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洛陪了江暖一晚上,第二天一早才去询问医生江暖的病情。
“是这样的,病人的头部被人击伤,现在脑子里有积血,积血压迫了神经。”医生用手在江暖的片子上点了点。
时洛有点儿懵,“可是她现在还没醒啊,是不是伤得特别严重?”
医生有点儿为难,“要说严重倒也没有严重到哪儿去,主要是这个积血,只要散开了就没问题了。不过要是散不开,那很有可能就会引发一些后遗症。”
“比如说呢?”时洛问。
“最典型的就是失忆。”医生顿了顿,“当然了,失忆的话有可能是暂时性的,失忆的程度也有深有浅,这个说不好。”
时洛被噎了一下,这真是他最不想看到的情况,“您的意思是,这个失忆也有可能是长期的是吗?”
医生无奈的笑了一下,“你也不要把情况想得那么糟糕,这种情况也不是一定就会出现的。只是说有可能而已。”
他还是想尽量的给病人和家属少一点儿的心理负担。
时洛点了点头,知道医生这是在安慰他而已。
回到病房,江暖也仍然没有苏醒的迹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失血的原因,江暖的嘴唇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白。
一连几天,江暖都没有苏醒过来。
在医院的这几天里,时洛以容易亲近的性格很快就跟隔壁几个病房的家属们搞好了关系,从聊天儿中时洛得知,隔壁病房的那个植物人之前也是被人重击了头部。
如果江暖成了那副模样……
不,他不敢去想。
看着病床上躺着的江暖,时洛渐渐握紧了拳头——他必须要把伤了江暖的那个人找出来。
时洛询问了一下护士之后去了江暖被人打晕的那条小巷子,他就是在这边儿长大的,对城南的环境很熟悉,尤其是靠近大排档那块儿。
靠近小巷子口的是一家烧烤店,时洛经常来这里,跟老板都混熟了。他直奔后厨,找到了店老板,“婶儿,你昨晚看见有人慌慌张张的从里面跑出来没?”
小巷子的两头分别是高档商场和小吃街,那种情况下正常人肯定都会往人来人往的小吃街走,以此来隐藏踪迹。
店老板回忆了一下,一拍腿,“有啊,不过你怎么知道的?”
时洛闻言心中一跳,加快了语速,“我朋友被打伤了,这会儿还在医院没醒过来,我起码得给她讨个公道。你认识那个人吗?”
“嗨,这片儿的人我哪个不认识?”店老板有些洋洋得意,“还能有谁啊,还不就是那个死酒鬼张超?整天游手好闲的在这边闲逛,说起来,他还在我这儿赊账赊了近一百块呢,也没见他还,人渣!”
店老板往地上啐了一口痰,“我昨晚正好在给人烤肉,就看到那个酒鬼从巷子里跑出来了,就跟你说的一样,慌慌张张的,连酒瓶都没拿,赶紧就跑了。”
“那他跑哪儿去了你知道吗?”时洛紧接着问道。
“就那个方向。”店老板冲那边的老式居民区指了一下,“他还能去哪儿啊,肯定是回家了,就在那儿呢,最靠近公路的那一栋。那个酒鬼每天下午都在房头跟人打麻将,今天一准也在。”
“好,谢谢您啊。”时洛应了一声就往那个方向跑走了。
正如店老板说的那样,时洛在房头看到了三两桌打麻将的。
凭着直觉,时洛拍了拍一个看起来邋里邋遢的男人的肩膀,“你是张超?”
那男人一愣,眯缝儿了一下眼,发现面前这个人他真的不认识,随后两眉毛一竖,“你谁啊?”
张超一开口时洛就确定了,绝对没找错,简直都要被酒腌入味儿了,开口说话的那个味儿简直不能闻,时洛差点儿没被熏晕过去。
时洛根本不答,提溜着人的衣领就把他往后拽。
这酒鬼也不知道会有这么一出,根本就没有防备,跟个鸡崽儿似的就被拎着走了。
旁边一块儿打麻将的人都停下了动作,看傻眼了,心里直犯嘀咕,这张超是得罪哪路神仙了,都被找上门儿来了。
别看时洛整天有一大半的时间都在笑,因为喜欢运动的原因,他的体能非常好,力气也大,两拳上去就把张超揍得在地上没爬起来,捂着脸嗷嗷直叫.
时洛在高中的时候也不是没跟人打过架,揍人哪儿最疼,他很清楚。力气不全往脸上使,角度偏一点儿,给嘴角也带上。那块儿地方的皮肉薄,容易出血,到时候吃饭都张不开嘴,很折磨人。
“你有病是吧?”张超怒不可遏,“我招你惹你了?”
他本来就是个脾气不好的,更别说被人这么直接捶一顿了。
周围的牌友这会儿还摸不清楚情况,也不敢冒然上去帮忙,只顾着在旁边吃瓜。
“昨晚你在巷子里干的事都忘了是吗?”时洛把人从地上拽起来,紧接着又是一拳,“如果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一提到这个,张超果然就怂了,眼神开始到处乱飘,说话也结巴起来:“我……我不知道什么昨晚,我昨晚可是在家。”
就是个没脸没皮的老赖。
时洛眼睛都有些红,牙关紧咬着。
张超一时也挣不脱时洛的钳制,又怕那个人再打自己两拳,只能怂着。
“我看在昨晚是你打的急救电话的份上才没有报警,你到底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有数。”时洛已经在控制自己的脾气了,但是还是没忍住,把对方跟个沙包似的狠捶了一顿。
张超叫苦不迭,但是又觉得松了一口气,庆幸昨天给医院打的那个电话。
只要不报警,什么都好说。
时洛深吸了一口气,“但是你不要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你最好每天在家烧香拜佛,祈祷她赶快醒过来,不然你还是逃脱不了牢狱之灾。那手机上有你的指纹,而且有人看到你从巷子里跑出来了,你怎么都跑不脱的。”
张超全身的骨头就跟散了架一样,尝试了好几遍都没能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