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5：海城，出院后娶了瑾华吧！ “爸，您怎么来了？”姜海城正在收拾东西，听见门响，只以为是小栀下课过来了，可是却看到了姜万选拄着拐杖站在门边。
“我来看看你！”姜万选点头，然后朝里走了一步。
王管家将门关上，站在门口守着。
安静的病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来，姜海城看着姜万选严肃的侧脸，嘴角抿起，知道他专门过来，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
“爸，有什么您就说吧！”沉默之后，还是姜海城先开口来。
姜万选叹了口气，握着龙头的手一紧，“海城！”
姜海城点头，起身拿过水壶，倒了杯热水给他。
“海城，你出院后就和瑾华结婚！”姜万选沉了下音色，唤着他。
姜海城以为自己听错了，抬起头来，直视着姜万选的眼睛，“爸，我爱的人是小栀！”
这是他第一次亲口对着姜万选说出这句话，之前在绑架的时候他们只是撞见，后来是姜小栀说，他却是从来没有说过。
“胡闹，她是你侄女，怎么能相爱！”姜万选胸口一伏，手中的拐杖抬起，然后又用力的落下，发出了“dang”的一声响。
“爸，小栀是不是我侄女，您应该最清楚？”他反问，脸上散发着自信的光。
“你什么时候知道自己不是姜家的孩子？”他既然敢跟小栀相爱，肯定是早已知晓自己的身世，姜万选却是对这个很好奇，他，姜明辉和王管家都没有告诉过任何人，那么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姜海城抿了下嘴，浓眉稍微紧了下，手指落在膝盖处，食指在讲到这个话题的时候有些紧的向下按着。
“还记得我初中升高中时候的体检吗，那一次我看到了自己的血型，跟你们都不相配！”
却是有这样的惯例，初中生要考入高中的时候，都会进行一次身体体检，而就是那简单的一次体检中，姜海城发现了端倪。
姜万选看着他，他绝对不会仅凭那一次的体检数据来判断。
“我知道你们的血型，所以我查看了一些资料，知道我们不是一家人的几率很大，当时我也很震惊，难以相信来，于是我偷偷的拿了你和大哥的头发去做了dna检测！”
姜万选震惊的看着他，那时候他才十几岁，竟然能够想到这样的事情来，他一直都知道姜海城智商高的吓人，他表面看起来温润优雅，其实他骨子里的想法比任何人都要多。
那时候，他应该只有十五岁吧，他难以想象他是以怎样的心情承受下来这样的打击。
“海城，不是我不告诉你，只是想等你长大些时候在告诉你！”朝夕的陪伴，他其实早已忘记了他是抱养来的，那又有什么区别，一样都是他的儿子。
“我知道！”姜海城点头，他对他的好，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甚至有时候都超过了姜明辉，应该说很多时候都超过了他。
“所以，爸，您现在是让我报答养育之恩的时候了？”姜海城是何等聪明的人，姜万选只是开了个头，他却是猜到了尾来。
姜万选看着他，他把娶杨瑾华跟姜家的养育之恩归纳在一起，他却是忽然之间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望着姜海城的眼睛，姜万选心里难过的紧，那是他的孩子啊，从小在自己的身边长大来，哪里来的养育之恩要报答，哪里来这种等价交换的交易。
“海城，我......”如鲠在喉，他历经商场那么多年，却也是有说不出话的时候来。
“爸，不要再说了，如果你想让我娶她，我就娶！”他点头，只是那眼角伸出划过一抹悲伤。
亲情和爱情无法两难，他终于是明白来，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那便是他不是姜家的孩子，所以娶谁自己决定不了。
他身在姜家也是知道豪门富豪有很多的身不由己，可是却没有想到真的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姜万选听着他的话，心口又是一阵难过，什么话都没有说，现在他已是说不出来更多的话。
他答应了孟之柔会解决这件事，而现在眼下这确实是最好的方法。
“海城，姜氏的股票在持续下跌，几个合作商都纷纷跟我们撤资，南区的那块地需要动用很大的资金，那毕竟是政aa府的项目，而我们出现这样的事情，势必会对姜氏未来的发展造成影响！”
姜万选抿了下嘴，幽幽的说道，姜海城心思已经不在这，如果他仔细听的话便是能够听得见他口中的无奈和不舍。
那是他的儿子，又怎么会成为利益的棋子，只是他答应了孟之柔，那是他的儿媳，儿子和儿媳之间，他只有舍弃儿子，因为他知道海城是最懂他的。
“我知道！”姜海城点头，虽然他这一个月都在医院里，但是他时刻关注着公司的动态，姜万选所说是属实。
姜万选没有再说话，他只是觉得这样的方式来结束他和小栀的爱情是很残忍的，毕竟自己也是年轻过，也追逐过爱情，更是知道不能跟心爱的人在一起是多么的伤心难过。
“爸，我有一个要求！”姜海城想了下回道。
“你说！”姜万选抬眼，跟他对视。
“小栀必须交给我来处理，你们任何人都不可以插手！”姜海城闭了下眼睛，声音里带着狠劲。
姜万选没有立刻回答，浑浊的眼眸落在他的身上，而是问了他一个问题，“你爱小栀有多深？”
之所以答应孟之柔的恳求，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以为海城对小栀的感情还不是很深，他们毕竟在一起的时间还不是太长。
只是，姜万选却是错了，感情的深厚与时间的长短毫无关系！
“深不深已经没有关系了！”姜海城无语的笑道，再深又怎样，还不是被他们给拆散了吗？
“海城......”姜万选叫起他的名字，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因为他看见他的那双眸里尽是冷意。
“我会送小栀出国避开风头。”
那眉宇间尽是伤心和难过，他的小栀，他终是要放手了。
小栀，你不要怕，无论你去到哪里，二叔都会陪着你。
“好！”姜万选点头来，其实孟之柔也是有这样的想法，她们一致认为京城已经不适合小栀待下去了。
之前曝光的事情姜海城和姜小栀已经是大家眼中不正常的关系，而且姜氏直到现在都没有对外发出声明说姜海城不是姜家的孩子，现在又突然爆出姜海城要结婚的消息，那姜小栀势必就成了那人们口中唾弃的第三者，她在京城已经声名狼藉，再也无法立足来，所以只有离开，让时间来冲散大家的记忆！
让十九岁的姜小栀来承受这些确实是姜万选最心疼的，那是他的孙女，一闭上眼睛就看到姜小栀在他身边绕，两只大大的眼睛笑起来，叫他爷爷的样子，可是手心手背都是肉，现在这件事如果不解决，她和海城又要怎么办？
“爸，您回去吧！”姜海城端起桌上的白开水，一饮而尽。
姜万选看着他嘴角因为动作大而震起的水珠，带着深深地歉意，“海城，如果你要怪就怪爸吧！”
“我不会怪您，您是我的恩人！”姜海城站起身来，他的身高早已超过了姜万选，加上他年纪大有些驼背，姜海城比他高出大半个头来，他站在他的身边，深邃如海的双眸盯着他，“若不是您从福利院将我带出来，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我怎么会怪您？”
他的语气凉薄的带着反问，落在他的心口，带着纹路的嘴巴死死的抿着，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恩人！
他竟然称呼他为恩人，鼻尖泛起酸意，姜万选落在龙头拐杖上的手一抖一抖的。
“爸！”在姜万选快要打开房门出去的时候，姜海城出声，叫住了他。
“这一次我输了，如果上天再给我下一次的机会，我不会惧怕任何人！”他的声音像是雨后炸开的那道彩虹，瞬间将这里照亮来。
姜万选转过身来，在那片彩色的灯光里看着他。
他自信灼灼的站在那儿，双手插在口袋里，扬起的嘴角带着自信无比的浅笑，那双眼眸像极了他，年轻时候的他。
此时此刻，姜万选并不明白姜海城话里的意思，等到那很多年后才终于明白来，他对小栀的爱早已超越了现实的一切，而小栀那么多年的等待也是对爱情最好的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