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闲在哪儿拆了别人的楼,这显示出了侯府足够的嚣张跋扈,自然也震慑住那些有异的那帮家伙;而关于这侯爷日常的事务,渝闲却是从不插手的,因为他没那个本事儿;所以呢,这侯府还是得靠着四姐和李理在哪儿撑着,这渝闲呢,还是那翘脚老板;
随着年节将近,这几天的渝闲显得有些沉默;而对于渝闲的沉默,这知道是怎么个事儿的,都只能是暗暗的叹气,这事儿确实是帮不上忙;
这渝闲今年是呆在山城的,因此呢从渝闲回来那没几天,这秦爷就传信来让渝闲回园子里过年;
本来呢,这回园子里过年那是应该的;现在的渝闲毕竟是家主,也将家族给掌控在了手中;而因为掌控这个家族,渝闲是从那年到山城之后,这也差不多有三年没有回去了;
再加上渝闲这是在园子里长大的,这无论是回去看看两个姐姐还有哥哥们,还是与秦爷谈谈这关于家族的事务所,这都是应该回去的;
渝闲的沉默却正是因为这肯定得回去园子的缘故;在他们这帮兄弟姐妹之中,这老七冯敬宜是冯孝信的仔,而那冯氏四老却是死在渝闲的手里;不要说那是渝闲在空中玩着武装直升机,没有料到刚好就射杀了冯氏四老,这反正是死在他渝闲的手里了;
所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你这渝闲还不仅仅是射杀了老七的父亲,甚至连他们那长一辈的叔伯都给一块儿弄死,这怎么说那也是罪孽;
因此,这看着年关将近,这不得不回去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老七;而实际上来说,这渝闲在山城刚刚稳定下来,这便跟着李歆去了大漠,这其中的原因除了是与李歆那份友情之外,其实也是那时候才弄死了这冯氏四老,这按说来山城平定就应该回园子里去的,可是渝闲却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然后呢就趁着李歆那边有事儿,这便匆忙的走了,其实呢就是逃避;
现在逃无可逃,避无可避,这渝闲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便陷入了那习惯性的沉默之中;
关于这些,李理知道,文黎也知道,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劝说渝闲,毕竟这事儿有那么些说不清楚;尽管他们知道是冯氏四老先对渝闲动的手,可渝闲到这山城来那还不是针对冯氏四老的,所以这事跟本就没有谁对谁错;
特别是秦爷来电的时候,这在电话里提起过老七对于冯氏四老的死亡的表现;为人子的,这父辈被人一次杀得个干干净净,这老七在园子里发疯,这是很正常的;或者说这秦爷只是说了那么一句老七有发过疯的,而其他更多的事儿,这电话里不方便说;
不过呢,渝闲却可以猜测出老七的模样;而正是因为那般的猜测,这渝闲的沉默便越发的沉重了,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
记得在园子里这么些年,渝闲与老七的关系很是要好;曾记得渝闲刚到园子里的时候,还是老七第一个主动的找他说话来着,因为那时候的渝闲总是有那么挥之不去的阴鸷感,让人不敢靠近,这都有意无意的避开,或者说冷眼相对;只是这老七在渝闲回园子那天的晚上就跑来陪他说话,以这初到一个陌生环境的孩子来说,那第一夜总是最难熬的,以此老七来陪渝闲说话,这份情在渝闲这儿确实要比其他的兄弟们来得更加的浓厚;
可是,现在呢他渝闲却成了老七的杀父仇人,那不共戴天的大仇;每每想到这些,渝闲就有些寒意,确实是找不到该怎么去面对老七;
或许吧,渝闲从那时候开始便总是逃避;这不敢回园子就跑到大漠去,再转悠到草原;只是这转悠这么一年近两年的时间,终究还是无法逃避的;
年节的前几天,或者说渝闲在沉默了一段时间之后,这还是硬着头皮带着文黎与李理等人一起起程回家;
看着那已经快三年都没有回来过的园子,渝闲这心里还真是挺复杂的;这里是他的家,是他这么多年以来最温暖的家,有宠溺他的老爷子,还有秦爷;有他们那一帮兄弟姐妹,更是有着那最为疼爱他的两个姐姐,还有十三儿这个小不点;
按照这里规矩,这家里有长辈过逝的,或者说有长辈过逝未超过这三年守孝期的,那么这小辈回家得先去拜祭长辈,然后才能够进门;
因此在渝闲去拜祭老爷子的时候,这园子就知道是渝闲到了,这也做好了迎接渝闲的准备,毕竟现在这家族是渝闲在当家,也就是这家主;
对于渝闲的回来,这整个园子还是挺高兴的;虽然这都知道老七这一年多的时间里过得很不好,或者说总是沉默的,甚至都不再与还在园子里的这帮兄弟说法,连这大家和家姐都懒得理会,就算是秦爷这老七在看到的时候也不再如同以往那般的执礼,而是沉默不语;
随着渝闲的回来,这大姐和家姐都跟着一块儿在老爷子的坟前拜祭;这除了渝闲这还是老爷子过逝之后第一次回来,而且还带着爱人一起的,这应该与老爷子说说;同时呢,也是这大姐与家姐提前出来与渝闲说说老七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在园子是怎么过的,让渝闲做些准备;
对此,渝闲也只有沉默,因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老七;特别是在大家与家姐说起老七这一年多的时间的那般悲痛的模样,更是让渝闲不知道该说什么;
拜祭完老爷子之后,这便回了园子里;这刚进门,这侍女仆役或许是不怎么清楚这里边的情况,所以呢这看到渝闲都显得挺高兴的;只是这看着渝闲那沉默不语的模样,这也知情识趣的退开了;
在渝闲走到中堂的时候,这包括秦爷在内的所有人都聚在这里,像是的迎候渝闲这个家主的归来;只是这气氛显得有些沉闷,就连最小的十三儿都没有玩闹,而是安静的坐在哪儿;
这样的场面,似乎是在渝闲的预料之中;所以呢,这渝闲也没有立即有什么表示,而是按着礼节先向秦爷执礼,然后这就与兄弟们一个个的拥抱,只是这到老七的时候,老七显得有那么些不太习惯,不过呢这渝闲似乎像没有看到一般,还是那般兄弟分别之后重逢相拥;
而在这个见礼的过程之中,这气氛显得是有那么些不是个滋味的;虽然渝闲在哪儿热情的与兄弟们相拥的时候,这相互之间与有说那几句什么的,只是这似乎是在故意的压底声音,怕是刺激到老七;
面对这有些沉闷的气氛,这渝闲这见过礼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随着秦爷带着老七到渝闲住的那间小院里单独谈谈;对此,这都知道是怎么个事儿,也没有谁说什么;不过呢,在这渝闲随着秦爷带着老七离开之后,这对于渝闲带回来的家人文黎,这倒是都来了兴趣,特别是这大家与家姐,那更是热情得不行;
当然,这关于文黎的一些事儿,这早就传回了园子里;所以呢,对于渝闲与文黎之间的事儿,那也算是清楚,特别是文黎为渝闲所做的那些事儿,更是赢得上这园子里的认同,也算是承认这文黎将会是他们的主母;
而在这实际上呢,那还是替渝闲高兴,福气好拥有这么好的一个爱人;于是呢这都在哪儿围着文黎扯些闲篇儿;当然,这也没有忘了罗嫫;而关于这罗嬗与罗嫫俩姐妹跟着渝闲一起都经历了些什么,这在渝闲回山城之后已经与李理说过,也与这园子有说过的;
因此,对于罗嫫回来,这以大姐与家姐为主,都在哪儿安慰着她;因为这罗氏两姐妹是渝闲的贴身侍女,这罗嬗还用生命护持渝闲,这般的情谊着实让大姐他们感动的;而现在只剩下一个的罗嫫,那自然得好生相待;当然,这也是渝闲从来都叫罗氏姐妹一声姐姐的,所以这看着是渝闲的贴身侍女而已,实际上在他们这帮兄弟姐妹之中,早已认同了这罗氏姐妹;
而现在更是有着罗嬗付出生命以护持渝闲,这自然得好好的相待;不谈那所谓的忠诚,而是他们与渝闲的这份早已血脉相融的亲情;
前这前院欢闹着的时候,这渝闲与老七却显得有些沉默,而秦爷也是跟着俩人的后边一句话也不说,直到走到渝闲住的这间小院里;
“冯叔是我杀的;”渝闲到这菊林院来,只因为他第一夜住在这间院子里的时候,老七第一个跑来陪他说法,那时的两个孩子便是在这里看着星星,这老七说着渝闲听着;
现在呢,是渝闲说着老七听着;因为老七对于渝闲说的话没有丝毫的反应,只是依旧沉默;
此时已是年节将近,在这片院里的菊花也都凋零;而那早已凋零的菊花,这在土里变得污浊不堪,早已腐烂而看不出原本的模样;或者说因为这浓雾的潮湿,这有些难闻的味道;
渝闲从说完第一句话之后,这也陷入了沉默之中;他实在是找不到该怎么说,与老七说冯氏四老那些所作所谓?还是指责冯氏四老做得不对,背叛家族?亦或是在哪儿扯什么是冯氏四老先动手,他渝闲是逼不得已?
这些都是废话,这事做了就是做了,没有对错;难道说你这宰了兄弟的父亲叔伯还希望通过那么些言语来取得人的谅解?或是以这份兄弟情谊比那血脉亲情更重要?扯些什么感情之类的玩意儿就当这事儿没有发生过?扯淡;
沉默,老七从始至终都没有出声说过什么;而面对着老七的沉默,渝闲并没有猜测那般的罪恶感,觉着有什么地方是对不起老七的;
这事本来就没有什么对与错;以他渝闲的角度,这身为家主要掌控家族是很正常的;特别是是冯氏四老对老爷子下手;只是看到老七的沉默,这有的却是心痛;因为渝闲知道,他与老七的那份兄弟情谊在冯氏四老死亡的时候就断了;而明明是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却又是这么多年的兄弟情谊,让人无言以对;
也不知道那时沉默了多久,也不知道老七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只是在渝闲发现只剩下他一个在这院子里的时候,那老七与秦爷都不见了踪影;
兄弟啊……
其实渝闲宁愿老七向他出手,或者说渝闲那般直接的就说出冯氏四老是他杀的,这本就是想着刺激老七向他出手的;而以渝闲的想法,老七向他出手,他自然不会就那般的站在哪儿让老七给宰了;渝闲只是想与老七干一架,谁生谁死不重要,要得就是宣泄这份彼此之间的情谊;
可是老七却什么也没有做,从始至终连句话都没有说;这让渝闲的感觉很不好,或者说很是压抑;
因此,这渝闲这次硬着头皮回来面对,却什么也没有解决;而这年过得也有些压抑,或者说看到老七那般的沉默,这怎么能够欢喜得起来;
山里的天气是很冷的,或者说至少比城市里要冷得多;所以呢,这原本应该是热闹的年三十的大年夜里,文黎紧紧的将渝闲拥着,因为她知道渝闲怕冷;
而实际上呢,这还是因为老七的事儿,这渝闲回来的这几天里都显得很沉默;而且总是一个人呆在一边,也不带文黎在这园子里或是周围的山上去逛逛;而文黎虽然随着大姐到处逛了逛,可是这没有渝闲在身边,没有那习惯的挽着她,总是感觉缺了些什么;
当然,这其实是渝闲有意的避开文黎,或是也不叫有意避开文黎,而是渝闲有意避开所有的人,只想一个静一静,或是想找个机会再与老七谈谈;只是这老七总是那般沉默,渝闲每次去找他,这老七也没有什么反应,或者说很顺从渝闲这个家主;
无论是渝闲去找老七,还是带着老七到外面逛逛,这老七都是那般沉默,却又偏偏是渝闲让他干嘛就干嘛;当然,在渝闲吼着让老七跟他干一架的时候,老七还是只有沉默;
逆来顺受的沉默,这让渝闲感觉很不好;而关于这些,其实这园子里的人都是看在眼里的,却偏偏又不知道该怎么去解决,只是黯然伤神;
在这过完年之后,渝闲决定带着老七去山城;
这要说起来,老七是冯氏四老唯一的子侄,可是这老七真正呆在他们的时间其实还没有渝闲来的多,或者说去山城的次数还没有渝闲多;
渝闲那时候受老爷子宠溺,这走哪儿都呆着渝闲的;而老七呢,只是偶尔那么一次会随着老爷子去山城,这更多的时候都是呆在园子里的;而那冯氏四老这按着规矩那一年也就过年的时候回来一次,这平日里都见不着人影;
特别是后来这几天,冯氏四老的异常被老爷子发现,这更是好些年没有回来了;而以老七来说,也是好多年没有见过了;这最后一次相见,那还是老爷子去世,这冯氏四老回来参加葬礼,或者说拆腾;
有时候想想,老七其实挺可怜的;明明这父亲就在世,而且这山城也不远,可是偏偏却如同园子里的其他无父无母的兄弟们差不多,这都是呆在园子里;
这次渝闲决定带着老七去山城,其实也是想让老七去看看他的父亲叔伯们生活了很多年的地方;虽然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用,或者说只是渝闲那喜怒无常的一时兴起;
而对于渝闲的决定,老七一如继往的沉默;或者说从渝闲回来这段时间以来,老七一句话也没有说过;
过完年之后,渝闲带着老七回了山城;当然,这不仅仅是老七;还有老八和老九;因为渝闲这次回来,本就是准备着要带几个人回山城去帮忙的;只是因为老七的原因,这年过得有些压抑,可是这正事儿还是得办不是;
回到南公馆之后,渝闲便带着老七在这南公馆里闲逛;也不知道是不是渝闲存心要刺激老七,这不仅带着老七闲逛,这还向个讲解员一般,对那些房间是谁住的,这处理事务又是在什么地方之类的;
只是这老七还是那般的沉默,似乎对于渝闲所说的一切都没有丝毫的兴趣,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对此,渝闲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只是这渝闲还是每天的都带着老七在这南山上闲逛,只是彼此之间再也没有了话语;
而这样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在那春暖花开的一天,渝闲习惯的找老七一起出去逛逛,却没有找到老七,也没有找到老七留下的任何东西,然后老七便那般消失了;
对于老七的消失,渝闲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可惊讶的;或者说这段时间以来,虽然这老七一如继往般的沉默,却也偶尔在老七那沉默之中看到那么些波动的眼神,那是在渝闲说起关于冯氏四老的某些事儿的时候;
以此,当渝闲带着老七逛遍了整个南山之后,这老七便消失了,渝闲并不感觉到惊讶,或者说是似乎是应该的;因为老七已经对他的父亲叔伯的生活有了一个了解,所以这是应该离开南公馆的时候到了;
或者说这整天的与那不共戴天的杀父仇人呆在一起,这样的感觉并不好;而之所以忍这么久,那只是因为他对自己的父亲叔伯们本就不了解,现在了解得足够了,那么还用得着再忍着与那杀杀之仇的人呆在一起吗?
而对于老七的离开,渝闲并没有动用手里的力量去寻找;只是说了那么一句:“时间到了就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