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家小哥还打算问一下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酒吧的, 他还什么都不知道呀。可是,既然鹿笙摆明了不想提,他只能很有眼色地不问。容家小哥和刘星宇走在鹿笙身后, 他忍不住暗戳刘星宇, 希望刘星宇能够答疑解惑。
哪知刘星宇是个十足的男友力狗腿子, 一双眼睛瞪得老圆扮无辜, 嘴向鹿笙方向努了努, 又做了摇头的动作,然后,他就不管容小哥了, 自己像一条大尾巴一样粘在鹿笙身上。
容家小哥当场郁卒,心里咬牙跺脚:CP了不起啊, 就会欺负我们这些单身汪!哼, 不跟你们玩儿了!
回家的路线终究不一样, 刘星宇跟着鹿笙回鹿笙的住处,单身的容小哥只能孤零零回学校宿舍。挥手告别之后, 刘星宇颇具人文关怀地问鹿笙:“让他一个人回去安不安全呀?我们用不用送他一段路?”
“放心吧,黄永伦不会半路里跳出来劫*色的。”鹿笙的表情特别正经,“我猜,完成了这一系列安排,黄永伦应该已经离开H市了。”
刘星宇:“……” 我靠我家鹿笙好牛哔哦, 他是怎么推测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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旷了早自习, 鹿笙和刘星宇去了容玉曜的住处。
鹿笙的表述能力很好, 基本上一字不落把黄永伦说过的话复述了一遍。当然, 面对容玉曜, 鹿笙不会添加任何自己的评论和推测。他说完之后就静静等着看容玉曜的反应,他想知道黄永伦昨晚的镇定到底是不是强装出来的——容少主会给他一个答案。
容玉曜听完之后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面瘫的帅哥,这世上只有苏半夏能够牵动他的面部神经。大家看得到容少主稍加沉默的思索,思索过后,容少主以极其平淡的语气说:“怪不得我总觉得这一连串的事情似乎哪里不对,原来是黄永伦从中做了手脚。这一次,还真得谢谢他。”
鹿笙和刘星宇双双惊讶:这就信了么?一向谨慎的容少主只凭一番复述就完全相信黄永伦的话了么?
容玉曜看到鹿笙和刘星宇眼神的变化,补充说道:“人都是会变的,好人能变坏,坏人也能变好。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黄永伦能够离开血色十字会,这是灵界正道之大幸!”
这是一句大实话,以黄永伦的心机,如果他要继续做坏事,哪怕最终不能够成功,也会引发一连串难以收拾的麻烦。少了这样一个敌人,确实是万幸之事。
鹿笙沉得住气,刘星宇则多少有些冲动。鹿笙不好问的,刘星宇终于耐不住好奇:“师哥,虽然黄永伦说的那些在逻辑上都讲得通,但是……你就这么轻易相信他啊?”
容玉曜答道:“这一次黄永伦所作所为,本质上已经相当于背叛了血色十字会,我想,他犯不着撒谎——其实,我相不相信他,全都是无所谓的。反正,神器现世的消息我们已经得到了,并且已经布告整个灵界……至于他想保住的那几个人,我本来就不打算把他们怎么样。”
是啊,神器现世的消息是实打实的,如果消息不实,天机门就不会接下这个单子。
刘星宇嘴甜地恭维自家师兄,鹿笙静静坐着、心里却活泛:依我看,黄永伦之所以不敢见容玉曜,并不是担心什么正邪不两立、牵涉太多,而是黄永伦的心机遇到容玉曜的智慧,只会处处受制。如果再加上一个天狐苏半夏,黄永伦只怕有来无回。
各人心智都如一池水,有些人的池子是干的,有些人的池子却充盈。那些看起来水满的,有些深不过三寸,浑水之下全是淤泥;有一些看起来水色清灵,其实深不可测。容玉曜就属于深不可测的那种,他的水池是可以藏龙纳蛟的。
容玉曜继续说:“黄永伦说得不错,狄义误以为血色十字会暗中对他的姐妹下手、一定会倒向我们,将来寻找神器之时,我们也就多了一条线索。”
先前在酒吧时,消息来得太突然,刘星宇没反应过来。经过这一夜的思考,他就能从中找出疑点:“黄永伦会不会太乐观了?火蚁妖三姐弟本身就跟血色十字会有勾连,狄义难道不会怀疑么?”
容玉曜摇头:“血色十字会的内部从来就不团结,A派系的人阻挡了B派系的任务,不是没有发生过。火蚁一族跟血色十字会的合作由来已久,狄义不可能不明白这一点。没错,在简和蔡家人看来,狄义三姐弟是还有些用处,但血色十字会别的派系头目未必会这样看。毕竟,月亮山一役,血色十字会在那里的多年经营被毁,‘虫皿’也没有被他们得到。从这个角度看,狄义他们死不足惜。”
知己知彼则百战不殆,鹿笙由衷佩服容玉曜的事实根据和理性分析。大巫师不像刘星宇一样天真,整件事在他看来已经很清楚了、没有疑点了,于是,他直接询问:“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容玉曜特别欣赏鹿笙这种干干脆脆的性格,直截了当回答:“乔盼英和大成暂时不能放,等到神器一事结束之后才能让他们离开。至于狄义那边,我们目前要做的就是等。等到他们姐弟沉不住气主动找我们沟通,这事也就成了一半。”
刘星宇后知后觉地坏笑:“我怎么有一种‘挖坑等人跳’的错觉呢?”
“不是错觉,我们确实在挖坑。”鹿笙也忍不住轻松打趣。
离开之前,鹿笙特意问了一下天机门的推算结果如何,刘星宇也眼巴巴等着师兄作答。
以容玉曜的智慧,他当然晓得自家师弟和大巫师都有意参加执行这次任务。有这二位,当然是再好不过了。只是,天机门办事有点儿磨叽,容玉曜暂时还没有收到那边传来的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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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着神器现世一事,灵界已经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了。最典型就是在“苏记药铺”里头,大家谈论的都是关于“白莲神器”的内容。
灵界已经很久没有召开过正邪两道都参加的大会了,为了避免争夺神器过程中发生流血甚至死生冲突,这一回由龙虎山天师府出面主持,广邀天下各修行门派达成一个相关协议。
一时间,魔道天魔门、鬼道幽魂宗、妖界腾蛇大统领……灵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几乎都来了。就连那些个师门人丁不旺,或者没有师承的散修,也都按籍贯分别组了“散修盟”加入协议。
毕竟,寻宝是看缘分的,谁也不想不明不白死在寻宝路上。若是天灾地祸也是罢了,若是死在人手,那就有点儿可惜了。
至于那些没来的、不在协议签署方之内的,以后如果在巴颜喀拉山相遇,死了没人管埋——正邪两道,总有些二哔嫌脖子梗太硬。
从时间和空间来说,灵界与人界是高度重叠的,然而,人界发生的一切都在灵界的观察之中,灵界发生的一切却很少被人界所知。所以,不管灵界热闹成什么样子,人界老百姓的生活仍然继续着。
刘星宇的每一次月考都有进步,他已经有了非常明确的学习目的,不仅为了向鹿笙证明他是一个智商靠谱的男票,他还想考入H大。如果考了外省的大学,势必要离开H省,到时许多事情就会不方便。
从小到大,刘星宇从未如此眷恋过这座城市。虽然离高考还有大半年时间,但那并不遥远。看到师哥容玉曜在H大念书,“师嫂”苏半夏就住在大学边上相父教子,刘星宇羡慕;听到容玉曈和花将离相约一起考取H大,刘星宇握着鹿笙的手,眼热。
自我感觉修行不到家,还得继续接受师傅的亲传指导——最主要是,当刘星宇知道自己是星宿转世之后,肩上多了一份责任,他和鹿笙必须配合大家找到朱雀星君。
罗素和丁香又回到了校园,鹿笙偷偷解了她们身上的情蛊,使得她们不用再去找那个小混混保安厮混。谁都想不到的是,火蚁妖姐妹似乎对那个小混混动了情,纵然情蛊已消,她们却没有断了跟那个保安的联系。此中幸与不幸,只有她们自己知道。
终于,天机门的推演结果出来了,白莲神器现世的时间真是吉利——大年三十除夕前后!
鹿笙和刘星宇知道消息的时候,高三刚刚完成了最后一次月考,下一次期终考之后就要放寒假了。两人商量着容家任务小队的名单还没有出来,是不是应该主动请缨报个名啥的,还没等到放学,罗素就主动找了过来。
要说火蚁妖三姐弟,确实够有耐性的了。打上一次鹿笙和刘星宇从容玉曜家回来,这都快两个月了,罗素她们硬是没有再跟鹿笙和刘星宇说过一句话。现在,神器现世的时间被推演出来,火蚁妖三姐弟终于绷不住了。
罗素的第一句话曝露了她们这两个月时间难耐的心境:“神器现世的时间和地点都比较明确了,容家有什么打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