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依旧飘荡着淡淡的花香,清晨的光线温柔的刺破林间的薄雾,打在地上,代战头倚着一颗大树,姿势以一种严格的军姿背靠着,身上的披风紧紧的裹在怀中,长枪在一边笔直的立着,在阳光的映照下,仿佛一如刚刚出生的婴儿,恬静而干净。
不远处的夜罗睁开眼睛,满眼的血丝,似是一夜未眠,她小心的看了看躺在身边的青宇,慢慢地扯下披在自己身上的那件属于他的披风,慢慢地站起来,站在离代战不远处的一颗大树后面,痴痴地望着沉睡着的代战。
也许人生就是这么的讽刺,当他爱着你的时候,你也爱着他,但总会因为某些原因,而彼此的放弃了,时隔多年之后,你本以为自己会忘记,但在再一次的相遇的时候,内心中那深深埋藏得感情,突然汹涌而出,再也掩饰不住,更为讽刺的是,当你在以一种卑微的姿势看着昔日的爱人的时候,你不知道的是,同样也有一个人他也在以一种你不曾卑微的姿势在仰望着你。
以夜罗为分界线,她的背后,同样满眼血丝的青宇此时嗅着她睡过的风衣,无助的望着他,这些当然她不知道,但她的前面,背对着她的代战,同样也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侧歪了一下枪头,呆呆的望着枪头上映射出的她的影子,笑了好久,但笑着笑着,突然就无助的哭了起来。
这样的僵持,以夜罗的妥协作吧,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深吸了一口气,笑着走向代战,几步的距离,她走的很沉重,似乎在想着如何对他开口,可是他却连给她这个机会都没有,他在她将要接近他的时候,冷冷的说着。“和善公主,你有什么吩咐吗?”
夜罗静静的愣在那里,死死的盯着他的背影,“为什么这么冷淡,连看我一眼就让你如此厌恶吗?”
“是的公主,卑职遵命。”
“遵命什么。”听着一句比一句冷淡的声音,夜罗苦笑了几声。
“既然公主觉得我对你的态度有点冷淡,那我就叫你皇妹如何。”他猛的站起来,依旧那么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你混蛋。”夜罗愤怒的扬起的右手,却在快要接近他脸的瞬间,无助的停下,抖得异常厉害,随后猛的抽回,向前猛撞了一下代战的肩膀,径直的走。
他依旧这样面无表情的站着,始终没有回头再看她一眼,始终都没有。
她的一生注定要遇见这样的两个人,他们就像是错开了似的,当一个人对她冷漠的时候,另一个却拼了命的为她掏心掏肺。
“喂,这位女飞贼大人,可否告诉我,你的真名叫什么。”
“和善,你怎么这么烦。”她抬眼看了一眼的青宇,厌恶的说道。
“哦。恶毒你好。”说着伸出手,满眼的怜惜。
空气瞬间就凝结下来,之后两人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青宇吐了吐舌头,继续道;“我就觉得你不是一个不快乐的女子。”
“你师傅是不是一个炼丹师呀。”夜罗笑着打量着面前嘻嘻哈哈的少年。只见少年露出一副很惊讶的表情,“你怎么知道的,”
夜罗无奈的将手在自己的头上饶了绕,表示自己头脑太聪明没办法的举动,慢慢地说到。“你师父要不是一个炼丹师,你怎么这么会煽风点火。”
“切。”少年露出一副鄙视的眼神,别过了头,却在眼神的余光出猛的瞥见不远处的地方,代战一脸哀怨的看着他们。
“不用装了,接下来的事情我帮你。”青宇仰起头,苦涩的挤出一个硕大的微笑。
“啊?”夜罗困惑的看着面前的少年,原先还开心的脸庞,瞬间就满脸的哀愁,许久,嘴角荡起一丝苦笑,道了声:“谢谢,朋友。”
我不知道当时的青宇是一副什么的表情,但我觉得他听到的朋友的这两个字的心痛,绝不亚于她听到皇妹两个词的程度,甚至更深,更痛。
我裂开嘴笑了笑,觉得这种狗血桥段太狗血了,可是猛回头间就看到师姐和夜罗抱在一起,哀痛不已,我用舌头舔了一下苦涩的嘴唇,假装没看,将头别向一边。
同样的夕阳,同样的夜色,同样的三个人隔着跳动的火焰,心事彼此的摇曳。突然青宇咳了一声,站起来说了一句:“今晚交给你们。”说完就走向门的方向,夜罗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投来了感谢的目光,当她再次转过头看向对面的那个少年时,他也站起身慢慢地退出,夜罗的表情瞬间有了一种僵化的感觉,不由得念出一句。“当真回不去了吗?”
她看着他的背影,第一次觉得那么陌生,陌生的仿佛错了几个世纪。
刷的一声清脆的剑声,门口的青宇甩出一把青色的剑,看着靠近他的代战淡淡的说出一句。“不许走。”
代战冷笑了两声,回头看着夜罗,戏谑的笑道。“怎么,打算让我看你们拜天地,成亲吗?”
啪的一声,青宇一拳打在代战的脸上,怒气冲冲的踏出了门口,随手将门带上,隔着门大叫了一声,时间像被凝固了一般,许久他说了一句。“好好把握,咱们有机会再见。”他哽咽的顿了顿,“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你不知。”
人生如诗,诗再美,也再现不了人生中最美的时光,但人生却不能如诗一般,辞藻华丽,意境幽深。
他走了,带着对她的相思,进入了一个再没有她的世界,他纵使知道,一别将是永远,但为了她,他甘愿忍受着这份孤独,这份煎熬,这份思念,这份无奈,伴随着他的一生,融进他的血液,直到他的死去。
他走了,心也跟着离去的脚步跳动在一把叫痛苦的利刃上,一点一点的沁着血,他虽然走的那么的不甘心,但他却把三个人之间的最大难题里留给了他们,被宿世纠缠的两个人。
“和善,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你可知我的心在那一刻早已死了。”他用手掰开环绕着他腰间的双手,可每一次的用力,却被夜罗扣得更紧。
“ 不,不要再次的抛下我,不要离开我。”夜罗贴上他的后背,眼泪瞬间打湿了他的后背。继续道:“你可知道我心中的痛,母后和姐姐是因我而死,我怎能安心快乐的过每一天。”
“那你忍心让我难过。”他紧皱的眉眼痛苦的看着她,“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我不怕为你难过,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去做,生命又算得了什么?”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代战,代战,代你而战。”夜罗踮起脚跟吻上他的唇,那是她久违的感觉,还如十八岁那年的一般,温柔而恬静,闭眼的瞬间,那个温柔爱笑的少年,站在一大片的杜鹃花中,向她温柔的伸出右手道“跟我走吧。”
层层的衣服顺着他们的躯体缓缓地滑落,落地的瞬间,将旁边飘散的零星火花吹散到了空中,被黑暗渐渐的吞没,立在一旁的长枪隐隐的散发着微光。
杜鹃花从一旁的窗户中飘进来,掺杂了空气中混合的汗水,淡淡的飘出了屋子,幽静的夜,深呼一口气,芳香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