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的顺序,不是你我所能定的。”我闭上了眼睛,把一片青天白日合在了眼皮之外。
“他为什么选了你!”木紫轩盯着我的脸,我能感到如两把利剑般的寒光,顶在我头上枪筒的颤动,还有他欲除之后快的心境,和内心深处的挣扎,我的心不仅打着颤,我无法预料到后果。
我抹了一下眼泪,“请你相信,我从未想跟你争过什么。”
“他选了你!他也选了你!他们都选了你!”木紫轩悲痛欲绝的吼叫着。
“你们都姓木,有区别吗?”乌恩问。
“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不是我?”木紫轩仰天长啸着,就像一只咆哮的老虎,两只眼睛充得血红,额头上青筋暴起来。疯狂的举起枪向美丽蔚蓝的天空射击,我和木梓清都吓得尖叫着捂住耳朵,蹲到了地上。
就在木紫轩朝天开枪时,乌恩趁其不备在他的后脖颈上拍了一掌,木紫轩‘咕嗵’摔倒在我面前没了声息,手里还攥着那把枪。我望着侧躺在泥土地上的木紫轩,真是百感交集。我向前挪动了两步,“木紫轩!”他没有回答。“木紫轩!”我用手碰了碰他,还是没有动静。“木紫轩!”我用力的摇晃着他,可他依然没有反应。
“我哥怎么啦?”缓过神来的木梓清走过来蹲下身子看木紫轩。
我‘嗖’的一下直起身,直奔乌恩,双手抓住他粗壮的双肩,瞪着两只眼,怒斥道:“你干嘛打我弟弟?”
“他失去理智了,我怕你会有危险!”乌恩解释说。
我用力的把乌恩推出去,可能是他没站稳吧?强壮的乌恩竟向后退了两步。我指着有些惊愕的他恶狠狠的对他说:“我弟弟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饶不了你!”然后转身对过来拉我、被甩到一边的木梓清说:“过来帮忙。”我在心里狠狠的发誓,如果木紫轩醒不过来,我定要乌恩的先祖不得安宁。
这之后,我和木紫轩简直成了陌路。如果说我和木梓清生气,那是没有隔夜的仇,我们之间有什么误解,不管谁对谁错,她训我一顿、发发脾气,也就好了。而我和木紫轩之间,似乎是隔着什么。而这层看不见,摸不着的隔阂,让他很难与我沟通。
虽然因为戒指我从他的话语中,似乎明白了我们的隔阂在哪,可是我总感到一只无形的手在操纵着这一切,使我们的隔阂越来越厚。
这幕后的黑手会是谁呢?马成?还是三藩?我坐在野地车的后排,头抵着车窗,望着窗外慢慢晃过的景物,一连几天,我就这样想着这个问题,我知道不到最后,就不会有答案。其实我最怕的是,等到最后答案揭晓了,我们三个还能全身而退吗?
三四天来,我们的野地车开在茫茫的山脊上,看不到村庄,晚上只好睡在帐篷里或是车子里。春天的感觉一天比一天明显,草越来越绿,风也越来越暖和。和煦的春风应该使人感到快乐,可是我的心却压抑,上面像是重重的压着一块大石头。
我和木紫轩都变得沉默,不轻易说一句话,每天车里都死沉沉的。可能木梓清和凌厉峰受不了这种沉闷,他们想尽办法来使我
和木紫轩和好。其实我是愿意的,因为一只戒指,亲姊弟闹成这个样子,是我没想到的,也是我不想的。可是我能感到,木紫轩并不在乎和我的关系如何,他心里有自己的心事。
又是三四天的路程,车子在没有一点风景变化的山脊上跑着,无论我怎么仔细的找也看不到一座村庄,更看不到一个人影。这让我有点怀疑是不是时间停止了,我不断的重复着同一天的行程。
只有看到草地的变化,还有感受到天气的变化时,我才相信我们的车子是在运动的,时间也是在行走的。
这一天,黄昏将至,夕阳的光辉洒进车里,一天的旅程奔波,窝在车里的我们都疲惫不堪。车子停下来,“今天就这休息吧?”凌厉峰回头问我和木梓清。
我和木梓清点点头,推车门下了车。对着西下的太阳,广阔的天空,无垠的大地,尽情的舒展我的筋骨。伸腰、踢腿、转脖子,成了我和木梓清每天下车后的必做动作。
在广阔的天地之间,人是那么的渺小,可是又那么的有活力,有了人的活动,蓝天、白云、青山、夕阳,才更加的生动。一缕炊烟,使这天堂一样的地方有了人间的气息。
“听!”我对木梓清说。
木梓清望着我问:“什么?”
潺潺的流水声,让我兴奋,这些天来,我们带的水已经喝的差不多了,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水源,我们都省着喝水。听到了水声,就有可能找到水源,不仅可以痛痛快快的喝个够,还可洗洗我们这张快被泥土沉封的脸了。
“是水!”我和木梓清同时尖叫着。
我们俩个寻水声找去,真是没想到,冲下一个陡坡,一条河呈现在我们俩面前。河面不是很宽,水却很纯净,河水缓缓的流淌,悠悠的流向远方。可能是河水的孕育吧?河水两岸的绿草长得格外肥嫩。
河对岸一片平川,绿绿的草色伸向远方,直到融进夕阳的霞光里。而天尽头的夕阳把天边映得红红的,像火在烧,火苗晃着光晕与天的蓝色融合,扩向天空。
“真是太好啦!”木梓清抓着我的手蹦跳的喊叫着。“我去叫他们俩。”她爬上陡坡,露出脑袋,喊着木紫轩和凌厉峰。
水,我们是不能拒绝的,没有了水,我们的生命也就不覆存在了。也许正因为这原因,木紫轩和凌厉峰很快就出现在陡坡下的河水边了。
我们尽情的洗刷掉脸上的泥土,露出我们本来的肤色。等清洗完之后,我们拨动河水,一口清凉的河水喝进嘴里,滑过咽喉,凉爽一路滑过,直到胃里还感觉得到。留在嘴里的是一丝丝甘甜。
“三位是契丹人?”声音从河对岸传来。
我转过身,同时木紫轩和木梓清也转过身向对岸望,对岸一位头戴白帽,身穿白衣的老者,牵着一头单峰骆驼站在夕阳的霞光里。蹲在河边对着河岸在喝水的凌厉峰也站了起来,望着对岸突然出现的老者。
“老人家是在问我们三个吗?”我指了一下除凌厉峰外的我们兄妹三人问。
老者笑了点点头,“除了你们三个,还有谁背对
着河喝水吗?”
我们背对着河水喝水了吗?我们三个对视着,这时才想起,刚才老者问我们,我们才转过身来的。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们三个会不约而同的背对着河水喝水呢?
“老人家为何如此问?现在还有契丹人吗?”中国五十六民族里就没有契丹这一族,他怎么会这样问我们呢?
“三位不觉得,你们在河边喝水时都不自觉的背对着河吗?”我们三个又互望了一下,对老者点点头。“契丹人生活在草原上,狼群时常袭击他们,为了不被狼偷袭,契丹人在饮水时,都会背对着河水,以随时应付狼的袭击。”老者看看我们三个继续说:“久而久之这种习惯便融进了骨头里,成了无法改变的习惯了。”
听老者说完,我们有点傻。虽然老者给我们解释听起来都在理,可是我们从没听父母说过我们有契丹人的血统呀?就算木家最长寿的六爷也从未提过契丹这个词呀!
看我们三个困惑的样子,老者‘哈哈’笑起来,然后捋了捋被风动了的短胡须,说:“这样吧!我讲三个故事,如果这三个故事,你们从小就听家里的长辈讲过,就说明你们真的是契丹人。”
看来这位老者,一定要我们相信我们是契丹人。“很久以前,在很古的时候,茫茫的北方大草原便流淌着两条河,一条是西拉木伦河,另一条河名为老哈河,两河流域水草丰美、景色宜人,一位久居天宫的‘天女’被这美丽大草原迷住了,她情不自禁地降临到人间,驾着青牛车,从‘平地松林’沿西拉木伦河顺流而下。莽苍苍的草原也使另一位‘神人’动情,他乘上一匹雪白的宝马,从‘马盂山’随老哈河向东信马由疆。青牛与白马在西拉木伦河和老哈河交汇处的木叶山相遇了。万年一回,天作地合,神人与天女一见钟情,结合了,繁衍后代,是生八子,各居分地,号曰八部落。”
老者环顾了我们三个后很郑重的问:“此契丹始祖的传说,三位可否听过?”
木紫轩和木梓清摇摇头后,便看着我。“听过。”我点头答道。
老者点点头,接着说:“在契丹部落里有这样一位首领,他藏于大帐内,不许任何人打扰,也不与任何人相见,在部落有困难或被侵略时他会出谋划策,帮助部落的民众。一天晚上一个男子起夜,看见首领的大帐里很明亮,便悄悄的走过去偷看,结果他掀开帐帘时,看到大帐的桌后坐着一具干尸,闪闪发光。他吓得大叫,整个部落的人都跑出来看发生了什么事,却看到首领的大帐上方升起一股青烟,等他们拥进大帐里一看,首领只剩下了一副骨架。”
老者望了望我问:“这个故事,三位可听过?”
“听过。”我点头说。木紫轩和木梓清似乎要点头,最后还是摇头。
老者接着又讲了一个故事,“还有一位首领,每天要吃二十只羊,如果不满足他二十只羊的要求,他就残忍的杀害部落里的民众。忍无可忍的部落民众,经过商讨后在一个夜里,冲进首领的大帐,乱棒打死了熟睡的首领,等天亮时竟发现,打死的首领原来是只野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