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他叫以夏。
我问过他,为什么叫以夏,他说,以前别人都叫他“那谁”,后来,在一个闷热的夏天,遇到了一个改变了他命运的人,那个人就是刘默,于是,突发奇想,以后的夏天都有好兄弟在,便叫以夏了。我知道他有所隐瞒。
好像也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便也没起姓。
我告诉他,我叫杨瑾,家乡在海川。
他好像对海川挺敏感的,每次当我说起海川的一些事情,他都会问下去,但是每次我问他为什么对海川好像有一种特殊的感情时,他却顾左右而言他,甚至会丢下我一个人走开,或许那是他的秘密,就像我也有秘密不想说出口。
因为认识了以夏和刘默,我的人生出现了极大的转折,从一个做什么都被人嫌弃的小破孩子,变成了酒吧里的得力助手,每天都不用担心吃饭睡觉问题,还有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每天虽然很累却很开心,他们都不把我当小孩子看,甚至称兄道弟,自从离开家,我第一次我感受到了友情。
十五岁生日,是我过得最开心的生日,即便妈妈不在了,即便没有家了,即便。
以夏说我开始变帅了,从一个稚气未脱的孩子,还是慢慢成熟,也知道打扮自己,他对我真的很好,还有默哥,渐渐地,我开始觉得以夏对我好是应该的,刘默对以夏总是比我好得多,我知道是我小心眼了,可是就是不怎么舒服,我渐渐地会和以夏较劲。他每次却只是说,青春期的孩子都这样。
其实,刘默和以夏身份是酒吧的老板,也是一方的混混头目。那天,不知道他们招惹了谁,以夏被砍了一刀,身上都是血,我们飞奔着,他的血不停地流淌着,脸色煞白,他跑不动的时候,却让我一个人先走,我没有听他的,而是背着他躲进了一间屋子,我知道,这样的组织是有多可怕。以夏带了带枪,当我们被发现,我扶着他离开了屋子,他却朝着那几个人开了枪,我受到了惊吓,不知道那几个人死了没,我看着他们躺在地上动都不动,直愣愣地站在那里,以夏用尽力气朝我吼着,然后便成了他拉着我走。
那一幕一直深深印在我的脑海里。或许,那就是一种生活方式。很残酷,但是却只是为了自己能够活下去,那些看似安逸华丽的生活表层下,却是血迹斑斑的假象。
从那天起,我们便成了“生死之交”,我变得果敢勇敢,甚至开始变得有痞性。我和以夏刘默无话不说,把什么都掏心掏肺。
也是那个时候起,我和以夏之间的联系便显现出来了。
当我们都意识到,我们之间存在着这么复杂的关系时,我们都打起了各自的算盘,妈妈让我惩罚爸,这是个很好的机会。而以夏哥,却在某天消失不见了。
刘默讳莫如深,我清楚地知道,他晓得以夏去了哪里。
以夏说
,他爸好像是什么报社的记者,有几个叔叔伯伯经常去他的家,好像有再医院工作,还有开酒店的,还有开公司的,但是知道的不真切,甚至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因为那个时候好像因为小小年纪就得了抑郁症,被关进了阁楼,每次都只能从门缝里看外面。每次看见他的哥哥能在家里行走自如,就嫉妒得要死。一直到有一天,他吃了安眠药睡着后,被送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被一个老爷爷养着,从此,也就没有家了。
他是去寻找真相了吗。
还是,去寻找他的过去。
03
三年后,我随着刘默回到了海川。刘默瞒了我三年,原来以夏回到了海川,还有了稳定的工作,而且,还有了自己的姓。苏以夏,这个算是他的新名字,而我们的相见却不是那么的愉快,因为时间的推移,我们都陌生了彼此,我对他也是有恨的,他对我也是有恨的,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出现,他也不会突然改变他的生活方式。而我对他的“恨”,除了瞒了我这么多年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叶熙。
当我多年之后再看见叶熙,我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甚至还想着,我现在长大了,十八岁了,不是小孩子,长相上,已经和她在一个层次上了,或许我可以追她。但是,当我知道以夏和她成为了情侣,我的心莫名地痛着,这么多年的思念,也不会换来一个微笑。叶熙应该是记得我的,当她看见我脸上的伤疤,她就记起来了,她还喊着我钱瑾,我告诉她,我现在叫杨瑾。
叶熙问我十二年前发生了什么,我也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海川是一个让我感慨万千的地方,回到海川的第一天,我就去看了妈。妈,我现在其实是幸运的,虽然事情有些复杂,但是我相信,我能克服的,小瑾已经长大了,一个人过了这么多年,经历了这个年纪的孩子不会经历的事情。
我担心的事情,和刘默一样。我们这几个家族之间理不清的关系是从上一辈开始的,而因为想要知道真相,或者我们都出于某些目的,让事情在一点点被揭开的同时,也招惹了祸事上身。
另一个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人,便是艾阳。老天应该是故意的,把我们都安排在了一起,从此,我们这几个原本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人,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命运紧紧相连。事情的发展总是出乎意料地快,我们之间的斗争,总是暗潮汹涌。
那些个老人家,总是害怕事情败露,迫害着我们这些孩子,楚澄原本也可以安逸地生活,他却不甘心失去,将一切拖入了深渊。
我不知道Ray这个人是怎么和以夏有如此深的交情的,很奇怪,以夏从来没上过大学,为什么会在海川大学里认识这个八拜之交。而且,以夏表现出来的样子,却不像是和他有这么深的交情。还有叫忻路的女人,更加是让人匪夷所思。
这就是以夏消失这三年产生的的后果。
自从出现了这两个人,我们的生活就更加的波澜起伏。我有时候真的有一种冲动,想拿刘默枪,去杀了这个女人。总有一天,会因为这个女人而坏了大事。
以夏和叶熙的感情也一度因为这个事情有过冷战,但是,毕竟他们相爱,也不在意这个无关紧要的女人了。
渐渐地,我开始有点控制不住感情,我总是想借着以夏看见叶熙,她或许看不出来,或者认为我只是因为一段童年下意识地对她好,而实际上却不是这样的。
要知道,参与十二年前那件事的四个家族,我、以夏还有楚澄都喜欢叶熙。这其实是个笑话,我多希望这不是真的,或许会因为这样,而弄得硝烟四起。也正是因为这样,楚澄已经变得不像他自己了。我想,在我来到海川之前,他就知道了以夏的存在。
战争,是从叶熙怀孕开始的。
这,激怒了楚澄,他辛辛苦苦守护的叶熙,却还是去了别的男人的怀抱。
我也想守护叶熙,可是,从以前到现在,都没有我的参与。过去有楚澄,现在有以夏。然而,机会还是来了。
这个机会,要付出的代价,我心里清楚得很,很可能,我会树敌,我会因此让身上多一道伤疤。但是,我还是去做了。我找到了很多证据,没有来得及分析,让那些证据躺在了《天使与恶魔》的身后,然后去营救叶熙。
当我带着她逃跑,我终于有了一种守护她的感觉。
当我放她下车,我是那样的不舍,我害怕我再不能像现在这样守护她,让她依赖我。我跑下车,抱着她,吻着她。
这个画面,曾在我的脑海里出现了千万遍,而当它成为了现实,我却徒留伤悲。
冰凉的水倒灌入我的领子,被刺伤的身体也不觉疼了,我微笑着,看着水面上的微光,觉得这个世界也就这么小,小得容不下我。曾经灿烂的过去已经翻页,而现在,我要睡了,好像没有遗憾了,我要去见妈妈了,在我的思念里存在了很久的人,我最爱的人。
最后,说一句再见,再见了,我的朋友和爱人。
再见了,潦草的青春。
【写在最后】
从开始立意到构思,再到写作,我一直最喜欢以夏。可是渐渐地,我却爱上了这个不是主角的主角,他的小坏,他的阳光,他的执着,他的感性与悲情,他的温柔与不甘,都深深映入我的心里。
杨瑾的死,是我一开始就设定好的,当故事渐渐明朗,杨瑾的死亡方式也变得清晰。当我写到他要死的时候,我真的很心痛,甚至不忍心下笔,不忍心让他走得很难看。最后,我还是狠心地抛弃了他。
他会是我故事里一个无比重要的角色,虽然提早退出了,但是,相信,大家也会喜欢这个男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