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哥,谢谢你。香菱的事。”虽然她和宣承希之间不需要说谢谢,可她还是想说,“当初我那样误会你,对……”
宣承希伸手捂着夏傲雪的唇不让她说下:“你我之间,不用说谢,更不需要说对不起。怎么样,牡丹可是个绝色女子。”
夏傲雪掩嘴而笑:“那是,都迷得那丞相大人三魂六魄都不知道哪去了。不过那祁氏绝不是个省油的灯,肯定会想办法解决牡丹的。”
“这你放心,牡丹是蓝衣一手带出来的杀手,就是五个祁氏都不是她的对手。”宣承希凑到夏傲雪耳边说,“后日便是除夕,可否约心爱的女子一起赏花灯?”
那迎面扑来的熟悉男子气息,让夏傲雪的脸一下子红到了,心里虽是早已应承了,但嘴上却偏偏说:“那可就看七殿下那日的表现咯。”
“敬请期待。”
而这边九殿下却是拉着琪琪格不肯松手。
“九殿下,这虽出了宫门,但好歹还是在皇城,你这般拉扯太子未来的侧妃,就不怕被人弹劾吗?”
宣承江神情有些黯然,可就是不放手:“今日阿兰的事情我并不知情,我只是在宫门口遇见了巧儿,她说要和我一起去见父皇,我才……”
“殿下觉得有必要解释吗?”琪琪格虽知道今日并不是九殿下的错,可阿兰这无妄之灾是因为她而受的,因为魏巧儿深深爱慕着九殿下,而九殿下对自己有情意。不过只是魏巧儿一个小小的警告罢了,她父亲是权倾朝野的魏中书,姑姑是魏皇后,自己不过是死了父汗无依无靠的月氏公主,如何斗得过她?
琪琪格用力一甩,甩开九殿下握着她的手,上了马车,却在进马车前背对着他说道:“既然当初已经做了决定,那你我之间便再无可能。她既然对你如此有情,何不就娶了她?”
不等九殿下回应,琪琪格已经坐进了马车并吩咐车夫马上驾车离开这里。
“即使你我之间再无可能,我宁可孤身到老也不绝不娶别人。”看着远去的马车,宣承江仿佛是宣誓般的说着。
这话声音不大,却每一个字恰好都落在了随后走来的魏巧儿耳朵里,她浑身一颤,只觉天地间在旋转,所有的事物都在坍塌,苍茫天地间只有她一个人在苦苦行走着,还有那耳边不断来回响起的那句话,我宁可孤身到老也不绝不娶别人。
九殿下转身便看到了脸色苍白,眼眶发红的魏巧儿,两人打小一起长大的情分,若是没有琪琪格的出现,或许他真的就会娶魏巧儿为正妃。可遇到了琪琪格,他才彻底明白,什么是刻骨铭心的爱。
“巧儿,既然你听见了,那我也不瞒你了。我确实心系琪琪格,不管她最后是不是嫁给太子,我都不会娶你。还请你见谅。”
“九哥哥。”魏巧儿哭着紧紧拽着宣承江的胳膊不放,“我不在乎名分,只要能在你身边,就是做个暖床的丫鬟我也无怨无悔!”
“胡闹!”宣承江轻斥一番,堂堂魏中书的嫡女去给人家做暖床丫鬟,岂不是丢尽了魏府的颜面?就算魏中书肯,魏皇后也绝不会同意的。
“
快回去吧。冬儿,扶你家小姐上马车回府。”一声叹息后,九殿下和宣承希离开了皇宫。
魏巧儿回到中书府的时候大发雷霆,把屋子里的摆设全都砸了个稀巴烂,犹自不解恨。
“小……小姐,您别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得。”婢女冬儿畏惧的看了魏巧儿一眼,“马上要用晚膳了,若是老爷知道了,定……”
“父亲知道了会怎么样?”魏巧儿似笑非笑的盯着冬儿,忽得从发髻上拔下新打制的簪子,一把拉过冬儿,簪子的头在她手背上来回抚着。
冬儿却是吓得腿脚都在打颤,明知道自己小姐心情不好的时候最喜欢折磨人,自己偏还上去凑热闹,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小……小姐……”
“身为奴婢的,是不是该为主子排忧解难呢?”魏巧儿撅着嘴巴,故作委屈的说道,“我记得冬儿的爹还重病在身的。”
冬儿眼里的痛苦浮了起来,随即化作无可奈何和一丝悲壮,说道:“奴婢是小姐的人,自然要为小姐排忧解难,只要小姐高兴,奴婢做什么都愿意。”
话音刚落,冬儿就感觉到手背一阵刺痛,却是金簪刺破了手背,点点鲜血流了出来,她唯有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可恶!”
“该死!”
“贱女人!”
“去死!去死!”
一声比一声恶毒,魏巧儿拿着金簪戳刺冬儿手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没一会儿冬儿整只手背早已是鲜血淋漓了。
最后一下,魏巧儿竟是捏起冬儿的食指,对着指甲片里的肉狠狠地就刺了下去,冬儿啊了一声,竟是直接瘫在了地上。
手心手背都是肉,又是十指连心,冬儿几乎痛死过去,趴在地上死命撑着眼睛,断断续续说道:“小……小姐开……开心便好。”
魏巧儿这才算解气了些,从桌子上拿了个药膏瓶扔到了冬儿面前,又丢了一锭银子给她:“别人问起知道怎么说了?”
“是冬儿自己不……不小心,打碎了茶杯割……割伤了。”
“先下去吧。”
也没人来扶冬儿,她咬着牙撑起身子,对着魏巧儿行礼道:“小姐,奴婢想告假三日,回家看下奴婢病重的父亲。”
魏巧儿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你去和官家说声。记得嘴闭紧点。”
冬儿拖着沉重的步伐慢慢向外挪去,再跨出门槛的时候又顺手将门关上,却在关上的那一刻,用无比怨恨的眼光看了魏巧儿一眼,只是一眼后又恢复平常神色。
“啧啧啧。”房梁上传来的声音让魏巧儿一惊,待看清来人后又松了口气,却有些不悦:“阿蒙将军,这可是中书府,不是驿馆。”
阿蒙自顾自再桌子上坐下喝了杯茶,手抚着杯沿不紧不慢的说道:“若是你的心上人看到你刚刚那恶毒的样子,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你敢!”魏巧儿横眉竖眼,“你要是敢向九哥哥吐露半个字,我可不会让我父亲再帮你。”
“你是我同一条线上的蚂蚱,我怎么会出卖你呢?”阿
蒙将军打量了魏巧儿一番,“你比那该死的公主漂亮多了,九殿下怎么会看上她不要你呢?”
阿蒙正是说中了魏巧儿愤怒之处,一把夺多他喝茶的杯子狠狠摔在地上,瞪着他说:“九哥哥只会是我一个人的,她想我和抢?门都没有!”
今日这出戏便是阿蒙和魏巧儿联起手来导演的一出戏,阿蒙将阿兰直接打晕扛到了皇宫,然后和一个侍卫躲在御花园里衣衫不整的抱在一起,恰好被进宫的魏巧儿看见,就直接禀告了皇上。
不论是魏巧儿还是阿蒙,都知道今日这件事不会严重到什么程度,但都可以借此打击琪琪格一番,阿蒙自然是为了那草原之印,魏巧儿便是要告诫琪琪格,她在大都什么都不是,根本就配不上九殿下。
魏巧儿犹记得那一日去天沐寺探望了缘师父的时候,了缘师父说漏了嘴,说感情之事勉强不得,在自己软磨硬泡之下,了缘师父才说出了九殿下对琪琪格暗生情愫,又安慰琪琪格,他们两人绝不可能在一起,不管是因为琪琪格是月氏来和亲的公主,还是因为九殿下的外祖父因月氏而死。
可即使这样,她也不能接受自己心爱的男子心里有别的女人存在!从小到大,九殿下心里一直只有她,何尝有过别人?就算是用尽手段,手上沾染了鲜血,她也要那个人消失!
“还有什么办法对付她吗?”魏巧儿此刻说话冷漠无情,和平日里出现在众人面前率真可爱的女子判若两人。
“你不是心里有底了吗?”阿蒙挑眉问道。
“女子最在乎的肯定是自己的容貌,我要让她破相,生不如死!”
阿蒙摇摇头,“你们大宣有句话叫,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真是宁可上战场也不能得罪女人。”
“少废话。想得到我父亲的帮助,就必须给我想办法。”阿蒙当初私下来中书府,不过是想拉拢魏中书,让他支持科玛汗王爷。毕竟月氏对大宣俯首称臣,琪琪格嫁给了太子,那月氏新的可汗只有得到大宣的支持才能保障边境安稳,草原水草丰足牛羊成群。
科玛汗要留在草原,随时盯着以免其他部落的人联合起来抵抗他,而来大宣游说重臣支持他的任务,自然就交给了自己的心腹阿蒙将军。
那一日碰了一鼻子灰的阿蒙正准备从中书府离开,却意外听到了站在院子里大发脾气的魏巧儿,嘴里还不断说着“打死你个贱人,该死的琪琪格”这样的话,就这样两人不谋而合,阿蒙帮助她除掉琪琪格,而作为交换条件,魏巧儿就要说服魏中书向惠帝上书,赞成科玛汗王爷为草原之王。
阿蒙从衣襟里掏出一个极小的瓶子放在桌子上:“这是我们草原秘制的药水,将这药水混在蓖麻油里,涂抹在头发上会让她变成一个秃子,混在胭脂水粉里,则会让她的脸逐渐枯黄腐烂,还会散发出阵阵恶臭。别说喜欢了,只怕躲都来不及了。”
明明听着都恐怖之极的描述,魏巧儿却笑得比花儿还灿烂,仿佛已经看到了琪琪格那破败丑陋的样子,看到了她的九哥哥对琪琪格避之不及的模样。
“巧儿。”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