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慕婉瑜现在已经有些后悔了,她觉得自己和盛家桐昨天晚上真的不应该去方家参加傅婉婷的生日宴会。
如果傅江宁还是她记忆中的那个傅江宁。她或许还会对傅江宁有几分的感念和尊重。只是当傅江宁为了偏袒傅婉婷,却反将苛责和抱怨用在她的身上的时候。她的心情还是很不好受的!
这就好像,你分明是以为那人会给你一个友善温暖的微笑,但她却忽然拿出藏在背后的刀子,狠狠的在你的心上刺了一刀!
她有时候真的觉得很遗憾。自己总是想着,如果身边的每一个人都不曾改变。那真的会是一件很让人愉悦的事情。
然而人总有私心,总会为了自己的目的和利益去伤害别人的!哪怕是自己亲近的人,比如曾经的甄美美。又比如现在的傅江宁。
但让慕晚瑜其实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倘若别人能对她好。她自然会加倍的报答。但反之,却也应该是一样的!
是盛家桐教会了她——在面对每一件对自己不公平的事情的时候,都应该据理力争!
纵人为恶,不如惩恶扬善!
更何况她之所以坚持要傅婉婷向她道歉,也是为了傅江宁和方文韬好。他们都已经将女儿惯成了这幅无法无天的模样。如果再任由着傅婉婷这样任性妄为下去,最终也会累及他们自己的身上!
可傅江宁却显然看不到慕晚瑜的这一番良苦用心。她认为慕晚瑜的不依不饶,咄咄逼人。就是故意的在刁难她的宝贝女儿,同时也是在打她傅江宁的脸。
傅江宁越这样想,就越咽不下心里的这口气。尤其见不得慕晚瑜就坐在她的面前。如此平静,却又如此理智的与她说话。
所以她脸上的怒气更甚,表情甚至带上了些恶狠狠的味道!
傅婉婷冷哼了一声,语气尖锐的说:“你还知道自己做的很不好啊!我还以为像你这样的小辈,在长辈的面前,还真能嚣张的这么理所应当呢!”
“宁夫人这是说的什么话呢?作为小辈,我自然是尊敬长辈的。也不会在长辈的面前嚣张。”
说着,慕晚瑜又看了一眼坐在旁边默不吱声的方文韬,接着说:“而且,我也不是那么没有眼力见儿的人,这包厢里就只有我宁夫人和方先生三个人。想来宁夫人不至于当着我这么一个小辈的面和方先生置气。那么就只可能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才惹得宁夫人动怒了,宁夫人说,是吗?”
这才多大一会儿,傅江宁就在她的面前摆起了长辈的架子……
“你知道是你惹我生气了就好!”傅江宁并没有听出慕晚瑜话里面的讥讽和冷漠,反而觉得慕晚瑜这样说话是讨好着她,想要与她和解的意思。
所以她的脸色也稍微缓和了一些,她将身子往后压,换了一个更为舒服的姿势靠在椅背上,然后一脸自大的说:“我知道这次的事情,确实是婷婷做的不对,昨天晚上,婷婷从昏迷中醒来之后,我已经狠狠地教训过她了,她也充分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所以,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将这件事情做的太过分了!让婷婷上慕家亲自给你认错的事情,就这样算了吧!但如果你心里还有气,明天我们就还约在这个地方,我带婷婷过来,再向你道个歉,这件事情就算了结了!不过,你还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慕晚瑜安静的听傅江宁说这些话,听到这里,她的嘴角就勾起了嘴角一抹邪魅至极的笑,她望着傅江宁,轻轻柔柔地说:“宁夫人!昨天晚上,您当众对我进行搜身的时候?有没有看我和我丈夫的面子呢?”
“哦,我和我的丈夫都是小辈,可能在您的面前并没有面子。那么慕家的面子呢?我父亲和母亲的面子呢?您是否考虑过呢?”
慕晚瑜的声音很平静,平静的就像她此时此刻说的不过是别人的事情。而她所问的问题,也不过是像讨论“今天的天气如何”这样的简单。
可她眼里的眸光,却分明已经冷了几分!
傅江宁到底是凭什么理所应当的坐在她的面前,与她说这么一番话?
傅江宁凭什么要求她不要继续计较这件事情?当傅江宁袒护着傅婉婷,甚至帮着付傅婉婷欺负她的时候,并没有为她慕晚瑜考虑过,现在却要求她慕晚瑜反过来顾及着她傅江宁的面子。
这可能吗?
这不可能,只会可笑!
傅江宁听慕晚瑜这样说,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了僵。
但很快又恢复如常,继续“劝说”着慕晚瑜:“晚瑜,我是知道你的,你并不是那种眼皮子浅的人。所以我相信婷婷的血钻发卡是不可能从你的身上被搜出来。正因为我是这样想的,所以我才搜你的身的,而且我也并没有让别人搜你的身。我亲自动手,也算是在保全你的名声,不是吗?”傅江宁又开始狡辩了
“是吗?”慕晚瑜只是轻笑了一声,然后毫不留情地戳穿傅江宁的假面具:“宁夫人说你是知道我的?可我却觉得这话说的有些过了。毕竟我和宁夫人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见过面了。而我现在也以为宁夫人早已经不是我记忆中的那个样子了。那么,宁夫人又是从哪里知道我的呢?”
“如果我猜的没错,宁夫人其实从一开始就知道是您的女儿傅婉婷妄图诬陷我,所以您也和您的女儿一样,认定东西就在我的身上!您亲自搜我的身,不过是为了亲手将东西从我的身上拿出来。以便,成全您的女儿,愉快的心情!”
“毕竟昨天是傅婉婷十八岁的生日宴会。但凡是她想要的东西。您都会想方设法的帮她得到,所以您才袒护他?纵容着她和我立下约定。而您自己也言辞切切的说,一定会给我一个交代!”
“可其实那时候您根本就没有想过,我的身上会没有您女儿的东西吧?所以后来,您才变得那么被动,宁夫人,您说我猜的,对不对?”
慕晚瑜的话,让傅江宁的脸色变得青白交加,只因为慕晚瑜说的一点都没错!
可她的真实想法就这样被慕晚瑜毫不客气地戳破,她当然会恼羞成怒,心情也变得异常的糟糕!
慕晚瑜将傅江宁的表情收入眼底,又缓缓开口:“不过,我现在倒是有些好奇,宁夫人在动手搜我的身的时候,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宁夫人肯定知道,如果傅小姐的东西一旦从我的身上被搜出来,对我会造成多么严重的影响!所以我真的很好奇。宁夫人打定了主意在我的身上,翻找那个您认为一定存在的血钻发卡时,到底是怎样一种心态呢?!”
“这……”被慕晚瑜如此直接的质问,傅江宁的脸色变的更加难看,她的手也不自觉的放在了桌子上,像是恨不能马上将慕晚瑜的嘴巴给堵上一样!
她沉默了片刻,才再次开口:“婷婷其实也就是有些忌妒你,她本性并不坏的,你就不能当她只是和你开了一个玩笑吗?”
说到这里,傅江宁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其实,如果真的因为这件事情让晚瑜你有了什么损失?我也会对你作出补偿的。”
慕晚瑜又笑了一声:“补偿?宁夫人这话说的可真够轻松的!”
傅江宁能说这样的话,就证明她已经承认了慕晚瑜说的话。她确实是有意的纵容傅婉婷。即便是她早就知道傅婉婷做的是坏事,她也为了照顾傅婉婷的心情而帮着她一起做了……
慕晚瑜脸上的笑容彻底的消失了,她反问傅江宁:“那么,宁夫人打算怎么补偿我呢?如果傅小姐的血钻发卡真的从我的身上被搜出来,我就会变成一个人人鄙视的贼,就会被所有的人看不起,就算出门去逛个街,说不定都会面对别人不屑的目光和指责!”
“到那时候,宁夫人又打算用什么样的办法来改变他们对我的看法呢?是像您的女儿那样,将每一个人都彻底的毁掉?还是您今天这样,私下里找找我,请我吃一顿饭。让我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只做个聋子瞎子就好了?”
“还有我的家人,我那人品贵重,德行高洁,持身周正,从未有过半点污点的父母,以及我整个慕家。当他们也因为我而被人指指点点的时候,他们的心情又会是怎样的?他们的处境又会有多么的难堪?这些,宁夫人是否都考虑过?是否都能做出补偿呢?”
傅江宁张了张嘴巴,想要反驳慕晚瑜几句。却发现什么也说不出来。因为慕晚瑜说的全部都是事实,所以,就算她绞尽脑汁,也找不出半点借口才分辨!她不甘心,却无可奈何!
又听慕晚瑜说:“我早就说过了,我个人的名誉怎么样,我并没有那么在乎,可如果让我的父母和整个慕家,为我的冤枉承受莫大的屈辱,那也是绝对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