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你这个臭流氓!”
小花直接开骂,秦少英坐在房顶上哈哈大笑,下方院子里一群小孩也跟着笑了起来。小花又气又急,王亥哥哥到底去哪了啊?闹腾了这么半天,如果他在四海琼浆里的话,应该早就发现自己来了才对,可现在他没出来,这就说明他此时不在店里?小花啐了一口,它也不知该怎么办,只得转身又往轩辕宫跑去。
王亥从田野中走出来,便在城内找了一个小酒屋喝酒,一直到了深夜,直等四海琼浆打烊,他才醉醺醺的回来。
“水。。水。。我想喝水。。”
王亥满脸红云,跑进四海琼浆扶住门框,却依旧不慎被门槛绊了一跤。
“哎呀,小王亥,你怎么了?”
前台还在算账的苏云霞和小莲见状急忙跑过来搀扶他:
“你这个孩子真是的,怎么把自己给喝成这样?”
王亥神志不清,说话也开始大起了舌头,他挥着手摆开了二人:
“不要管我~,不要管我~,你们这些家伙,都是坏人。。都是坏人。。。”
苏云霞和小莲愣了一下松开手,王亥哐当一下倒在地上,他红着脸目光迷离,不一会儿居然开始呼呼大睡。苏云霞和小莲面面相觑,她们没有想到,拒绝了他对钱来镇注资的要求,居然会对他产生那么大的影响?看看现在这个烂醉的他,和平时那个有些冷酷又有些精灵古怪的王亥,简直就是判若两人。此时他是那样的油腻,也就现在年龄还小,若是成年了再这幅德行,那怎能讨到女孩的芳心?就算是成家了喝得醉醺醺回来,估计都得被媳妇打出门。
“我。。我。。我怎么躺在地上??”
王亥突然半晕半醒的睁开眼睛,他翻身想要从地上爬起来,但却使不上力。他缓缓的抬头看向两人,忽然指着两人道:
“你们。。你们。。你们现在满意了。。四海琼浆已经彻底是你们的了。。可是我呢?我还有什么?我还有什么。。”
王亥趴在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苏云霞和小莲又是面面相觑,小莲低下头不知该说什么,又转身走回了前台。苏云霞看着王亥道:
“四海琼浆是咱们大家共同的家,你还有我们,都是这个家的一员,怎么能说你自己什么都没有了呢?”
说是这么说,但她却并没有再次过来搀扶王亥,这毕竟不是她亲生的孩子。苏云霞将店的大门关上反锁,看着趴在地上的王亥摇了摇头。王亥躺在大厅的地上,虽然他喝醉了,但却并未完全的丧失判断能力,苏云霞和小莲将大门关好之后就没再管他,这他都看在眼里。仔细想想,家里好像只有少英和他有血缘关系,其他人?
王亥躺在地上,看着前台还在兀自算账的两人,他的眼角突然流出了泪。
“表哥~”
秦少英从后院跑来,看到王亥躺在地上,顿时回头对小莲和苏云霞嗔道:
“表哥喝多了,你们怎么不知道将他搀回房间呢?”
小莲低着头不说话,苏云霞开口道:
“我们扶了,可是你表哥说我们是坏人,不让我们扶呢。”
“你们~”
秦少英不知该说什么,他也弄不清这究竟孰是孰非。王亥一向对别人的帮助不领情,自己平时不计较也就罢了,但别人就不同了。他摇头叹息一声,自己走过去把王亥扛回了房间,一晚上王亥又闹又吐,还时不常就像着了魔一样的哭。秦少英就在一旁伺候他。床单被他吐脏了,秦少英大半夜就去浴室帮他洗换,期间小莲和苏云霞也有看到秦少英的辛苦,但都没有过来帮忙,只是劝他几句让他不要管他。等这个家伙明天醒来,看到了自己一晚上制造的烂摊子,兴许就可以成熟一点,然后自己把该收拾的收拾了。秦少英只是笑笑,王亥毕竟是他的亲表哥,表哥有困难,自己怎么能坐视不理呢?
直到东边的天幕泛起了鱼肚白,忙了一整夜的秦少英才堪堪睡下。秦非悄悄的走进他的卧室,因为之前马家发不出工钱的时候,工人们已经走了一些,院子里又腾出几个空房间给秦少英单独去住。他看着躺在床上熟睡的秦少英,笑嘻嘻的亲了亲他的额头,随后又帮他盖上被子。他走出屋轻轻掩上了门,路过王亥的房间时有意朝里面瞅了瞅,见他也在熟睡,秦非没有说话,转身拄着拐又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一转眼日上三竿,店里的客人也逐渐开始多了起来。小花再次跑到了四海琼浆,这一次它走路更加小心,生怕再将秦少英那个变态招来。它游走于每一个房间来寻找王亥的踪影,虽然辛苦,但功夫不负有心猫,它终于发现了还躺在床上熟睡的王亥。
“王亥哥哥!”
小花跳进窗户,蹦到王亥的肚子上,此时还在熟睡的王亥翻身一巴掌将它打下床。小花再度跳上来蹲在他的脸上:
“王亥哥哥,快醒醒呀,出大事了~”
王亥揪住小花的后脖颈,晃着脑袋将它提起来。他坐在床上,睡眼惺忪的发呆:
“小花?大早的找我做什么?”
“王亥哥哥,如嫣郡主走了。。”
“哦哦,如嫣走了。。。嗯?你说什么?如嫣走了??她去哪了?”
“她被东方将军带去乐陵了,我听宫中人们的意思说,这一去她很有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
“你说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花瑟瑟发抖:
“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
王亥站了起来:
“如嫣她们走了多久了?”
“她们昨天下午就出发了,已经走了很久了。”
“啊呀~”
王亥一拍脑门:
“你为何昨天不来找我?!”
“我昨天来了,可是你不在。秦少英那个小流氓见了我就要把我捉去嫁给狗,我怎么敢在此地久留?只能今日再来找你~”
王亥急匆匆的站起来跑出门,到马厩拉了匹快马便往轩辕宫而去。
此时的轩辕宫倒是比往日要平静许多,后宫姬如嫣的居所不停的有宫女出入走动,看样子是在搬家之类。王亥跑到后宫的暗门便被早已守候在此地的御林军拦住,王亥哀求道:
“放我进去吧,大哥,我求你了~”
“后宫重地,岂是你一介小鬼能够私闯?”
王亥飞身下马,从口袋里掏出几枚赖库提果:
“哥,你不认得我了么?这个给你,我要进去找人问问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想问什么?问我就行!”
王亥愣了一下:
“如嫣郡主她真的走了么?”
“是的,昨天就走了。”
“她为什么要走?还回不回来了?”
“我不知道,应该是不会回来了。”
“放我进去,这个我就给你了,快放我进去吧。”
那军士摇了摇头,其他军士面面相觑,也都自摇头。王亥急了,这些狗养的官兵是怎么了?平时他们都是一见赖库提就放行,怎么今天突然变得这么不好说话了?
“因为他们接受了我的命令,是特意在这里守候你的!”
王亥一愣,回过头去,只见是姬重黎昂首阔步的朝他走了过来。王亥的目光顿时宛若要喷出火一样,他一个箭步冲过去抓住了姬重黎的衣领,几个御林军顿时拔刀:
“混蛋,竟敢对少公子无礼,不想活了么?”
“放开祝融公子!”
姬重黎举手示意众军退下,随后掰开王亥的手,面无表情的与王亥对视:
“你不应当这样,想想前几日,我可是救了你的命呢。”
王亥怒极反笑:
“我人在家中坐,怎么还欠你命了?”
“当然,你带着如嫣去泰冒县耍了一阵,皇爷爷非常恼怒,他说一旦查到你是谁,定然要剥了你的皮。我没有告诉他你的真实身份,这难道不是在救你么?”
王亥终于不再紧张,姬重黎冷笑一声,他一把夺过王亥手中的赖库提果,朝着几个看门的军士一扔,随后与王亥擦肩而过。王亥忽然开口:
“祝融,你站住!”
姬重黎停下了脚步,二人背对背:
“你还有什么事?”
“如嫣她此一去,何时才能回来?”
“她不会回来了。”
“莫非她永远的住在乐陵了么?”
“当然不是,绵臣王子早就向我们提出过和亲的请求,现在有易国和咱们由雄国还有一些事务没有交接好。待到过几年事务交接完成,如嫣也长大成人,那时她会直接嫁到有易,永远也不会再回来由雄国了。”
王亥身子一软,居然一个踉跄栽倒在地。姬重黎并没有过来搀扶他,他只是冷冷的瞟了他一眼,随后抬起脚步又要走。
“站。。站住。。”
王亥趴在地上颤巍巍的开口,姬重黎又停下:
“你,还有什么事么?”
“你们。。你们。。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与如嫣两情相悦,你们为什么要将我们拆散?为什么不允许我们在一起?”
王亥说着便已经泪眼婆娑,然而如此感天动地的爱情却并没有将姬重黎打动,他冷道:
“郡主的婚姻乃是国事,并不是她的一己私事,更何况,以你的身份与能耐来说,你只配作轩辕宫中的一介保镖,你没有立下过重大功勋,怎能成为驸马呢?”
“我不曾立下功勋,那绵臣就有功了么?”
“绵臣无功,但他是王子,与他结亲,属于外交而不是私情,你能明白么?”
“我不明白!”
“那我也没有任何办法!”
姬重黎扭过头去:
“这次若非我保你,你已然身首异处。往后我不会再见你,请你善自珍重。”
说罢姬重黎带着几个御林军的人走进了暗门,王亥眼看着小门被缓缓的关死,门内不久就传来了砰砰砰钉钉子的声响,这帮家伙居然把门从里面彻底封死了?王亥从地上爬起来,没钱,又能怎样?如嫣的事可等不及,此次如果不将她追回,那么往后和她可就要永别了。大不了,自己先将她夺回,往后再慢慢琢磨生计的事。
想到这里,王亥身体不再颤抖,他爬起身仰头一吹口哨,不一会儿空中便传来一声鸟鸣,䳋渠从远处飞来落在他的身前。王亥伸手抚了抚䳋渠脖子上的羽毛,翻身骑在它的背上:
“出发,往东边走,去乐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