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亚学院其实就是一个让富家子弟消耗时间的地方,他们的未来早已被安排好了,只要一从圣亚学院毕业,就会按照各自父母的意愿送往各国院校。
所以对于月考这样的存在,没有多少人会在意。
但是这并不代表着学生们可以挑战考试的权威——光明正大地作弊。
当监考老师看到郎浩然当着他的面还是若无其事地给裴笙扔纸条时整张脸都是黑的:“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监考老师压低了声音站在他们面前说道。
郎浩然笑眯眯地说道:“我在向裴笙咨询一点事情,如果您不挡着我们的话就更好了。”
裴笙很想举个牌子竖起来,表明郎浩然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可惜,任谁都不会相信,当然也包括监考老师。
“裴笙,老师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年过六旬的监考老师摸着胡子,很是惋惜地说道:“可你怎么就和郎浩然厮混在一起了呢?”
“……”
郎浩然有些抗议地瞪着监考老师:“老师,您这话可偏袒得太厉害了吧。”
监考老师吹胡子瞪眼道:“闭嘴,给我坐到最后一排,好好考你的试。”
“……是。”郎浩然默默地拿起卷子坐到了最后面。
监考老师很是满意,拍了拍裴笙的肩膀:“你也加油,认真考试。”
不得不说,这个监考老师有些喜感。
裴笙不动声色地点着头,右手一直未停地涂着答题卡。等到全部涂完以后,他甩了甩有些酸痛的手,随意地看着窗外。
而在他视线的下方,有一张揉成一团的纸条孤零零地立在地面上。依稀是刚刚郎浩然扔过来的那一团。
桌上的笔被不小心碰落,裴笙顺势俯身,捡起了纸团。
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三个字:对不起。
裴笙若无其事地收了起来,看着腕表上还没有到提前交卷的时间,他有些困倦地趴在了桌上休息。
昨晚几乎一夜未眠,在暖暖的阳光的照耀下,本来只是想要闭上眼睛的裴笙慢慢地睡了过去。
哒哒。
不知道过了多久,敲击桌面的声音把裴笙惊醒了。他茫然地抬起头,有些状况外地揉着太阳穴打量着四周。
难得看到裴笙这般迷糊的模样,郎浩然唇角微弯,笑意直达眼底。
“已经下课了,看到你睡着了所以帮你交卷了。”
“哦。”裴笙慢半拍地应了声,思绪渐渐清明。
看到裴笙的眼神慢慢变得沉静以后收拾着课桌的动作,郎浩然忙喊到:“你都不说声谢谢嘛?”
“谢谢。”裴笙拿起书包起身,经过郎浩然的时候道了声感谢。
“不客气。”郎浩然咧嘴笑了笑,在他这么个自我感觉愉悦的时候,裴笙已经走到了教室门口。
“裴笙你干嘛总是走那么快!”郎浩然连忙追了上去:“为什么裴笙你总是不愿意停在原地等一等别人啊?”
郎浩然抱怨道,很不巧地裴笙刚好停了下来。所以郎浩然就直直地撞上了裴笙,两人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呵呵……”迎着裴笙饱含着威胁的目光,郎浩然默默地退后了。他怎么又忘记了,裴笙和裴衍都是一路人。
裴笙打着呵欠,想着既然下一科考试没有那么快开始,干脆去图书馆继续睡觉好了。郎浩然又不死心地跟上前:“裴笙,你去哪里啊?”
“图书馆。”裴笙淡漠地语气里藏着拒绝。
不过,郎浩然并没有听出来。或者他选择性无视掉了:“那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需要。”
“……不要这么直接啊。”
郎浩然有些郁闷地跟着裴笙,一路叨念着:“奶奶其实有那么一点点地生气,但还是谢谢你了啊,给你添麻烦了对不起。”
“虽然我没有圆满地达到你的要求,但是不要以为这样你就可以抵债了。”裴笙淡淡地说道。
话刚落音,郎浩然眼神就亮了,他忙保证道:“绝对不会的。”
帮助郎浩然的原因并不是为了那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用上的承诺,还有另一个方面就是他很羡慕郎浩然。
羡慕他可以这么简单自我地活着,不需要背负太多,不需要面对着自己不喜欢的人和事。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试探。
“裴笙,我想跟你说一件事。”郎浩然想了想补充道:“很严肃的事。”
裴笙刚遥遥地看到了图书馆的影子,就听到郎浩然难得的以一种严肃的声音说话了。虽然他觉得对郎浩然来说,所谓的严肃的事情再严肃都不会严肃到什么程度。
“说。”
郎浩然站定,握紧了双手,粗声粗气道:“裴笙,我喜欢你,请跟我交往吧。”
所幸考完试的同学都几乎走完了,所以校道上几乎一个人都看不见。
“我拒绝。”
这是郎浩然意料之中的回答,可是听到了以后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你就不能稍微犹豫一下么?”他本来以为,裴笙对自己的有了改观的……
裴笙失笑,安慰性地说道:“你要相信你会遇到更适合你的人。”
“这话听着可真敷衍。”郎浩然耸耸肩,抬起头迎上了裴笙的目光,那一贯是玩笑的眼底有着少见的认真。
“其实只是对你有那么一点兴趣,并不是非要和你在一起不可。相对于强求的代价,太过于得不偿失了。”
裴笙依旧淡然:“很高兴你有这样的认识。”
“是啊,可是我发现自己好像舍不得就这么放下你怎么办?”郎浩然的语气就像是谈论着白菜多少钱一斤一样平淡。
裴笙漠然:“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
郎浩然多少有些郁闷,摆了摆手道:“你这没有良心的人,自己去图书馆吧。我要找个地方抚慰失恋的小小心灵。”
裴笙唇角弯了弯,向身后挥了挥手示意再见。
郎浩然有些恍惚地看着裴笙头也不回离开的背影,阳光洒在他身上,像是铺上了层光芒,隔绝了他人的靠近。
那渐渐消散的身影,看起来飘渺得近乎虚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