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和峰收回表情,看着这一桌子欢乐的人,然后看向自己的儿子,对上他的眼,抿嘴对他点了点头,然后看向那两个娃,有了点点的笑意。
这让萧海有好几分惊诧,看到自己的父亲在对他默许了。
他们吃完饭,萧眉很欢乐的带两个孩子去洗澡,李红收拾饭桌,洗碗。
大厅里,就只留萧和峰跟萧海两人。
萧和峰也没有看报纸,看着电视,人却问萧海说:“那孩子是怎么回事?”
“爸,快快是我跟和和的孩子。”萧海一脸认真的神情面向自己的父亲说道。
萧和峰听着,心里闪逝过惊讶,“你确定?”
“验过dna了,即使快快不是我的亲生女儿,我也认了,爸,我想重新跟和和一起,这次我是认真的,请你们同意。”萧海还从来没有这么正视过自己的父亲认真说一件事情,现在他微微对自己的父亲颔首,征求他们的意见,希望他们同意他跟和和的事情。
“……,”眼看从没对自己低过头的儿子,现在居然这样的表现,看来是认真的了,但是,“和和她人呢?她知道你把她女儿带回来的事情吗?”如果知道,为什么不来呢?
“和和她母亲在老家生病了,她要回老家几天照顾她妈妈,没能及时跟我过来,我先把孩子带回来,跟你们说这事,希望在下次把和和带过来的时候,你们别为难她,责怪什么的,只要冲着我就行了,她这几年一个人带着孩子也不容易,我有很多地方对不起她,想要给她弥补些什么。”
萧和峰听着在那沉默。
李红在厨房那也听到多少,萧海那声音那么大,不听见都很难,这就擦了擦手,连忙赶来大厅这,来到萧海身边,拉着萧海的手说:“那就赶紧把和和带回来啊,笨儿子!”
这几年,做妈的会没有眼睛看见么,虽然萧海平日都很少回来,但是自从孙子开始慢慢长大之后,他人也比较常回来这个家了,偶尔会发现萧海盯着小宝走神,但却对小宝很严厉,完全不输给萧和峰,有时候小宝被骂哭,又不敢哭的样子,憋着委屈忍泪的样子,连萧和峰都会看不过去。
看的她这个做妈又做奶奶的都心疼了。
孙子小,又不敢在萧海面前提妈妈,却躲在他背后偷偷哭,偷偷喊妈妈的孤零零的样子,谁看谁都会掉泪啊。
“妈!”萧海反手握住自己的妈的手,眼眶有点发红,微笑的说:“我想让小宝有妈妈,我想让快快有爸爸,这几年我实在太对不起孩子他们了,没有尽职做个好父亲。”
“好,好,好,傻孩子,到现在才明白,还不晚,还不晚,还来得及。”听到萧海那些话,李红的眼眶都微微湿润。
萧和峰突然站起,看了萧海一眼,虽然没有任何表情,嘴却说出很让人感动的话:“赶紧的,把我孙女跟孙子的妈妈找回来,然后赶上吃团圆饭。”说完,转身负手,轻哼了一声。
萧海拉着母亲的手,起身,对着父亲的背影,一个笔直的站立,对父亲敬了个礼,“是的!父亲大人!”
喊完了,转身紧紧拥抱住李红,他的母亲。
这感觉,太好了!
话说,黎和和,你这个女人在乡下知道了吗?
他第二天早上就要早起,去找乡下找她!
……
次日的清晨,五六点,连续下了整整一天一夜的雨,在早上终于感觉小了不少,萧海在闹铃声响的时候,就爬起身来,原本一个晚上他都浅睡,因为晚上父母的答应,让他激动不已,整晚都在想,去了乡下和和老家那里,要怎么让和和的妈妈答应他们一起的事情。
萧海起的早,萧爸萧妈也起得早,他们因为下雨没有出去晨运,萧妈就去菜市场买了些菜跟肉,打算煮粥给他们吃。
萧妈听萧海说要去和和老家,就拉着让他吃完粥再让他走。
那时候,萧海磨不过萧妈妈,等萧妈煮好青菜瘦肉粥,小朋友都陆续被萧眉叫醒来喝粥。
因为夏天的关系,快快跟小宝都不贪睡,大家又围在桌子喝粥。
萧海喝完粥之后,那是八点左右了,快快看他要走,就拉着他的手问他去哪,萧海当然不敢说去乡下,于是骗她说去工作,可是快快却说她也要去。
萧海皱眉对快快说不行,快快马上就不依不饶了,跟着萧海的后面,拉着他的裤子拼命说我要去,我要去。喊道后面,都想要哭的样子了。
萧海对快快没辙,但却不能带她走,不管萧眉怎么哄快快,不管李红怎么哄她,快快还是哭喊着说要去,然后又哭着喊要妈妈,越哭越大声的样子。
萧海第一次发现,快快原来比小宝难带,小宝可能因为怕他自己,只敢站在萧眉的身旁,静静的看着他自己,其实眼神里也充满着想要自己爸爸带走的样子。
快快真的比小宝还要像一个淘气的小孩子,心里所想的,全都任性的表现在脸上跟行为上。
而小宝则习惯了隐忍,被大人看起来认为懂事,却又容易忽略的孩子。
最后把萧海拖到九点的时间,一家人对快快又哄又骗的,好不容易,萧海趁孩子被萧眉跟李红带上楼去,他才有机会离开。
萧海上了车,听到电话响起,看到显示是家里的电话,他接起,听到稚嫩的孩子的声音,“爸爸,你是不是去把妈妈接回来?”
那是小宝的声音,萧海在车里,眼睛看向了二楼的阳台,正看见拿着家里移动电话的小宝看着他自己。
“嗯,你要乖,我很快把妈妈接回来,还有要叫妹妹别哭,要听话。”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自己儿子的声音,他的心软软的化成了一片。
“嗯,”小宝在阳台那点点头,“我跟快快说了,说爸爸你去接妈妈回来,快快说好。”
“那就好,好了,爸爸要走了,不说了。”
“爸爸……”
“嗯?”
“……我想吃草莓蛋糕。”
“呵,好啊,回来给你带回一个大大的草莓蛋糕。”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样应许儿子以前不可能应许的事情,觉得心里特别的感动,跟开心,以前,每次看到自己的儿子,都感觉到心疼,不想看见,冷漠对待,连话都不想跟他说的他,现在,却觉得,跟自己儿子讲电话什么的,是世界上最为让自己动容的事情了。
现在做每一件事,都能让自己的心泥泞一片,暖暖的,充实的。
话说,在乡下的黎和和,你看见了吗?
他在跟他儿子讲电话哦,妒忌了没?妒忌的话,就赶紧回来加入队伍吧。
给我赶紧回来!
……
距离上一次去和和的老家已经有一年的时候,因为跟和和分开了,他都没有直接登门拜访和和的妈妈。
而是错开他们祭拜和和父亲的日子,然后他会买些白菊爬上那个山去看望和和父亲一眼。
每年都有去。
每次去完回来,他都要扔掉一双鞋子。
因为乡下的田园路太过泥泞了。
这次他亲自开车差不多三个多钟才到达和和老家附近,一路过去,发现道路被开发不少,跟前一两年不一样了,即使下着细雨,因为是打好了路面,一路过去,车子轮胎都不会像以前那样溅的满车身都是泥巴。
他下了车,雨开始越下越大,此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多将近两点的时刻。
撑着雨伞,往那一户户矮小的房子走过去。
雨声哗啦哗啦的,四周围的都是田地,只留下一条窄窄的人行道,来到了和和老家的门口,那铁门只是虚拉上,并没有上锁。
他敲了敲那湿漉漉的铁门杠,往里面关紧的木门那边眺望喊去:“和和!妈!有人在吗?”
雨声霹雳啪啦的下着,很大,夹杂着风,那雨势是倾斜的打来。
即使有撑着伞的萧海,都被这样的雨势打湿了裤脚,外套表面都沾有水珠。
萧海又敲了一下门,再次往里面大喊了一声,“有人在吗?!”
依旧,没有任何人出来开门。
于是,萧海不再等人出来开门,自己径自伸手穿过铁门的横杆,往里面拉开横轧,推开铁门,走了进去。
转身把铁门关好,拉上铁横杆,这就走到木门那去敲门,这时候,他听到窗口那传来了一把老人的声音,“门没锁,进来吧。”
声音虽然小而沙,但是萧海听得出那正是和和妈妈的声音。
这么大的敲门声,和和居然没有出来开门,怎么回事?
萧海拧开门把,推门而进,把雨伞挂在窗户铁栏上。
走进小小的厅子,拍了拍外套表面的水珠,这就往里面走过去,拐弯看见有个老人家在床上躺着,盖紧被子,神情很是虚弱。
萧海连忙走过去,“妈,你没事吧?”
和和妈从被子里伸出手搭住萧海的手,慈目看着他,微笑,“是萧海啊?没事,没事,只是遇到小寒感而已,”人刚说完,就突然的毫无预料的一阵颤抖的大咳:“咳咳咳咳……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