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之内,执行宗门任务的宗门弟子与长老陆续归来,新弟子的数量明显少了一半。
至于岳海玉与陈规,则始终未归,最后执事堂断定两位长老遭遇了大妖,已经陨落,殊不知两人全都死于姜大之手。
蝗虫妖物对于经验丰富的老弟子或许不算威胁,但是新弟子没什么对付妖物的经验,灵烟阁三四十个新弟子,活着回来的,只有十多人而已。
经过一场恐怖的蝗灾,大普堪称千疮百孔。
大片的田地沦为了废墟,百姓苦不堪言,再加上国师叛乱,京城派出重兵围剿太清教余孽,但凡是太清教的信徒,都会被官家押入大牢,审讯过后,证明与国师一派关联不大的才会被放出来,一些太清教的大小头目则尽数被诛杀。
蝗灾过后,便是血染长街,京师之地,彻底变成了亡魂聚集的所在。
三天之内,被诛杀的太清教弟子多达三千人!
藏云观早已被暴怒的楚皇覆灭,大普太清教,到了今天算是彻底消失,左相期盼的一天,竟是在这种无人想象的情况下来临。
黎家的家主再一次被刺客重创,加上年迈,已经没几年活头,而庞万里的伤势则在一天天的好转,守护了父亲三天的庞红月,就此离开,赶往宗门,直到现在也没人知道,那只蝗虫大妖,是在混乱中被徐言所引走。
如果当时看到徐言,恐怕庞红月早就心神不宁了。
庞红月刚刚离开,垂头丧气的小黑猪自己又回来了,趴在猪圈里没精打采,除了吃饭的时候哼哼几声,平常的时候全都在呼呼大睡。
山中无岁月,转眼已然入秋。
大普的动乱渐渐平息,一年可以两熟的温暖气候,让田里的稻谷再一次到了成熟的季节,只要能吃饱肚子,百姓们很快会忘记那次恐怖的天灾。
京城坍塌的城墙已经被完全修复,驻军依旧在日夜巡防。
皇宫里不再有歌舞升平,楚皇暂时逗留在皇宫,不仅为了自家的基业,也在搜寻着蝗虫大妖的消息,来自楚皇山的虚丹长老们被楚皇派遣而出,有两位虚丹长老则被派往灵水城,负责监视蛮族的动静。
虚丹强者镇守边关,百年来从未出现过。
毕竟是楚家的基业,其他支脉的强者或许不会在乎大普的臣民,楚皇却不能袖手旁观。
皇朝没有更迭,人心却在渐渐失散。
只是没人在意而已。
皇帝不在意,宗门不在意,徐言则更不会去在意什么皇朝。
大普究竟姓楚还是姓王,徐言半分兴趣都没有,自从返回宗门,他始终在独自苦修,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凶险,只有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
灵烟阁的深山里,顶着初生的朝阳,年轻的身影正在捡拾着石头,不是鹅卵大小的石子,而是人头大小的石块。
抬指一点,一块比人头还大的石头变成了小石子,随后被徐言捡了起来。
嗖的一阵风气,石头被徐言抬手打出,直奔一颗古树,与此同时,徐言的另一只手正在快速的掐动着法决,在石子即将打中古树之前,口中轻吐了一个‘复’字。
随着复字出口,利箭般的飞石豁然变化了起来,一声闷响,古树上出现了一个海碗大小的孔洞。
小小的飞石,居然在飞行的途中改变了形状,虽说没有完全恢复成人头小大,但是威力几乎比之前大出了一倍有余。
这月许的时间,徐言没干别的,一直在修炼着复灵决。
前半月几乎半点进展都没有,任凭他如此苦修,被缩灵决缩小的东西,一点也没有变大的迹象,后来徐言发狠之下,将辟云式逆转,终于以逆转的功法,修成了复灵决这种无比古怪,又没什么大用的法门。
复灵决可无法变大其他东西,只能恢复被缩灵决缩小的物体,原本这两种古怪的功法根本没人去习练,但是对于徐言来说却有着一个巨大的好处。
被缩灵决变小的石头,重量也会随之变轻,即便打出去,手劲儿有多大,石头的威力就会有多大,不过在飞石打出的同时如果动用了复灵决,那就不一样了,石头不仅会恢复原本的大小,还会变成原来的重量。
如果徐言能将一座高山变成小石头,扔出去在以复灵决恢复,那么他打出去的就不是一块石头,而是整整一座山峰!
以徐言如今的能力,多说能缩小与身高相差不多的石头,离着山峰还差得太远,尤其复灵决施展的速度与时机,想要掌握更难。
毕竟飞石太快,换成别人恐怕石头都打中了,还没回复原貌。
走到古树前看了眼树上的大洞,徐言点了点头。
人头大小的石头在飞石出手之后变化到碗口大小,已经不容易了,徐言对于自己自创的这套古怪功法还算满意,只要加以习练,一定威力更大。
多了一手奇功,对于徐言来说也算多了一份保命的手段,尽管用处并不太大。
抬手扯开衣领,徐言看了眼肩头的印记,眉峰再次紧蹙。
封住第六脉的印记,在左眼的目光中隐隐散发着一种外人无法看见的光晕。
这段时间徐言曾经尝试过走进深山,拉开与姜大的距离,可是每当他走远,肩头的印记所发出的光晕就会越来越亮,距离居住区域五里左右的时候,徐言的附近必然会浮现出一只无面阴鬼,就那么阴森森的跟在他身后。
古怪的印记,不仅封住了第六脉,还有着追踪的能力,如果徐言想要逃离,就算他能撕裂那只无面阴鬼,一样抹不掉肩头的印记。
阴鬼一旦被毁,姜大立刻会追来。
心中唯一的侥幸,在徐言发觉到印记古怪的同时,彻底被泯灭,除了协助姜大,他已经再无退路。
叹了口气,徐言就此返回了住处。
刚刚走到门外,聂隐正背着手站在一旁,几个新弟子围在身边询问着一些功法上的经验。
看到徐言回来,聂隐招了招手。
“聂师兄,有事么?”
徐言上前答话,聂隐则没说什么,转身就走。
对方应该是有话不太方便在这里说,徐言只好跟了上去。
离着居住区很远的一处亭台里,聂隐站定了脚步,回头问道:“徐师弟,你与饲灵堂的许家,是否有些过节?”
聂隐这么一问,徐言立刻眉峰一动。
他和许家的仇隙,本该没人知道才对,徐言不清楚为何聂隐会知道。
徐言一时的沉默,让聂隐苦笑了起来。
“前些天,饲灵堂的许满楼找过我,说是探讨功法心得,实则是在打听一个人,就是你,徐师弟。”
聂隐没有隐瞒,而是说起了几天前的经历,随后沉吟了稍许,道:“许满楼这个人,天赋很高,而且很有手段,在饲灵堂堪称真传弟子之首,或许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进阶虚丹,这个人,最好不要得罪。”
“多谢聂师兄提醒。”
看到徐言神色清淡,聂隐不由得皱起了眉,道:“徐师弟,别怪师兄多嘴,你如果真与许家结仇,还是趁早去谢罪为好,否则的话,只能尽快成为真传弟子,在宗门里,没有实力会被人瞧不起,没有势力,则会被人欺负,这是世间的法则,无论凡俗界还是修行者,一样适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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