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九泉掀开车帘,问:“谁有银针?”
未待其他人开口,那青年抢答道:“我有一根!”
闻言,九泉皱了皱眉头,他这才想起两个疑问,青年是什么人?为何会出现在这荒郊野岭?看来提防着点才是,于是又问赵荀:“大哥,你有银针吗?我需多要几根。”他没问宫欣燕,直接将她忽略,因为……他认为宫欣燕身上不会有……一根一根的东西。
谁知宫欣燕抢答道:“我也有一根。”
接着,赵荀无奈摇头道:“没有,义弟,你就用他们那两根吧。够吗?”
“够了。”
九泉接过那两根针,又找赵荀要了匕首,再次缩进车厢。依书照做,他先用匕首在结界外的肌肤上割了条口子,再取来宫欣燕那根银针,朝着口子里面 插,一直插 进裹着麒麟蝉的结界里。然后看着血液一点点顺银阵流进去,再静静等待麒麟蝉分泌金液。
稍过了一会,口子上的血液干了,麒麟蝉开始分泌金液,九泉赶紧将银针塞进宫俊基嘴里,看着黏糊糊的金液一点点流进宫俊基口里,心里总算宽松了些。
“没事了。”九泉跳下马车,将匕首还给赵荀,将金针占为己有,然后对宫欣燕说:“去看看你哥,他一会儿就会醒,需要人照顾。”
“哼!”宫欣燕毫无谢意,也无只言片语的感激,自顾自地进了车厢。
“来,义弟。”赵荀听闻宫俊基已没事,放下心来,热情的招呼九泉:“义弟,我给你介绍下我的救命恩人。这位就是刚才救我的义士,王小力。”
叫王小力的青年客气道:“路见不平,当拔刀相助,赵兄言重了。”
“哈哈~”赵荀大笑两声,说:“不言重,恩就是恩,你救了我,自然就是我赵荀的恩人。”
“呵呵~”王小力跟着傻笑了两声,说:“赵兄真乃豪爽之人,如若不弃,小弟想与各位交个朋友。”
赵荀当即回应道:“当然,求之不得,像王兄弟这样的义士,我赵荀甚是喜欢,别说做朋友,做……”
“王兄。”九泉急忙打断赵荀的话,生怕他一时兴起要和这来路不明的王小力结为兄弟,那自己岂不要可能与贼同伍,“能在此时此地与王兄相遇,着实缘分不小,不知王兄怎会来此凶险之地?”
九泉趁刚才赵荀与王小力对话的时候,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王小力一番,隐隐觉得这个王小力不是一般人,光是那一手三箭齐射、例不虚发的箭法就让人叹为观止,再看他的举止言谈不卑不亢、有尺有寸,定不会是什么山夫、猎人之类的角色。
王小力一下子黯然神伤起来,“实不相瞒,我爹原是一名山贼,后来因为娘的惨死,爹痛改前非,带着我一同隐进这深山里,不问世事,以打猎为生,生活亦比从前快乐轻松不少。可是……就在上个月,我爹突地身染重病,我试了很多方法,结果……爹还是走了。爹在临走前对我说他生前罪孽深重,让我替他赎罪,于是嘱咐我去赤城投靠赤明军,爹说赤明军仁政爱民,若能一统天下,必是天下苍生的福分,所以我才会有缘在此与各位相遇。”
九泉半信半疑,沉默不语。
赵荀又大笑两声,乐得不得了,说:“哈哈,王兄弟,你爹说得不错,投赤明军就对了。正好我们也要去赤城,不如一路同行,也有个照应。”
王小力也不推辞,供手道:“多谢!”
这时,宫俊基也已经醒了,挑着车帘问:“贼人呢?”
赵荀答了一句:“跑了。”
“跑了?”九泉和宫俊基同时疑惑的问。
赵荀说:“嗯,那些贼人被王兄弟射伤数人以后,就带着死去的贼人一同跑了。”
“哦?”九泉皱眉深思,贼人里不乏高手,绝不会就因为有几人受了伤,就这样一无所获的撤离,除非……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那么是什么目的呢?百思不得其解。
九泉突又想起树林里的鬼面怪人,问宫俊基道:“宫兄,打伤你的贼人是不是很厉害?知不知道是什么人?”
宫俊基惭愧道:“那些贼人使用的是黑色异术,可是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流派,但可以肯定的是身手都不弱,毕竟‘黑骨牙’也是黑色异术里的高级功法。哎,说来惭愧,世人皆知黑色异术远不如紫色异术,想我今日却败在黑色异术手里。”
赵荀劝慰道:“宫兄,你不必自咎,只是那些贼人太过卑鄙,你才会着了道。”
宫欣燕附应道:“嗯,就是,肯定是那些卑鄙无耻的坏蛋耍诈,黑色异术怎么会打得过我们碧玉庄的紫色异术呢!嗯,耍诈,一定没错,下次让本小姐见到,一定好好教训他们。”
九泉对宫欣燕是相当无语了,还想下次教训别人,这次都差点成待宰羔羊了,下次不让别人教训就不错了。哎,事已过,没必要再在此浪费时间,九泉开口道:“走吧,快点赶路,离开这里,免得再横生枝节。”
众人一直同意,日夜兼程地朝赤城赶。途中九泉、宫俊基、赵荀三人私底下商议,这次的遇袭事件不简单,未免再发生类似的危险情况,决定对麒麟蝉的事保密,除了他们三人以外,绝不可再让其他任何人知道,就连宫欣燕也得瞒着,且特别要将她瞒死,不然又不知道要捅出什么漏子。恰好,九泉手腕上的封印也起了变化,封印处已经变成了一个金点,一点也看不出麒麟蝉的影迹。
赤城是赤明军的根据地,也是有名的鱼米之乡,物产丰富,一路走来,总能看见在山林田野里劳作的民众,以及在江河中打鱼的渔民,一派安居乐业的景象,看着就让人舒服。
据赵荀介绍,赤明军的头领叫秦渊,是一位仁政爱民的名主,虽身为乱世义军的统帅,却不像其它义军统帅一样充满野心、好战喜斗。他认为战争只会给苍生带来灾难,强权只会逼臣民怨恨反叛,唯有仁者才是无敌,民富才能国安,所以一直与各股义军互不侵犯,严守着这片鱼米之乡,施仁政,励劳作,让民众安居乐业。
九泉不由得十分好奇,很想见见秦渊这位仁者。看看像他那样一位无野心雄志的人,又如何能在枭雄林立的灵州大陆上独善其身?又如何会成为乱世中的义军统帅?
赤城边就是酉江,为了能更快的进赤城,众人决定弃马乘船。因为九泉有些舍不得那匹临危不乱的马,赵荀就将马寄养在了一户农家里,待回赤城办完正事再来取。
顺流直下,就快就到了直通赤诚内的码头。
赤城不比炎城是商贾之都,虽然是城内唯一的码头,却没有多少商船,也没有云集的力工,倒是军卫有不少,至少比力工多多了。他们守卫在码头上,一个个严阵以待,就像如临大敌一样,在码头前的空地上俨然还建了个小军营,营造得码头的气氛十分怪异。
九泉赞道:“赤城的守卫很到家呀!连码头都有这么强悍的阵势。嗯,赤明军比嗜灵军强多了,一个个精神抖擞,随时可以战斗的样子,难怪能够安居乐业,真不是瞎吹的!”
赵荀扫望了一圈码头上的军队,皱了皱眉头,疑惑着小声自语道:“奇怪呀?平时没这么多守卫呀,顶多也就十人一组的小队巡逻检查。还有……这些人好像是‘地字营’的人,‘地字营’不是只负责城内吗?城备不是该‘天字营’负责吗?怎么没看见‘天字营’的人?‘天字营’呢?难道换防了?不会呀,怎么回事?奇怪……”
九泉见赵荀一副困惑到解不开的样子,拍着他肩膀,玩笑道:“瞎想什么呢?他们换防关我们什么事?难不成还想那什么天什么营列队欢迎我们呀,哈哈,别乱想了。嘿,看他们这么大阵势,说不定真是来欢迎我们滴,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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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荀又泛起嘀咕:“嗯,难道真是来迎接我们的?”他将想象力扩大了一下,要是秦渊知道他抓住了麒麟蝉,说不定真会派军队来迎接,毕竟麒麟蝉就相当于秦渊女儿的命。不过,他突然转念一想,立马否决了这个荒唐的想法:“不会!”秦渊根本不知道他抓住了麒麟蝉,也不知道他何时会到达。且他的身份那般特殊,秦渊根本不可能为了一只麒麟蝉,就让他的身份暴露,那样做只能是得不偿失,秦渊还不傻。那这些码头上的“地字营”又是怎么回事呢?百思不得其解,赵荀眉头皱得更紧,总有一股不好的预感在心里盘旋。
“哈哈……”九泉大笑着又重重拍了赵荀两下肩膀,说:“你傻啦,我开玩笑呢,你还当真了,人真要是派军队来欢迎我们,就该直接欢迎进大牢里去了,我们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重要人物吧?!好啦,好啦,走吧,别胡思乱想了。”
宫俊基也说道:“嗯,下船,进了城再说,我好去看看家父到了没有。”
“啊!爹。”宫欣燕犹如听到噩耗一般,怯生生的问:“哥,娘不会来吧?”
宫俊基吓唬她道:“来,当然来,娘要是不来,那谁来收拾你!别想着溜,快下船!”
“哼!”宫欣燕大步向前,一把挤开九泉,顺带踩了九泉一脚,走到最前面,俏皮地说:“下船就下船,谁后下船就是小狗。(*^__^*) 嘻嘻……不知道赤城好玩不好玩?”说着不待船停靠稳妥,她就一跃跳到岸上,就像个赶着去和伙伴玩的小女孩。
九泉揉了揉被踩的脚,心道——这个仇一定要报。于是也不去顾众人,径直跳到岸上。
众人上岸以后,赵荀领路在前,王小力紧伴身旁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九泉和宫欣燕紧跟其后,斗得不可开交,宫俊基见状赶紧逃之夭夭,加入赵荀、王小力的胡侃阵营,不然非变成被殃及的池鱼不可。
这时,地字营的兵士突然对他们恶狠狠地大叫道:“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