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情令曾思源心烦呢?原来,曾思源有间地下拳场,每个星期都有十次左右的赛事,其中涉及的赌注之多可想而知。赌注还是其次,最主要的是曾思源喜欢。别看他平时阴沉阴沉的样子,其实内心十分狂野十分暴力。从他处理刘武、赖家兄弟的事来看,就知道他的手段有多狠!
拳场里养有一批拳手,都是搏击精英,接受各方高手挑战,有时也开放给别人私下解决恩怨,反正有得打有得赌有得看,满足一群罪徒的变态心理就行。
曾思源身为主办方,平时当然是输少赢多,不料这段日子忽然来了一个泰拳高手,如秋风扫落叶一般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把赌注赔率重创得惨不忍睹。从开始一赔一,到一赔零点八、零点五,到现在的零点三,已经令赌客非常不满,怨声载道。
明知是赢面大,买一千才得三百,有什么味道?赌客次次都喊拆台,吵得曾思源心烦得很,所以他迫切需要一位高手扭转局面。刚才他喝酒喝得兴起,差点就把钟火麟给叫了过去,但仔细一想还是忍住。
车子行驶一个多小时,终于到了一处偏僻的工厂区,经过三重大门下地下室,阵阵海浪般的喧闹声震耳欲聋,百来人围着擂台呐喊助威。
拳赛还没开始,但已群情汹涌!
曾思源等三人从特别通道上到办公室,隔着玻璃窗向下观看。拳场的主管叫黑鹰,黑黑的皮肤高瘦的身材,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曾思源问:“情况怎么样?”
黑鹰说:“不好,买狂牛的单占了八成,倍率又不敢再降,看来今晚我们得亏上百万左右!”
曾思源一惊,“上百万?”
“嗯,狂牛的老板福高哥,一个人就下了一百五十万,按赔率能赢四十五万。”
“他丫的!”
阿林插嘴说:“这不是明踢场吗!”
曾思源摇头说:“就算踢也没办法,我们打开门做生意,什么客人都得接!接不了是另外一回事。”
黑鹰说:“大哥,照这样下去,不用三场,我们就得把以前赚的全部吐出,开始亏本!”
曾思源沉吟一会儿,问:“场子里还有多少流动的资金?”
“五百万。”
“今晚对付狂牛的是谁?”
“火霹雳!”
“他?唉,如果他还不行的话……”
大家都知道后果严重,一时鸦雀无声。
赌博最怕的就是一面倒,赌客跟风猛压,到时真是兵败如山。
曾思源想了又想:“现在唯有用拖字诀,尽量把狂牛的挑战压后,找出旗鼓相当的对手客串,赚些佣金和赌注再说。”
黑鹰点点头,“是。不过……福高哥很难说话,他的意思是,逢开场日狂牛必须得有一场赛事。现在的问题是,我们的拳手都不行,勉强出战就是送死,而其他大哥也不愿意出人和狂牛打。”
曾思源气得紧紧闭上眼睛又再睁开,心乱如麻。
黑鹰等了一会儿,说:“大哥,还有二十分钟开第一场,狂牛和火霹雳那场在凌晨一点钟。”
曾思源叹气说:“嗯,一切你去安排吧,我尽快想办法搞定他。”
黑鹰说:“是。”转身出去。
下面的鼓噪声越来越大,赌客们越来越激动,许多人抓住擂台边的铁丝条不停摇晃,状若疯癫。
不久后开始第一场赛事,曾思源双眼呆呆地望着,一点兴致也提不起。凌晨一点那场狂牛的赛事才是重点,而以火霹雳的实力,估计敌不住。
阿林轻声说:“大哥,事急从权,还是……”
曾思源摇头,“不行,就算钟火麟能对付狂牛,他没打过这种比赛,心理素质过不了。”他心念连转,想:“那小子……是匹黑马!如果他真能对付狂牛,一定把当晚的赌注全部赚光!嘿嘿,今晚的数目就已经到了三百万,后天起码到五百万,之后就过千万了……”
他目光闪动,背负着双手缓缓走动,再想:“福高有恃无恐,必然越压越大,其他人也跟着压大,我就一次性就来个雷霆扫穴,一锅端!”
忽然他摇摇头,“不行,接连几次我赔出的数目加起来也肯定过千万,即使一次性赚回来,总数也赚不多。而且,火麟从未打过拳赛,万一输了,嘿嘿……我岂不是亏得更多?”
阿林和阿军静静地站在一旁,眼看着曾思源的神情变换几次,一直没能想出个办法了,他们不禁暗暗焦急。
忽然曾思源喃喃地说:“这是一个危机,一个很大的危机,如果处理的不好的话,不但亏钱,还得被福高砸了场子,丢了老板和我的面子!”
阿林忍不住了,说:“大哥,我去一趟泰国吧,那里高手多!”
曾思源还没说话,忽然门板“哆哆哆”地响,黑鹰开了门,后面还有几个人,其中一个人哈哈大笑,“思源,我来了!”
曾思源目光一凛,随即微笑着说:“呵呵,福高哥,请坐。”
一个大汉龙腾虎步地走进来,满脸横肉,气势威猛,正是黑道巨擎吕福高。
吕福高赢钱赢面子也就算了,还得每次都上来当面踩上一踩,说话刺上一刺,可真把曾思源气得够呛!但又有什么办法?当晚的赛事毫无悬念,名拳手火霹雳照样不敌狂牛,被打得内伤吐血,倒地昏迷。
曾思源没办法了,沉吟着想:“狂牛的事情刻不容缓,虽然火麟不是圈内的人,但也不得不冒险拼一拼了。嗯,先试试他再说。”
第二天晚上,曾思源专门找钟火麟陪着吃饭,就两个人在酒店包厢里,喝着好酒,吃着名菜。
钟火麟倒着酒,问:“就我们两个人喝一瓶?”
曾思源淡淡一笑,“一人半斤而已,你行的啊。”
“呵呵,这酒52度的,呛喉!”
“没事,喝得多少就多少吧,来。”
两人干了一杯,钟火麟赶紧又倒酒。他知道曾思源必定有事情和他说,该说的总会说,便什么也不问。
曾思源淡淡一笑,“近来工作得怎么样?”
“好,很好啊。”
“嫌工资低吗?”
“不低了,曾助理你已经很照顾我了。”
曾思源轻轻皱着眉头,“你一个月基本工资是七千元,加上其他福利大概是一万元,省着点花一年有五六万左右,十年才五十万。现在这个社会啊,买间
像样的房子得过百万,买辆像样的车子也得五六十万,如果想过舒服的生活……呵呵,呵呵呵。还有,十年过后是什么世界,很难说。”
钟火麟这段时间接触的大老板多了,耳濡目染之下,确实对上流社会的生活很向往。他轻轻叹气,忽然眼珠一转,问:“曾助理,是不是有什么好的关照?”
曾思源定定地注视着他,“所谓富贵险中求,要想赚钱就必须得付出!”
钟火麟心中一震,说:“你的意思是……”
“火麟,现在我有一件事情想让你办,时间不用多久,不是杀人放火,也不用潜逃躲避,如果成功了就赚大钱,不过很危险。”
钟火麟沉默了,陷入了深深的思考。曾思源不会乱说话的,既然有这份工作,危险和利益共存,自己要不要冒险呢?他知道以自己的能力,过得三两年肯定有机会升职,不过怎么升也升不了总监的位置,最多就一个经理。
经理的待遇是好点,但也只是好点而已,与现在并不相差多少,还不如做个助理亲近老板来得威风。当然,他的理想是创造自己的事业,哪甘心当一辈子的助理?
创业需要什么?金钱是基本,没有钱什么都是空谈!他有一千万元,够不够?
他想了又想,年轻的躁动压抑不住,终于问:“是什么工作?”
曾思源知道他有点意思了,开心地一笑说:“你的强项,打拳!”
“打拳?”
“嗯,黑市拳赛。”
钟火麟攥紧了拳头,陡然双眼放光,他对于自己的武功有信心。
曾思源又说:“打拳不能长久,我也不想你深陷进去,就帮我打一场,赢了给你三十万元。”
“三十万元?”
“当然,对方是非常厉害的泰拳高手,你的赢面不大。”
钟火麟的呼吸沉重了。三十万元对他来说小意思,根本不能吸引他,但是……作为一个练武的人,和高手搏斗是非常大的诱惑。他仰头一口干了杯酒,全身都热血沸腾。
曾思源的嘴角含着微笑,缓缓举起酒杯。钟火麟再干一杯,豪情壮志顿时燃烧,心想:“在镇上得莫师叔指导之后,我的武功应该是进步了,连师父也曾经夸奖过我。虽然打了几次架,也打倒了不少人,但那些都是小混混而已,现在能和泰拳高手对战,嘿……”
他再喝一杯,全身的肌肉都已经绷得紧紧的。
一个小时后,两人来到废弃工厂。厂房的一角灯火通明,设有一个简易的擂台,旁边有四五个人在操练,打得沙包“砰砰”声。
人数本来还要多十来个的,可惜接二连三被狂牛PK,就剩下眼前这些年轻的拳手了。
曾思源和大家打了招呼,心中暗叹,转身走进另一个封闭的房间。钟火麟当然跟着,还有一个人也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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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火麟看了一眼那人,忽然心中一惊,再看一眼,心中更惊!
那人的鼻子是歪的,脸颊坑坑洼洼伤疤无数,容貌出奇的丑陋,也出奇的凶猛。谁要是在夜里忽然见着他,别说小孩,就是大人也会吓得飙尿!
他肯定是一个经验丰富、浴血百战的老拳手,钟火麟猜测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