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换了衣服,身上没有了血迹。
她低头看自己,点滴没有了,已经起了针。
而自己身上居然换了衣服,十分干爽的衣服!
清欢蹙眉,谁帮她换的衣服?
“苏藤帮你换的衣服,不用怀疑了,我还是很绅士的!”靳威屿的声音传来。“再说,让我对一个伤患进行猥亵,我还做不出来!”
清欢一下子脸红,她也没有接口。
靳威屿居然猜得到她刚才想什么,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清欢身子微微的一动,肩头的伤痛随即传了过来,钻心的刺痛更是让清欢忍不住的哼出声。
听到清欢轻微的哼了一声,靳威屿随即走了过来,深邃的眼眸里有着可以感知的担忧和沉重,但是,清欢没有抬头,所以没有看到。
“还疼吗?”他问。
清欢没说话,想要起身去洗手间。
大概是意识到了这点,靳威屿道:“我送你去洗手间!”
他说着一手轻轻地拦过清欢的腰,一手小心的避开她的肩膀,慢慢的扶起来清欢。
要不是疼痛可以克制清欢飞快跳动的心脏,她可能现在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他的靠近,让清欢不由自主就心脏跳动的飞快,控制都控制不住,好在她脸上还能保持着淡漠的表情。
一夜没怎么睡觉,靳威屿现在看起来有点疲惫,他没敢睡,怕清欢高烧,外伤一般会容易导致高烧,还好沈医生用的抗生素很有效果,清欢夜里的最高温度没有超过三十八度,都在三十七度五左右。
靳威屿扶着清欢,低沉的声音里有着可以感知的温柔:“小心点,沈医生说,不要碰到伤口,近几天不要洗澡,沾染了水会感染的!”
几天不洗澡那还不得馊了?
清欢真的不知道如何忍受几天不洗澡。
“当然如果你实在想要洗澡的话,我可以帮你洗!”靳威屿突然又说。
清欢本来下床的动作一个踉跄,扯痛了伤口,瞬间就脸色苍白,额头也都是汗。
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清欢额头都是汗水,因为上厕所,又车扯痛了伤口,让她此刻脸色苍白,依靠在床上,好半天没有力气。
她慢慢的想着所有发生的事情,然后终于开口。“你知道是谁要这样对付我吗?”
靳威屿一怔,看向清欢,她的面色很苍白,表情也很淡漠,很安静。
动若脱兔,静若处子!
大概就是说的如此吧!
靳威屿的脑海里不由得冒出了这么八个字。
“你觉得会是谁呢?”靳威屿不答反问。
清欢想了想,道:“我不做任何毫无根据的臆测,只想问问靳大哥,是不是知道一些!”
昨天那个人带了自己的照片,她也很狐疑听到了那人有自己的照片,一个素昧平生的外国男人怎么会有自己的照片,这太匪夷所思了!
既然不会凭空而来,那就是有人带着她的照片来了这里,而来这里的人除了许韩蕊还有谁?
“你觉得你得罪了谁?”靳威屿就站在她面前。
清欢闭了闭眼,道:“你,陈家,许韩蕊,许谨言,除此外,没有了!”
“呵呵!”靳威屿听到这个竟然呵呵一笑,“你得罪的人还真不少,不过我不算,我要是想要这么对你的话,会亲自办了,不会便宜外国男人!”
清欢的脸一红,这个男人无时无刻不在调戏自己,简直是流氓透顶了。
“许谨言不会!”清欢很是笃定地开口。
“你倒是很相信你哥!”靳威屿有点好笑地摇头,帮清欢分析:“虽然许谨言这些年在国外,但是你们家的情况,他可是都掌握的!我有朋友在国外刚好跟你哥共过事,对许谨言还算是了解的。”
“许谨言不会!”清欢还是很坚定地说道:“许谨言不是那种人,虽然他对我和我妈都不是很待见,但是许谨言还算是个正直的人,而且这种下三滥的招数他不会用,这一点我毋庸置疑。”
“那就排除他!”靳威屿又说:“剩下的就只有陈家和许韩蕊了!”
清欢不语,许韩蕊前日刚到昆士兰,许韩蕊现在人大概还住在酒店里,许韩蕊会是对自己动手的人吗?
清欢这一刻,不敢确定了!
陈家,想起来陈家,突然又想到了易安白的母亲,她一愣,自己得罪的还有易安白的母亲,可是易安白的母亲看起来并不像是那种不择手段的女人,至少这种下三滥的招数应该不会用。
陈家的话,陈静怡,陈世超,陈夫人,都有可能,清欢沉默着不语,除了易安白的母亲,陈家和许家都是因为靳威屿而对自己结仇,追根溯源,靳威屿还是造成自己这种悲剧的罪魁祸首,可是,那一刹那,在最危险的一刻,清欢还是忍不住对这个男人挺身而出,替他挨了一刀。她自嘲地扯了扯唇,自己才是作茧自缚。
见清欢不说话,靳威屿看了看她,“我的人说许韩蕊在这里,人住在距离我们只有三公里的一家当地酒店里!”
清欢摇了摇头,“应该不是许韩蕊!”
“为什么你会如此笃定?”靳威屿只觉得有点奇怪,姐妹俩不是经常闹得不可开交吗?
“直觉!”清欢说。
“你打算怎么办?”靳威屿直接问,看到清欢还在犹豫地想着什么,他微微的眯起了眸子,直接下了最后通牒:“如果你答应我的条件,一周后等你伤口痊愈我们一起回国,从此,你是的我靳威屿的女人!如果不答应的话,我两天后回去!”
听到这个消息,清欢心里“咯噔”一下,她抬起头来,望进了靳威屿的眼眸。
他的眼底幽深一片。
清欢看不清里面翻滚着的墨色到底蕴含了多少深意,她不得不问清楚一件事:“如果我不答应你的条件,你两天后回去,又打算如何处置我?”
靳威屿听到清欢直接问出的问题,眼中闪过一抹赞赏,倒是一个直率的丫头,懂得审时度势,知道问最直接有利的问题。
靳威屿看着她,此刻的许清欢,略微散乱的发丝,白色的单衣,坐在床沿上,微微的抬着头,清瘦的小脸上因为苍白而更显出一种柔弱的绝美,那是在寻常时候看不到的一种较弱。
可是,在娇弱中,又透着一股子坚强。
“回去之后,你是我的女人,我跟陈静怡分手!”靳威屿道。
清欢冷笑一声,“只是你的女人?”
“你觉得呢?”靳威屿听到清欢语带讽刺,忍不住火大,轻哼一声,薄唇讥讽的扯了扯,吐出的话,毒辣如刀:“是不是觉得替我挨了一刀,我就得对你刮目相看了?或者你提出任何要求我就得满足你?”
清欢一顿,她承认自己挨完那一刀的时候,也的确有这个想法,觉得也许这一刀,没有白挨,可以成为跟靳威屿谈条件的筹码,没想到,原来自己真的是最傻的那个人!
她自嘲一笑,心脏开始不规律的紧锁起来,眼底竟不由得腾起一团泪雾,深呼吸吐纳想要安抚自己的不平静,却怎么也制止不了狂跳的心脏,那一刹,她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成拳状,尖尖的指甲刺进掌心,带来一阵发泄的疼痛。
靳威屿哼笑一声,淡淡嘲讽道:“清欢,我早就跟你说过,商人重利,你以为我是侠客吗?你为我挨一刀,我就纵容你一切想法?”
清欢倾倾一笑,同样讥讽地反驳回去:“的确是我自己天真了!忘记了你是一个黑心的商人!”
“黑心的商人?”靳威屿轻笑一声,对这个称呼一点不恼怒,“而你现在除了委身我这个黑心的商人,还能做些什么?”
清欢抿唇,贝齿陷入了唇里,咬出一道牙印。她深呼吸,轻声道:“的确,我现在的情形很糟糕,你走后,或许还有人会找上我,而我在这里没有护照,什么都做不了!”
靳威屿点点头,神色清冷,沉声道:“倘若你能考虑清楚,做我的女人,一切窘状都可以改变!”
清欢只听不语,心中暗道:若是真的答应了,以后她都会唾弃她自己,六年?
人老珠黄的时候,还是跟在他身边,做那种靠出卖自己身体和灵魂的事情,她做不到!
性格使然!
不过清欢对靳威屿算是有了一个彻底的了解。
她为他挨了一刀,都没有暖到他坚冰一般的内心。
可见,他真的是一个过分理智的男人!
不禁进退得当,深谙谋术。
清欢轻轻地扯了扯唇。“是我幼稚了,靳大哥,到底没有你理智!我认输!”
“那么,你的回答呢?”
清欢看他神情冷淡,似在等待自己的答案。
清欢摇摇头。“我拒绝!”
“许清欢!”靳威屿一字一句地冷声喊道,他似乎没有想到到了此刻,清欢居然还是拒绝了自己。
他很是不悦,微微眯起眸子,走了过来,一把抓住清欢的腰身,不顾她受伤的肩膀,将她整个人钳制起来,站直,两人面对面,清欢被迫抬起头,对视着他,却丝毫不减傲骨。
“到了此刻,你还是要逞能?”他卡住她的腰身,让她靠着自己,她的伤口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