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意租的房子位于A市宁安路的一条小巷子里。
这条巷子的历史久远,居民较多,直到现在仍保留着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风格。
前几年为了相应政府建设魅力新城市的号召,纷纷对市容市貌做了整改,这条小巷子也不例外。
由于这条巷子的原住民较多,且有些风景还是A市的地标性建筑物,所以就在原来的基础上进行扩建和环境整治,竟恰好吸引了大多数人来这里观光采景。
早些年这里的租金还比较便宜,随着名气越来越大之后,连带着租金也在上涨。幸好阮意的房东和她认识的时间久,还是保留着最初的租金。
五月正值刺槐树开花的时节,吸引了一大批摄影爱好者前来,不过最吸引他们的还是某扇门外站着的一人一狗。
许晏修今天穿着一身墨蓝色西装,头发被一丝不苟地打理好,刀削般的脸庞棱角分明,挺拔的的身材和旁边洁白的萨摩耶成为一道亮丽的风景,让人忍不住驻足欣赏。
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
已经八点四十五了。
旁边的萨摩耶好像是等待时间有点久了,开始不安的在许晏修脚边蹭来蹭去。
他蹲下身,像是安抚似的揉了揉萨摩耶的小脑袋,语重心长地说,
“乖儿子,记得昨晚爸跟你说的不?要礼貌要温柔,表现得好爸回来给你介绍楼下王阿姨家的小母狗。”
话音刚落,门就被打开。
许晏修立马正经。
“早上好啊。”
“对不起啊许律师,我差点忘记了。”
阮意一脸满是抱歉,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许晏修站起身来,一米八七的身高几乎能笼罩自己。
她抬眼对上许晏修戏谑的眸子,再看看自己一身“加菲猫PULS”的狼狈样,恨不得立马找个洞钻进去。
都怪乔柠昨晚拉着她看恐怖片,吓得她一整晚都开着灯,硬生生地睁着眼睛熬到五点多才睡。
许晏修瞥到她眼底的青色,再想到那天祁琛说她最近睡眠不太好的事情,声音沉了沉,
“最近睡眠不太好?”
“啊?”
阮意一怔,
“还行还行,哎,许律师,这就是祁律师说的你们家那只小狗啊···它可真漂亮,”
阮意打着马虎眼,身子半蹲。面前的萨摩耶十分温顺,可能知道面前的女孩是它新上任的铲屎官,围着阮意转个不停。
“嗯,”
许晏修点了点头,淡去了眼中的一抹关心,回应道。
“叫什么啊?”
“天平。”
“天平?我以为这体积会叫秤砣呢。”
阮意看着面前几乎可以抵得上自己一半大的萨摩耶,有些揶揄,
“嗯,”
许晏修揉了揉鼻子,不冷不淡地说道,
“它妈叫秤砣。”
阮意rua狗的动作一滞,抿了抿嘴唇,看向天平的眼神带了几分凝重,
“无意冒犯令堂,失礼失礼。”
天平好像有灵性似的,圆溜溜的眼珠子一转,“汪汪汪”地叫了两声,小眼神还带着点傲娇,仿佛在说,
----以后你就是朕的铲屎官了,希望你自重。
“时候不早了,我得去赶飞机了,”
许晏修整理了一下衣服,把牵引绳递到阮意的手里,笑了笑,
“天平这几天就多要麻烦你了,前天我已经带它去医院体检过了,很健康,所以不用怕。”
“另外注意事项和我家门锁密码我等会发到你手机上,这几天就多麻烦你了。”
阮意连连点头,脚边的天平感觉到主人要走,一直蹭着许晏修的裤边,
“天平,听话,”
许晏修有些无奈,
昨天晚上他还专门牺牲自己的工作时间,好好教育了它一晚上,明明昨晚还答应的自己好好的,怎么临门一脚了还这么爸宝。
“天平也是舍不得你嘛,要不你抱一抱?让它分别之前再感受感受父亲的温暖?”
许晏修听到这话略微扬眉,薄唇弯起,低下身抱了抱撒娇的天平,
然后起身轻轻将阮意揽入怀中,她浑身一僵。
刺槐的落花有几片缓缓飘下,不轻不重地降到许晏修的肩头,
一阵熟悉的木质香再次侵入了她的鼻间,整张脸埋在许晏修的胸膛。
只能听得见许晏修沉稳的心跳。
彼时花开正好,阳光微照。
“你···”
阮意呆滞了几秒。
此时的许晏修恰好放开了她,两人视线交汇,
“B市的案子有些麻烦,所以我可能在那待一周左右,期间如果天平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
他顿了顿,语气带上些许不易察觉的温柔,
“没事的话,也可以给我打电话。”
阮意迟钝的应了两声,看着那个墨蓝色身影消失在巷口,她才反应过来。
脸上迅速漫上红潮,睫毛微颤,自己身上仿佛还残存着刚刚的温度。
天平乖巧地坐在阮意的旁边,歪着小脑袋,吐着舌头。
“我淦!!!我他喵没洗头!!!”
阮意有些崩溃,且不说许晏修为什么莫名其妙地抱自己,就自己顶着这三天没洗的鸡窝,狗见了都摇头,他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让天平感受父亲的温暖,不是让她感受父亲的温暖啊喂!
此时刚刚的羞涩荡然无存。
这许晏修也腹黑了吧,自己不就是迟到了那么一小会,至于占自己的便宜吗?
亏她还刚刚差点心动。
果然,童话里都是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