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七章[过堂]
一百二十七章
乔子墨带着云歌一路前行,并不时叮嘱着。他可不可以反悔……为什么越往里走越觉得这事很是悬乎。诸葛翊是什么人?难道真的能在他面前玩这一套?可他想到云歌竟然将她的事瞒得这样深,心里又有种说不出的畅快感觉……
觉得只要云歌高兴,陪着她疯一场又如何?
都道女人心思难猜,乔子墨觉得自己和云歌相交日久,心思似乎也变得难猜起来,便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是要闹哪一出了。
云歌自是连连点头。
乔子墨将云歌领到衙门一处隐密的小屋子。“这是我当值时休息用的,没人会来。我在外面候着,屋里有衙役的衣服,你去换上,我再找你帮你易容。”云歌点头,推门进了屋子。
屋子果然很小,只摆着一张chuang。
ch≡ ..uang上整齐的叠放着一套衣服,衣服下边还压着一条长长的白绫……想到这东西是做什么用的,便是云歌也红了脸……
初时看乔子墨那人,只觉得清高,给人一种不好相处的感觉。 шωш ¸Tтká n ¸c○
却不曾想,日久见人心。
他竟然出奇的细心,竟然还想着为她准备这东西……其实云歌委实‘冤枉’了乔子墨,他哪里知道这些。不过是他托了衙门里的好友,他那好友经常做这种事,以往虽然少有姑娘临堂。可云歌也不算是第一个……何况乔子墨曾救过此人性命,这事他自然给乔子墨办的圆满……
云歌很快换好衣服,将房门打开。乔子墨抬眼来看云歌。
突然觉得不知不觉间小姑娘似乎长大了。犹记得初见时,她便像根豆芽菜。又青又黄的,可不知不觉间。她竟然己长成娉婷少女。便是身上那个衙役袍子有些宽大,也不减她的姿色。
乔子墨作势咳了咳。“你稍等,我去唤人来帮你改装。”
很快,便有个驼背的小厮装扮的人拎着个小包袱进来……这人生的实在太过普通,属于放在人群中转瞬便被淹没那种,他进了房间,二话不说帮云歌装扮起来。云歌从铜镜中看着……
看着那人在她脸上不知抹了些什么。铜镜中很快出现一张陌生的脸……
然后是头发……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如果不是经历了这场易容改装,云歌自己都不相信站在铜镜中那个人是她。
那明明是个有些瘦小的年轻男人……
“……阿风手艺很好。”乔子墨看到云歌的新装扮。点点头。何止是很好,简直是化神奇为腐朽,于易容改装上简直是神乎其神。
便是连她的鞋子,那个唤阿风的都特别处理过了。
并不是简单的鞋底垫些锦絮,而是整个做了双新鞋子套在云歌鞋外,而新鞋子有小指高度,这让云歌瞬间长了一截个子,难得的是走起路来还十分合脚。
一个人之所以认出另一个人。
要靠相貌身形身高等诸多方面。现在的云歌不管是相貌身形甚至连身高都变了……
如果这个样子还能被诸葛翊认出来,那实在是匪夷所思了。
事实证明不管是云歌还是乔子墨都多虑了。
云歌便那么随着诸多衙役出列。直到吴玄被带上堂都没发生丝毫意外。
今天主审之人是诸葛翊,云歌认出坐在诸葛翊身旁还有两人,一个是右丞吴萧柙,另一个则是——诸葛楚。
再次见到诸葛楚。云歌很好的控制住呼吸。
好在她立在列尾,离高高坐在上面的几人最远,如果不是特意去看。没谁会注意一个衙役是不是生面孔的……
此时,吴玄己跪在堂上……
诸葛翊便是审案。声音也是柔和的……
“吴玄,那夜发生了什么……从头说起吧。”
诸葛翊声音落下后。一旁的吴萧柙赶忙提醒……“是啊玄儿,别怕,一切有父亲,你告诉世子爷和楚王爷,是不是有人逼迫于你,还是那个叫青黛的伎子威胁你……你不得己才……”
对于吴萧柙出现在堂上,云歌有几分惊诧。按律亲人该是回避的。
看来皇帝心中也想着睁只眼闭只眼放吴玄一马。若不然不会点头让吴萧柙亲临的……
至于诸葛楚,则安然的品着茶,仿佛对堂上一切并不在意。
“……是。那夜我包下青黛,本想与青黛共度良宵。世子爷,楚王爷你们都该知道青黛被选为魁首后身份倍增。以前包她一夜不过百十两银子。那夜,却足足花去我千两白银……
可那青黛自诩己是锦阳花楼魁首。所以对我很是敷衍……我一时怒极,便没控制住手劲……
见人己死,我害怕了……思来想去,便慌称要带青黛出门……
租了车马……将人扔到泗水河边……”
吴玄很快交代清楚。看似平常的很,不过是青黛自视身价高了,所以对吴玄生了轻视之心,吴玄一怒之下失手杀了青黛后抛尸……
可事实真如此吗?
“……青黛轻视吴公子你?你可是右丞公子,而且吴公子生的一表人才……那青黛连吴公子都相不中,是不是眼光忒高了?”吴玄话音落下,一直在旁边饮茶的诸葛楚笑着开口。
其实这问题也是大家好奇的。
诸葛楚声音落下,云歌觉得堂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吴玄身上……
“……王爷的问题,在下不知如何回答。便因青黛是个伎子,这般轻视在下,在下才会怒意难忍。”
吴玄竟然把问题踢给了己死的青黛。
“如果吴公子所说属实,你的那房妾室……便是藐视公堂。按律当仗五十……”诸葛翊沉声道……
这声音落下,刚刚还一脸坦然的吴玄再开口时声音却有些急迫……
“世子言此言差矣……在下那天确实歇在我那房妾身屋中。只是趁着我那妾室睡熟后想出门偷个腥,不想却一时失手杀了青黛……将青黛扔到泗水河边后,我马上驱车回府,我回去时,她还在睡着,并不知道我曾中途离开两个时辰……”
这话说的简直是漏洞百出。徐如昔便是睡的再沉,又怎么会不能发现吴玄中途曾离开过。吴玄如果想去花楼,又怎么会在意一个小妾的意愿,还要偷偷momo前往?既然徐如昔己经咬死了牙关证明吴玄清白,吴玄又为什么来主动投案?
一个个疑问在云歌脑中回旋。
“你这个逆子,饭能多吃,话能乱说吗?徐氏便是睡的再死,还能不知道你中途有没有离开过……徐氏死咬你未曾中途离开,你却偏说中途出去杀了人,你要把爹气死吗?”吴霄柙喝道。
吴玄笑笑。
“爹,俗话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即然杀了人,理应受刑。这才能弘扬我大越律法……”
一席话,气的吴霄柙半晌缓不过气来。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可这儿子此时却上赶着给一个伎子偿命,这都是什么事啊,连皇帝都准他旁听了,这不表明了不yu深究吗?这傻小子平时机灵的很,却愣在堂上装傻充愣。
云歌偷眼去打量堂上几人,诸葛翊面色平静,诸葛楚又端起了茶,吴霄柙则一脸惨白,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样子。
吴玄背对着云歌,云歌看不到吴玄的表情……可他的话却一字不露的进了云歌耳朵,这堂过的真是云歌所经历的最顺利的一次,一般都是囚犯在大堂上喊冤,可吴玄却执意认罪。
连云歌都替诸葛翊为难。
这案要怎么断?
明显吴玄并不想脱罪,甚至是上赶着想替青黛偿命,虽然古语云杀人偿命……可是吴玄这杀人的理由实在太过牵强了。而且云歌不认为徐如昔说谎……
果然,吴玄话音落下。诸葛楚揉了揉额头。
“吴玄,写份供词,详述你犯案的详情。你说雇了马车,怎么雇的?有谁看到到?你说从徐氏房中出来,可有下人看到?你说你曾出了吴府二个时辰,可有门子做证……”
“……记不得了。”吴玄应。
“吴玄,胡闹也要有个限度。你为何将杀人之罪揽到自己身上?你袒护保人?徐氏吗?”
云歌听到诸葛翊这样问,立时明白了诸葛翊的意思……也许不仅是诸葛翊的,而是坐上几人都觉得这样安排是最合适的。
他们不在意真正的凶徒是谁?他们只需要有个凶手……
“玄儿,为父知道你心软,你怜惜那个徐氏……可你也不能因此将杀人重罪揽到自己身上啊。那徐氏以前便与表黛相识,二人还曾因争客有过争吵。此次一定是徐氏听说青黛被选为花魁,一时不忿,出手伤人……”吴霄柙这话说的己经很明白了。
不管诸葛翊还是诸葛楚都一脸镇定。
丝毫不觉得吴霄柙这话根本就是在给吴玄支招。
只要吴玄点头。开口说自己实因怜惜徐氏而行此荒唐行为。吴玄便能成功脱罪……
堂上所有人都很镇定,云歌用眼角余光去看一直立在一旁的乔子墨,见乔子墨的脸上亦无一丝惊讶之色。
云歌当下心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