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嘴,啊!”
臻晚晚眼皮子都快翻上去了,因为程思迟现在的行为还有话语。
“我觉得,自己现在四肢健全,还不到需要人喂食的地步吧?”
臻晚晚一侧脑袋,避开了程思迟伸到眼前的汤匙。
“是呀。四肢健全的人偏偏不会照顾自己,幸亏我发现的早,要不然,你就不止是烧到那么一点度数了,明明受伤的人,却不知道避忌着点,伤口感染,我真不敢相信你这么几天,居然一直没有好好地处理伤口。”
程思迟冷笑着,一点都没有客气地教训着臻晚晚。
“快点把药喝了,别告诉我你怕苦。”
程思迟道,是真的有些生气臻晚晚对自己身体的忽视,前半夜陷入噩梦,臻晚晚早上醒来嗓子都哑了,程思迟一开始以为她是因为噩梦的关系,直到吃早饭的时候。臻晚晚差点摔倒,一量体温,快39度了,再高点就直接趴下了。
“你才怕苦呢!”
臻晚晚顶嘴。从程思迟手中夺过那不断散发着刺鼻味道的中药,往嘴里送去,却在张开嘴之后,受不住地又闭上了嘴:“发烧的话,我觉得挂几瓶水,应该见效更加快,程思迟,你应该与时俱进了,现在还有谁。生病的时候喝这个。”
好吧,臻晚晚不得不承认,她怕苦,尤其害怕这种从来只是听过没有吃过的草药的味道,鼻端不断飘荡着刺鼻的怪异的难以形容的味道,臻晚晚把药碗往自己脑袋移远了一些。
“阿迟。思迟,亲爱的。”
程思迟看着臻晚晚的动作,还有面上那纠结的神情,忍不住微笑:“我允许你从里面选一个自己喜欢的。我想,你不用我再纠正第三遍了吧?还有,中药相对于西药,疗效是慢,却温和补养,这可是我们老祖宗留下的好东西,我这辛苦熬药的都没有说什么,你这个生病的,没有权利挑三拣四。”
程思迟的笑容扭曲了下,要不是为了亲自看着方舞雨吃药,他其实现在挺想要马上离开这个房间的,他在考虑,下次要找人检查开药的时候。还是换个人吧,周晨这么喜欢开中药代替西药的,谁有福分,谁去享受。
“好了,药现在也冷的差不多了,快喝吧。”
程思迟感受了一下药碗的温度,没有再用汤匙的打算,而是将药碗再次送到了臻晚晚的唇边:“如果你乖乖吃药的话,等会儿有礼物送你!”
像是哄孩子似的,程思迟如此道。
臻晚晚其实知道程思迟是为了自己好,看着男人端着药碗,直直地望着自己,皱紧了眉:“怕了你了!”
嘟囔了一声,一手捏住鼻子,一手近乎凶恶地夺过药碗,咕噜,咕噜,几声灌水的声音,臻晚晚的眉头皱的都可以夹死苍蝇了。
“水!”
臻晚晚捂住了唇,嘴里挤出了这个字。
下一刻,男人伸手揽住了她的脖颈,温热的水流,被渡入了臻晚晚的唇齿间,冲刷着那苦涩的药味,不是一触即分的吻,而是一个深深的,互相交换了呼吸与苦涩的吻。
臻晚晚仰高了颈子,一开始的错愕,因为男人极致温柔的吻,而渐渐地眯起了眼睛,他分享着她的苦涩,他引着她,共舞,那么苦的药,那么苦的味道,有一个人共同分担,原来,是那么好的一种感觉,原来,会真的不再那么苦了,一时间,臻晚晚居然回忆不起来方才那些难受,不知不觉间,臻晚晚皱紧的眉宇慢慢舒缓开温柔的形状,不知不觉间,臻晚晚的紧绷,悄然软化了去。
甚至,臻晚晚的手,不知何时,搭在了程思迟的肩膀之上,化主动为被动,继他们第一次相遇时的,热情之后,她首次,没有拒绝他,而是,重拾了那份主动与激烈。
臻晚晚伸手,拽住了程思迟的衣襟,然后,腰肢向后倒去,男人顺势倒在了她的身上,相互间的体温,仅仅隔了一层薄薄的衣物。
程思迟清楚地感受着臻晚晚的变化,他的眉眼间满是温柔,良久,两个人的唇分开,气喘的声音回荡在彼此的胸口,心脏,砰砰的跳动。
程思迟单手撑起半边身子,却舍不得离开,他凝视着臻晚晚那染上了些许艳色的唇,有种再次吻上的感觉。
他强迫着她,与她主动索取的吻,果然是两个感觉,不一般,极了。
“这就是你说的礼物?”
臻晚晚的手,抚在自己心口处,久久无法平息那里剧烈的跳动,她挑眉,望着程思迟的笑,望着程思迟眼中久久无法褪去的暗色欲望,那么的猛烈,那么的热情,却也那么的真实,一时间,居然有些移不开眼睛。
“这份礼物,你还满意吗?”
程思迟的指尖在自己的唇下轻轻揩过,拭去那沾染上的一点水珠,他压在她的身上,自上方,俯视着臻晚晚,俯视着满头乌黑的发丝铺洒在大床之上,笑的魅惑的女子。
“阿迟?”
臻晚晚有些费力地叫出了这两个字,有些陌生,有些想笑:“如果我说,我更想要你这个人做礼物,你给我吗?”
“只要我有,只要你想。”
程思迟只给了臻晚晚这八个字的答案,却比任何的话语,都震撼着她的心,臻晚晚望着那个呼吸间给自己脸上扑上暖意的男人,望着那双狭长凤眸里的温柔与庄重,蓦然间,湿润了眼角,然后,在自己都没有发现阻止的时候,一滴泪珠,滚落,顺着眼角,滑入鬓角,湿润了枕下的床铺。
“别怕,我一直都在。”
程思迟喟叹一声,将臻晚晚的脑袋,压入了自己的怀抱之中,滚烫的泪水,濡湿了他的衣襟,让他的心脏,跟着颤动:“我喜欢你,晚晚,相信我一次,好吗?”
便像是她深陷入梦魇中的时候一般,便像是她在梦中再经历一次被所有人抛弃的画面时,这个怀抱,将她拉了出来,从那地狱一般的梦魇中,拯救了出来。
“昨晚,是你吗?”
臻晚晚的嗓子哑的越发厉害,像是羽毛轻轻地颤动,带着些小心翼翼,带着些不敢害怕,像是初初接触这个世界的小动物似的,警惕的,却也无法控制地,探出了自己的第一步。
“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我也不会问你,待到你想要说的时候,便告诉我,只是,晚晚。”
程思迟拥抱着这个用坚强武装起自己的脆弱之极的女子:“别忘了,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苦的话,我与你一同吃,痛的话,我与你一同承担,伤的话,我愿意为你撑起一片天。
从来从来没有一个人对臻晚晚说过,我会做你的依靠,我会在你苦的时候,和你一起吃,我会在你痛的时候,和你一起承担,我会在你伤的时候,为你撑起一片天。
这一刻,臻晚晚眼中含着泪水,唇角却含了笑:“你来的,太晚了。”
她伸手,想要推开他,这个名叫程思迟的男人,给了她太多太多的第一次,第一次的感动,第一次的爱护,第一次的在意,第一次的真心喜欢,第一次的保护,第一次的,让她心动。
只是:“太晚了。”
臻晚晚的手撑在程思迟的胸口,慢慢地,却坚定地将他推离了自己的身前,推离了这片让她动容的温柔。
“你来的,太晚了”
臻晚晚笑着再次重复了这句话,在她的心已经冰封,在她的心,已经被重重伤害,在她决定从此以后再也不会为了任何人动情,给任何人伤害自己的资本之,程思迟告诉她,他在。
程思迟任由臻晚晚推开自己,他慢慢地,退到了床边,望着躺在床上,眼中还在留着泪的女人,面上没有了笑意:“等到你的身体没有问题了,便走吧。”
他抹了一下自己的脸,望着自己胸前的一片狼藉,转身。
“......”
臻晚晚望着程思迟的背影,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想要让他别走,她拒绝了他太多次,可是,唯有这一次,在他将她从梦魇中拉出来之后,她无法做到对他视而不见。 ωwш✿ttКan✿¢O
臻晚晚握紧了手,始终没有出声,面上,却现出了迷茫。
“对了。”
程思迟突然转身,看到了臻晚晚面上的迷茫。
“这才是礼物。”
程思迟从兜里掏出了一样东西,慢慢踱步到臻晚晚身前,张开手,色彩斑斓的糖纸,像是曾经最喜欢的许愿星星,斑斓着梦幻的色彩。
男人的手指修长好看,慢慢剥着糖纸,润泽的肌肤与彩色的糖纸相映,臻晚晚的眼睛忍不住落在上面无法移开。
“啊!”
晶莹的糖块捻在指尖之上,像是被什么诱惑了一般,臻晚晚这一次,顺从地张开了唇。
晶莹剔透的糖块入了口,甜蜜的气息在唇齿间散开,将方才的苦涩冲去。
似乎是因为臻晚晚的听话,程思迟虽然还是面无表情,眼底的光,却到底柔和了些:“好好休息。”
“你也......好好养伤。”
臻晚晚的声音有些踟蹰,程思迟的脚步一顿:“好。”
他的声音低沉磁性,含着点点温柔。
——
程思迟的心情,因为臻晚晚最后的那句话,而像是过山车一般,从最低谷,上升到了最高峰,他唇角的惬意,甚至连掩藏都掩藏不住。
去书房处理公务的时候,看那些公务,还有那条条桩桩需要解决的问题,都没有破坏程思迟的好心情。
只是,一个电话,到底还是坏了他的好心情。
“父亲。”
程思迟面上没了一点笑意,用冷漠的口气称呼了一声父亲。
“在b市怎么样?还适应吗?”
程博文听着儿子冷淡的语气,皱眉。
“一切都好。”
程思迟漫不经心的答道,一边看着手中的文件。
“你看过你弟弟了吗?”
“我记得我妈可只生了我一个儿子,不知道那个弟弟是从哪里蹦出来的野种。”
程思迟用淡漠的语气直接吐露出鄙薄的话语。
“程思迟!”
程博文威胁地喊了一声程思迟的名字:“我知道你心里有恨,只是,他终归是你同父兄弟,不管如何,我把程家交到了你的手上,而没有给他,便是为了这个,你也不应该如此看待自己的弟弟。”
“一个逼死我妈的人生下的弟弟?”
程博文的话语只是让程思迟的心更加冷:“如果可能,我宁愿不要程家的产业,也要换的从来没有这些人的出现,换得我妈好好地活着!”
眼前,仿佛再次看到了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那曾经姣好的面容,被鲜血与怨恨充满,程思迟闭了闭眼,似乎这样的话,他就能够忘记。
“我忘不了,父亲,我亲眼看着我妈跳下去,是你,还有那个女人,那个所谓的弟弟,一起,逼死我妈的!”
程博文的手颤了颤,他的脸上,现出了苍白与虚弱,对着电话那边的儿子,一时间,无法出声。
沉默,在电话两边的父子身上蔓延。
“阿迟,我已经受到报应了。”
程博文的声音有些虚弱:“我失去了我的妻子,失去了我的儿子,也失去了我的爱人。”
“嗤”
程思迟冷笑一声:“爱人?在发现你无法给她想要的一切之后,在发现你根本不想要离婚之后,怀着你的种,嫁给另外一个男人,并且在生下你的儿子后,几年内,又立马生下别的男人的女儿的爱人?父亲,你真可笑。”
“是祝家逼她的!”
程博文怒吼一声,程思迟的话,彻底让他恼怒。
“你要是觉得这样想能够舒服点,随便你怎么想,父亲,你的爱情,让我作呕。”
重重的喘息声从电话另一端传来,程思迟只是冷笑。
良久:“你现在年龄不小了,我看好一个世交的女儿,你和她见见面......”
“嘟嘟”两声,程博文的话还没有说完,程思迟果断挂断了电话。
世交的女儿?别说现在他心里全是臻晚晚,便是没有臻晚晚,只要和程博文扯上关系,程博文满意的喜欢的女人,他都本能地厌恶。
——
“甄小姐,该换药了。”
是那位给她开了难吃的中药的私人医生,臻晚晚放下手中的书,望见对方手中提着的药箱,眼睛,下意识地扫向他的身后。
连她自己都不愿意承认,她在期待着程思迟的到来。
“看到是我,甄小姐看起来很失望?”
周晨半蹲下身子,帮着臻晚晚解开了脚上的纱布,随口问道。
“他呢?”
臻晚晚终究问出了口,从那天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程思迟,这几天,臻晚晚一直都呆在程思迟的这幢别墅里,第一天,佣人为她熬的药,端来的难闻的中药,他没有出现,没有人劝说着她喝药,没有人去分享唇齿间的苦涩,没有人,最后剥开一块甜蜜的糖块,说是送给她的礼物。
臻晚晚忍不住在意了,却没有问。
第二天,私人医生过来诊断,顺便换脚上的伤药,程思迟没有出现,臻晚晚还是没有问,第三天,她在不是吃饭的时间,第一次走出了这间房间,客厅里除了佣人,没有他。
第四天,臻晚晚从程思迟的书房里拿了几本书,拿回了房间,慢慢地翻看着,安静,没有人打扰。
这样一幢别墅,空荡荡的,有些冷。
第五天,她终于,还是问出了口。
“程先生处理公司事物,可能比较晚回来吧,不过,程先生可是交代了,让我一定要好好盯着甄小姐你换药。”
“甄小姐的伤口恢复的不错,再这样上两天的药,就彻底没事了。”
周晨将纱布绕过臻晚晚的脚面,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没有表情的脸上因为对方的伤势正常恢复,而多了些满意的笑。
“他不是也受伤了吗?”
臻晚晚蹙眉。
“程先生的身体素质,那点小伤只要稍微注意下就好了。”
周晨对着臻晚晚的担忧,只有这么一句话。
“小伤?他受的那是枪伤,什么叫一点小伤,你究竟是怎么当医生的!”
本来只是顺口一问,因为周晨漫不经心的回答,臻晚晚气的皱紧了眉。
“相对于他以前受过的伤,相信我,这样程度的枪伤,对程先生完全不是问题。”
周晨随口道,说出口了,才觉察出自己的失言,他手上的动作一顿,抬头,望见的是臻晚晚直视着询问甚至是有些质问的目光。
周晨的面上有些尴尬:“我刚才什么都没说,你什么都没听到。”
如果让程思迟知道自己随便议论他的那些不愿意出口的私事,恐怕这个家庭医生也是做到了,周晨加快了动作,没有再和臻晚晚说一句话,安静地离开,让他庆幸的是,臻晚晚没有追着不放。
想来,是不在意的吧,周晨从别墅里出来的时候,面上多了些同情,关于为臻晚晚看病换药的事情,程思迟交代了他很多,尤其是让他开些不那么难咽的中药,而臻晚晚,对程思迟,在他说出这么明显的话之后,却连多问一句都没有,看来,自己这位主家的感情路,又要不顺了。
周晨却不知道,臻晚晚看似平静的表面下,掀起了如何的惊涛骇浪。
——
“mr公司的协议准备的如何了?”
程思迟刚刚开完了会,对着助理问道。
他被派到b市出差,虽然是有点惩罚的味道,却也还是要正经做些事情的,尤其是他在医院躺着的那几天,不少公事都耽误了下来。
“程总,mr公司的代表刚刚过来,表示对合约还有些疑问,想要和你亲自见面详谈。”
助理小心地道,这么长久的准备下来,甚至总公司都派了程思迟过来监督协谈,却在就要正式签约前又整出幺蛾子,便是他这个助理想想,都觉得生气。
程思迟停住脚步,手中翻着资料的动作顿住,皱眉:“什么时候。”
程思迟确实生气了,只是,生气无用,mr公司是本市支柱产业之一,背后总公司是毫不逊色于程氏的沈氏集团,程氏想要将新开的分公司在b市做大,根本绕不过扎根多年的mr公司。
“晚上七点,百惠俱乐部”
包厢里,坐着几个男男女女,坐在首位的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在看到程思迟之后,主动起身:“这位想来就是程公子了,鄙人是林茂荣。”
林茂荣,mr公司执行总裁,程思迟面上带笑:“林总的大名,如雷贯耳。很高兴认识你。”
两个人都互相客套了一番。
“听说林总对我们双方的合作有些疑问,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
客套一番之后,程思迟直接进入了正题。
“哈哈,协议的事情稍候再谈,今日能够见到程少爷,我真是太高兴了,来,先喝酒,先喝酒,工作的事情不着急。”
林茂荣没有想到程思迟如此直接,下意识地看向了包厢一角,那里,一个短发俏丽的女子坐在那里,嘴角挂着有趣的笑容,她的身边,没有其他人,像是被孤立一般。
程思迟自然看到了林茂荣的眼神,却故作不知,他今天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两边公司的合作,林茂荣便能够做主了。
——
“甄小姐,少爷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要不然,你先吃着?少爷交代了,甄小姐你一定要好好休息。”土布扔巴。
眼看着热了一遍的饭菜又冷了,管家对着臻晚晚劝道。
“饭菜放在这里吧,我等会儿自己热一下就可以了,我白天睡了太多,现在睡不着,你们先去休息吧,我再等等。”
臻晚晚也说不上来自己是个什么心思,只是,每每想到周晨白日里说过的话,她便做不到无动于衷,心里,总觉得,像是有什么压着一般,沉甸甸的。
脑子里想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时间,连饭,都觉得吃不下去了,臻晚晚这才坐在客厅里等人,这样做,她的心里,仿佛放下了什么沉重的东西。
“那甄小姐你如果有什么要求的话,按铃就可以了。”
管家面上现出了点欣慰的神色,对着臻晚晚颔首,然后将守在一边打哈欠的佣人一起带走,现在的年轻人呀,既然想要给对方惊喜,他就不当闪亮的电灯泡,打扰年轻人谈恋爱了。
臻晚晚亲自下厨做的几道菜虽然不是什么大厨的手艺,却是让管家对臻晚晚的评价瞬间拔高,在老一辈的思想里,女人还是要进的厨房,才更加地宜家宜室呢。
管家是自小看着程思迟长大的,程思迟小时候的性子,其实是极其的开朗乖巧,是个好孩子,那时候,程思迟对程博文,那么亲近,那么崇拜,一家三口,多好,要不是后来夫人出事,程思迟完全转了性子,现在,想来早已经结婚生子了吧,管家眼中现出点伤感,又有些欣慰,只是希望,自家少爷第一次带入这幢宅子里的女人,能够让他忘记有些伤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