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初渐渐放慢脚步,她预感到诡异的气氛越来越重。此时几片浮云飘来,遮住了月头,月光越发昏黄。
突然,小人所抬的棺材盖被推开,项钰跃身站到棺材上,大声疾呼:“有大蟒来袭,如何脱身!”
众小人停下脚步,应声说到:“如何脱身!”话音未落,只见一条巨蟒从竹林中飞身跃出,张着血盆大口,直扑项钰而来,瞬间连人带棺材吞入口中,其他小人倏忽之间不知去向。就在春初一愣神的功夫,大蟒已经横在春初面前,“如何脱身”春初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惊颤欲逃,就在春初刚迈步欲跑的一瞬间,巨蟒一口咬住春初抬起的右腿,疼痛刺入骨髓,春初感到已经是在劫难逃。
蟒蛇咬住春初的腿,并没有立即吞噬猎物,而是利用自己灵活的身体慢慢地将猎物缠绕起来,春初眼睁睁的看着蟒蛇慢慢的卷裹自己的身体,惊惧之极。春初感觉蟒身冰冷,这是死亡的气息,这死亡的气息压的春初喘不过气来。
春初奋力挣扎,她用尽全力,试图从大蟒的缠绕中挣脱出来,但是大蟒的身子更是灵活,春初刚刚将双臂挣脱出来,瞬间又被大蟒紧紧绞缠起来,大蟒像是有意留给春初一点挣扎的空间,让春初耗尽体力,然后使出自己的杀手锏,绞杀猎物。
当人面对恐惧的时候,第一反应是焦虑,恐惧感越强烈,焦虑就更甚,摆脱恐惧的渴望就更强烈,在这样的心理作用下,人往往是在威胁来临的第一时间使出全力抗争,但是如果第一次抗争失败,给人带来的心理打击也是最大的,人可能会失去继续抗争的信心、勇气、力量。尤其是孤身处于绝境之中,人更容易陷入绝望,而放弃自救逃生的机会。
物极必反,当人的焦虑感达到极点的时候,人会慢慢平复下来,春初看出了大蟒的意图,她深深吞吐了几口气,头脑渐渐冷静下来,正是在这时,春初感到大蟒在收紧身子,春初明白,时间已经不多了,如果没有脱身之策,将会在此粉身碎骨,葬身蟒腹。
春初用力抓蟒身,但是大蟒皮糙肉厚,根本无法对其造成任何伤害。
大蟒显然失去耐心,绞缠的力量越来越大,春初感到肋骨疼痛难忍,似要断裂了。
大蟒的绞缠让春初感到呼吸越来越困难,有种要窒息的感觉,不要放弃求生的机会,这个念头一直萦绕在春初的脑海,找到大蟒的命门才是求生之路。想到此处,春初打起精神。
蟒蛇绞杀猎物的方式不仅仅是为了杀死猎物,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压断动物的骨头,这样在吞咽时,猎物的体积会比生前小很多。
在吞咽猎物前,蟒蛇是要确认猎物是否死亡的方式,就是用自己的身体去感受猎物心脏的跳动,在确认猎物死亡后,它们再从猎物体积比较小的一头开始吞咽
在没有确认春初心跳停止之前,大蟒不会停止绞杀,这就给春初留出了求生的时间,如果不能在这段时间里找到逃生之策,那将必死无疑,这就是大自然的神奇之处,万物相克,也可以相生,再危险的处境。总留有一线的生机。
突然,一个念头在春初脑海里闪过,泄殖腔,是的,大蟒咬住人,想要挣脱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所有的蟒蛇都有一个弱点,那就是泄殖腔。大蟒的全身都被鳞片覆盖,形成了很好的保护,但是唯独泄殖腔仅有几片小的鳞片遮挡,位置在靠近尾部腹面的中间位置。这也是大蟒全身唯一一处可以徒手攻击之处。
此时,大蟒也在增加绞缠的力量。春初紧紧盯着大蟒的摇摆不定的尾部,寻找出击的机会。
忽然,大蟒停止摆动,尾部重重扫向春初的头部,春初握紧拳头,顺势向大蟒的泄殖腔打去,只听噗的一声,春初感到整个拳头已经插入大蟒的腹腔。
春初感到大蟒身子颤动,大蟒扭曲着身子,慢慢松开对春初的裹缠,并试图摆脱春初的拳头。春初反拳为掌,一把抓住大蟒的泄殖腔口,春初明白,在大蟒没有完全松开裹缠之前,她是不能松手的,也许求生的机会只有这一次。
大蟒显然并不想放弃眼前的猎物,用力摇摆尾部,但是大蟒越是用力,春初越是死命抓紧,也不知哪来的力量,这就是求生的本能吧。
大蟒见无法摆脱春初,只得扭曲身子匍匐到地下,身上卸去大蟒的裹缠,春初长出一口气,感觉似活过来了,春初慢慢减轻手上的力量,她要试探一下大蟒,此时,大蟒已经无心恋战,一头往竹林深处扎去。春初也无心伤及大蟒性命,顺势松开手掌,大蟒瞬间逃去。
春初匍匐在地,此时她已经筋疲力尽,即便用尽全力,一时也无法站起身来。
刚才对大蟒的最后一击,已经耗尽她最后的一丝精力,望着大蟒远去的方向,劫后余生并未让春初感到喜悦,春初突然问自己,为何来到这里,刚才见到的小人是真实的还是幻觉?还有刚才的大蟒,自己在这山里工作了8年,从未听说大蟒伤人的事,怎么会突然出现如此巨蟒?
春初揉揉被大蟒绞痛的身体,感觉手上还粘着大蟒的体液,腥臭至极,如果不是这么多年的职业修养,估计此时自己能把肠子呕吐出来。
春初此时已经困倦到了极点。薄云散去,月光如水一般洒在地上,山里回归沉寂,偶尔传来夜莺的声音,划过夜空,掠向远方。
就在春初朦胧之际,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这是皮鞋踩踏石板的声音,听声音,还不止一人。听到人的脚步声,春初有种得救的感觉。
春初张口要向来人打招呼,张着嘴,确发现自己声若游丝,刚才的拼搏已经耗尽她最后的精力,以至于现在连喊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在皎洁的月光下,春初已经看清楚眼前的情形:西装革履的六个男子抬着一具棺材向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