大地松了口气,他本来还以为会看到什么很可怕的东西。
可是玲的表情却是让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她的脸,几乎完全被汗水覆盖,嘴巴大张着拼命喘息,眼睛瞪得如同是铜铃一般大。
“那东西……进来了……完完全全地进来了!”
润暗根本不明白她在说些什么,但她的眼睛却直勾勾地看向窗台,用手指着地板,说:“那里!那东西真的进来了……从这个窗台外面进来的,我感觉得到!那东西,已经……已经完全侵入这个房间了……”
墙壁上的钟,指针依旧是很正常地走动着。
是的,很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