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这次采访准备的挺充足嘛。”陈弋拍了拍傅一言的肩膀,带着他往休息室走去。
“那当然。”傅一言笑了笑,“不过说实话,当看到电影成片的时候,心里的感觉还是挺不一样的。”傅一言推开了休息室的门,让陈弋先走了进去。
“什么感觉?”陈弋走到桌子边,拿起桌上的速溶咖啡,向傅一言晃了晃:“要吗?”
傅一言走到沙发旁坐下,摇了摇头:“不用了。大晚上的喝什么咖啡。”他摘下口罩,将口罩折好放进口袋,“说不出来。好像我创作的人物,真的走到我面前的那种感觉。”
陈弋将速溶咖啡放进了工作人员提前准备好的杯子里,又加入热水搅了搅,随后抬着杯子走到傅一言身旁,轻轻依靠着沙发:“这种感觉确实很奇妙。话说,我的大作家。你的下一本书什么时候才能交稿?我已经等了很久了,粉丝们也都在催。”
“已经构思的差不多了,这久不是忙电影嘛。”傅一言没看着他,只是拿出了手机,手指不断地点动着。
“诶,和谁聊天呢。”陈弋一脸坏笑地坐到了傅一言对面的椅子上,“是那个......”还没说完,陈弋就忽然停了下来。
傅一言看向他:“怎么了?”
“啊......没什么没什么。”陈弋连忙摇了摇头,将杯子里剩下的咖啡一口气喝完,连忙站起来向门口走去,“我想起来我还有事,先不聊了了。你的稿子写好了就早点发来啊。今天我就”说完,便立马关上门走了。
“怎么突然那么着急。”傅一言不解地看着被关起来的门,又看了看眼前的杯子。
“完了完了完了,我怎么能把那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陈弋紧锁着眉头,匆匆忙忙地打开了车门。
陈弋踩下油门,直奔家里。回家后,他连鞋都来不及换,连忙开灯走向书房。翻箱倒柜找了好久,终于在一堆文件下,找到了一叠信。每一封信,都是用牛皮纸信封包好的,而每一封信都写下了“顾梓州收”和“傅一言寄”几个字。
陈弋忽然想起来元旦那个假期。
“接下来这半年她都要忙着高考,我也要忙着电影上映的事情。”傅一言轻轻趴在护栏上,湖面上的波光粼粼都倒影在了他好看的眼睛里。
“就那个顾......顾梓州?”陈弋没有面向湖面,而是靠在了护栏上。
“嗯。”傅一言弯腰靠在手上,“这半年我们应该都不会见面了。”
“你不是说她经常给你打电话问题吗?至少不是断了联系嘛。”陈弋转过身,将两只手撑在护栏上。
傅一言叹了口气,将头埋在双臂里:“虽然是这样,但是还是比不过见面吧。而且,她的时间很紧迫,我们只能抓紧时间去解决那些还没有解决的题,顶多是顺口问一句有没有生病呀,有没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但是这些也只能占很小的一部分。我不能耽误她。”
陈弋看着傅一言,不禁笑出了声:“怎么感觉你跟个苦情男主一样。你要想关心她又不打扰她,方法又不只是打电话和见面这一种。”
傅一言没回话。
一月的风有些刺骨,傅一言将卫衣的帽子戴了起来,接着又将脸藏在双臂里。
陈弋觉得傅一言有些好笑,这个人,大中午的给自己叫出来,就是在这里吹江风。他无奈地低头笑了笑,却也没再多说什么。
“啊!我想到了!”傅一言忽然直起身来,陈弋被吓了一跳,侧头一看,傅一言愁苦的眉头已经舒展开来,因为突然起身,头上的帽子也往后滑去,只剩下一半耷拉在他蓬松的头发上。
“我的大作家,什么事情一惊一乍的,好好说不行吗。”陈弋拍拍胸口,嫌弃地将傅一言地帽子扯了下来。
傅一言却没在意那些细节,只是眼睛亮闪闪的,里面好似承载着星河。他嘴边荡开笑意:“我想到怎么做了。我可以每周写一封信,把自己的近况和想对她说的话全部写下来,然后再一封一封寄给她。”
“你这样每周她都收到一封,跟你直接问有什么区别。”陈弋问。
傅一言轻轻啧了一声,微皱眉头,“你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那我该怎么办?”
陈弋摊开手耸了耸肩:“高考完再给她呗。全部一起给她。”
傅一言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有道理。啊,但是我自己给她好像又有点不好意思......”
陈弋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反正信都是到她手上,到时候还不是她看,有什么区......”
陈弋还没说完,就被傅一言打断了:“对,要不,你帮我给她吧。对!就这样。”
陈弋连忙摆摆手:“诶诶诶,怎么就成我给你送了,这不是你的事情吗?”
“帮帮忙嘛,我这不是忙电影。”傅一言睁大了眼睛,眨了眨。
陈弋在胸前比了个叉:“诶诶诶,别来这套,无效。”
傅一言看他严厉拒绝地表情,想了想:“那......我早点交稿?”
陈弋抬眼看着他:“你这......好吧。那你到时说到做到。”
傅一言歪着头笑:“那是自然。”
思绪又飘了回来,陈弋看着手里那些信,不禁叹了叹气。“这离高考都过了一个月了,本来还说寄给她,现在想想,还是送过去吧。”
跟着导航,很快就到了顾梓州家。他敲了敲门,很快门就被打开了。门里是一个长得清清秀秀的小姑娘,一双小鹿一样的眼睛看着他,有些防备却也有些好奇:“请问您找谁?”
“啊,请问你是顾梓州吗?”陈弋问。
“是的。”顾梓州点点头,“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
“我是傅一言的编辑,我这里有些东西给你。”陈弋连忙打开了包,将那些信都翻了出来,又递给顾梓州。
顾梓州双手接过,随意看了眼,刚好看到信封上写着的“傅一言寄”。她有些奇怪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封傅一言写的信,但是也没有问什么:“麻烦您了,那么晚还跑来送一趟。”
“没事的没事的。”陈弋有些心虚,毕竟这些信本来一个月前就应该送到的,“既然信已经送到了,那我就走了。”
“好的,谢谢。”顾梓州勉强用一只手拿住那些信,用另一只手向陈弋挥了挥“再见。”
陈弋点了点头,也向顾梓州挥了挥手:“再见。”
顾梓州关上门后,抱着信走回了卧室。她打开桌上的台灯,将信一封封放在了桌子上。她看了看信封,发现除了“顾梓州收”和“傅一言寄”以外,每封信封上还标着日期。
“奇怪,怎么是今年一月份的日期。”她翻了翻信封,将信以时间前后顺序排好放在桌子上。
她仔细地观察着信封上的日期:“嗯?好像每隔一个星期,就有一封。”
信封上标着的日期,从一月一直延续到了六月。
她轻轻抚摸着牛皮纸上那个天骨遒美逸趣蔼然地字,眉眼都柔和了下来。
她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封最早写的信,轻轻地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