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季寒本来在代替白文礼迎宾,因为跟乔以恩赌气,所以没有去管她到底哪儿。
他本以为她跟傅誉书聊一会儿天,总会过去找他的,可谁知道这一等就等了好久,直到他忍不住回头去寻找她的身影却不想完全寻不到。
所以,他才慌忙扔下荣兰,找了过来。
“季寒,大哥回来了吗?你怎么过来了?”乔以恩见他走近,便迎上去站到他身旁柔声问道。
白季寒看也没看她一眼,好像根本就不是来找她的一样,越过她便上前向傅誉书打招呼:“傅叔。”
见他这样,乔以恩一阵无语。
不过,自己男人什么性子,她多少还是了解的。
知道他还在因为她方才没有拒绝傅誉书的邀请,去陪着他,而生闷气。
所以,她也不去理他,想等他自己气消了自然就会主动来理她。
在有人的时候,对付傲娇的人,她只能这么办。
乔以恩像个小媳妇似的跟在白季寒身后嘀嘀咕咕,前面傅誉书已经将白季寒和杜秋互相介绍认识了。
她没有特意去听他们说什么,但看样子白季寒还是挺尊重傅誉书的。
因为她发现白季寒竟然在跟杜秋说话的时候,脸上是带着笑的。
这种情况在以往是绝对不会发生的,因为白三少一向对女人有深度洁癖,要他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女人露出笑脸,那是一件很难的事。
不过,乔以恩想,杜秋不仅是傅誉书的女儿,而且个性开朗朝气,本身就是一个人见人爱的女人。
白季寒对她特殊些,好像也挺正常的。
可是为什么,即便这样自我安慰着,心里却还向是打翻了醋坛子一样,酸死了。
“白三少与以恩真是男才女貌,好般配哦!”杜秋站在白季寒面前,一会儿看一下乔以恩,一会儿打量一下白季寒,眼底满是羡慕,“真是太羡慕以恩了!能嫁给白三少这样的男人,真是太幸福了!”
不知道她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乔以恩总感觉杜秋的话说得有点儿过了。
因为之前她就已经当着她的面说过羡慕她,她很幸福之类的话,如今明明谁都能看出她跟白季寒在闹点儿小矛盾,却还要当着白季寒的面旧话重提,这不是在打她的脸么?
一直说羡慕她,说她太幸福了,那不是让白季寒拥有更加傲娇的资本?
所以,尽管杜秋在不停地这么说,她也丝毫没有回应。
白季寒也没有说话,不过他的手却是悄悄地伸到身后,将她的小手握住,稍稍用力捏了捏。
即便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这么轻轻地捏了捏,乔以恩也能感觉到他这一捏所代表的意思。
他明显是在说,你看你看,人家都知道你有多幸福,天底下所有女人都在羡慕你!你这个女人却不好好对我,还敢在这里跟我冷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可是,真的不是她要闹啊!明明就是白季寒自己在那里傲娇病发作,非要跟她闹这小别扭,她能怎么办?
总不可能要她当着她偶像的面跟他低头,说尽好话吧!
不好意思,她的高傲还不允许她这样。
“以恩,以恩?”傅誉书连着叫了她好几声。
“啊?”她只顾着心不在焉地暗自腹诽,好几声后才听到,急忙应道,“怎么了?傅叔?”
“你在想什么?我刚才说,我们总站在这里也很奇怪,要不要一起四处走走?你们身为主人,是不是该带我和小秋到处看看?我一直都听说白家别苑很大很美呢!”
傅誉书看着她,脸上依旧保持着温和的微笑,从来不曾变过。
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长辈,总是这样温和地对她,让她烦乱的心在接触到他的眼神之后,一下就变得平静下来。
原来,偶像还有这么一个强大的作用啊!
“在发什么呆!傅叔在问你话!”白季寒敲了敲她的额头,阴沉地盯着她说。
“喂!你下手要不要这么重啊!”乔以恩飞快地摸了摸额头,恨恨地瞪了白季寒一眼。
“不敲你老是发呆,谁知道你在想些什么?”白季寒一边说着,一边又伸手轻轻地敲了一下她的头。
不过,这次他真的只是轻轻地,一点劲都没有用。
这男人在跟她闹别扭的时候,总是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敲她也不知轻重。
但,他能在她呼痛之后就努力地控制自己,对他来说已经实属不易了。
也不想再跟他计较,瞪他一眼,然后转头看向傅誉书,像变色龙一样,一下就将一脸怒火变成一副笑脸:“傅叔,能带你和小秋参观白家别苑是我们夫妻俩的荣幸,您请!”
白季寒就站在一旁,将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本来很不满意她对“别的男人”笑得那么灿烂,但在听到她话里“夫妻俩”这个词时,心里什么火都一下消失了。
夫妻俩,他们就是夫妻俩啊!
好贴切的词!
明显感觉到身边男人身上的寒气渐渐消失,乔以恩也收起倔强,主动挽上他的手臂,陪着傅誉书和杜秋父女俩在这诺大的白家别苑逛起来。
距离婚礼仪式还有一段时间,前来参礼的宾客四处散开着,有的三三两两在聊天说笑,有的端着佣人送上来的美酒佳酿独自品尝着,整个婚礼会场显得十分热闹。
白季寒走在傅誉书身旁,有些反常地问道:“傅叔,以前从来没有听说您结婚,也没听说您有孩子,不知道这……”
他好像忘了杜秋的名字,问着问着有些纠结地转头看向杜秋,却怎么想不起来她的名字。
“……”
乔以恩无语极了,有些纠结要不要小声提醒他杜秋的名字,毕竟当着别人的面,这么快就忘了别人的名字很不礼貌。
但因为震惊于白季寒的话……
傅誉书没结过婚,也没有孩子……
而忘了要提醒他的事。
她心里只是在想,好像还真有这么回事儿吧!
她记得大学的时候,就有一篇报导说过,ys一生没有结婚,也没有子女,媒体还猜测说,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等一个重要的女人?
正想着,一把轻柔地声音响起:“我叫杜秋。”
乔以恩没想到,这个时候杜秋自己会突然十分大方地再次介绍自己,而且目光还很纯净地盯着白季寒。
她微微皱了皱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总感觉杜秋在看白季寒的时候,目光很不一样,好像特别兴奋,特别开心。
她不知道,那是不是源于一个女人对白季寒这种神话一样的人物,带着崇拜的眼光在看他,还是说她的眼中带着别的什么东西。
不过,好在白季寒好像并不太在意她,因为他就连她的名字都没能记住。
“嗯……杜小姐……”白季寒好像有些纠结这个称呼,可能不太习惯叫傅誉书的女儿“杜”小姐吧。
“杜小姐怎么会是傅叔的女儿?”他终于还是看着傅誉书将一句话完整地问了出来。
乔以恩感觉有些奇怪,白季寒从来不是八卦的人,即便是心里有什么疑问,像他这样的成功人士也绝对不会当着人家的面问这么不礼貌的问题。
可现在,他确实是问了,而且还问得理所当然。
当然了,乔以恩并没有想要阻止白季寒的意思,相反地她还特别感激白季寒。因为他将她不敢问的问题,就这么轻易地问了出来,即将要满足她的好奇心。
所以说啊,白季寒有时候真的不会按章出牌。
一般人听到这个问题,还是一个晚辈问出来,肯定会有些不悦。
毕竟这属于人家的私事,身为晚辈这样问肯定不好。
但,傅誉书好像并没有那样想。
听到白季寒这么问,傅誉书微微笑了笑,很自然地开口说道:“小秋对于我来说,是上天恩赐给我的最好的礼物。过去的二十多年里,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一个女儿。当我知道她是我女儿的那一刻,突然有种特别特别幸福的感觉,那种心情就像是医好一个绝症患者一样,令人振奋不已。”
听他这么说,乔以恩完全能深深地体会他的开心。
因为她也是医生。
“爸!”杜秋听了他的话,更是感动得当场就泪眼汪汪,“我一直以为你根本就不期待我们父女重逢,没想到您是这么在意我!”
她说着,一下扑到傅誉书怀里,带着哭腔说道:“很多时候都是我太任性,您一定要多多包涵我。”
她的声音本来就轻轻柔柔的,这个时候更带着一股楚楚可怜的味道,令人听了都感动不已。
“乖。”傅誉书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温和地笑道,“过去是爸爸对不起你,以后有爸爸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看着这样一番父女深情相拥的画面,乔以恩的眼角涩涩的。
她甚至很想找到自己的亲生父亲,很想感受一下这种父爱的力量。
她带着从来没有过的欲望看着眼前的父女俩,眼前渐渐地迷漫上一层薄薄雾气。
“怎么了?”白季寒感觉到她的异样,轻轻地拥她入怀,“是不是在想……”
“没事,我没事。”她打断白季寒的话,飞快地抬头看向他,浅浅地笑道,“我有你,就足够了。”
淡淡的一名话,却完全发自真心。
白季寒浅浅地笑了笑,俯首在她额头轻吻一下,柔声说道:“乖。”
这一声“乖”,跟傅誉书方才对杜秋说的那一声“乖”明明是同一个字,但不同身份的人对不同的人说出来,意思完全变了样。
乔以恩哭笑不得,难道白季寒还想将她当女儿一样哄着不成?
这边正在上演着一出完美的亲情大戏,那边婚礼仪式就在人群的骚乱之下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