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天,已经有些炎热,谁叫这座城市有着火炉的别称呢,这夏季总是来得那么的快,甚至会给人一种错觉,这山城除了阴冷潮湿的冬季,就是热得喘不过气来的夏季;
举目四望,原本这座城市是那般的陌生,虽然这渝闲还是或者说曾经还是这座城市的实际统制者,也是他的领地;但是,真的很陌生,陌生得这都找不到要去哪儿;而那身上的伤,真的很痛,痛得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或许吧,渝闲这一路走得是挺丰富多彩的,可是这却是渝闲真正的第一次感到茫然,这天下之大却无容身之所;
夏季的夜雨总是那么的暴戾,倾盆而下的打得人生疼生疼的;而对于渝闲来说,这本就有些走投无数的茫然,再加上那虚弱不堪的身子骨,在这夜雨的浸透之下,算是沦落成了那街边上的落水狗,还真有那么点惶惶如丧家之犬的味道; ωwш▪ ttκa n▪ ¢ ○
或许吧,这都可以说得上渝闲自找的;或者说,从踏足江湖那一刻开始,便已经注定了这样的结局;而现实呢,却是现在这整个山城的江湖都在寻找他,其目的也非常简单,宰了这个曾经的侯爷而上位;
以此,那么些江湖里的朋友那是绝对不能去投靠的;倒不是说这江湖残酷得连那一个能够信任的人都没有,只是渝闲不会去冒这个险;因为他太过于了解江湖这潭水,明白在这样的时候那平常挺能够信得过的人,在这样的时候却未必还能够信得过;
可是在这若大的山城里边,渝闲却找不到一个朋友,一个非江湖人的朋友;但是,他要活着;不为别的,只是因为他们这拨人已经死亡得太多太多,特别是那一夜园子里遭遇袭击而导致那么多的人死亡,却仅仅是为了让他能够活着;甚至是就在眼前的时候,宋君为了让他能够活着,而选择自己去面对,所以他要活着,绝对不能死亡,至少不能现在就死了;
以宋君来说,她是长在园子里的,而且还是长姐;对于渝闲这个老爷子看重的继承人,那自然是视作亲弟弟一般,而且在这么些年的相处之中,那也确实是超越那血缘的亲情;以此,这作长姐的,那怎么着也得护着这个小弟不是;再加上在老爷子弥留之际,她还曾经誓言以性命相护持着渝闲,也算是她对老爷子的一种承诺;
而在这么年过来,那更是相那份亲情真正的融入到生命之中;同时呢,又因为这样与常人不同的家世*,也让她们将生死看得很淡,或者说在面对死亡的时候,虽然也是有着对于死亡的恐惧,但是那份情却足以战胜对死亡的恐惧;
或许吧,正是因为如此,在这么多年以后,渝闲变成了废人,而宋君却一直守着;而当这死亡来临的时候,可以那般决绝的将渝闲给护持住了;那怕是她自己就此死亡,却也完成了她的以生命相护持的誓言;因此,当冯敬宜跟渝闲在哪儿快要开打了都,那也是不管不顾的将渝闲给弄走;
为作长姐来说,对于渝闲这小弟的脾性倒也是清楚;知道这小子是个什么混蛋德性,这要不用些强硬点的手段,那还真无法将他给弄走,而真的这样的话,那只能是都死在那儿;两个人一起死,那是不如只死一个来得划算的;
而以渝闲来说,她自然也是知道他的大姐是什么脾性的;虽然是他同样是宁愿他去死也要让宋君活着,可是他却只是废人一个,跟本就无能为力;或许吧,正是因为渝闲知道宋君是要让他活着,所以才会跟那儿独自逃跑;
就渝闲扔下宋君而一个人逃跑来说,那还真是不愧于他现在的状态,废物点心一个;哪儿有在这面对死亡的时候只顾着自己逃跑的;但是,他也明白这是宋君让他走,让他活着;而在经历过那场天崩地裂的灾难,参与过处理数以十万计的尸体之后的他,也有真正懂得什么是生命;
或者说,那真正改变渝闲的,其实就是他参与过的那处理数以十万计的尸体,让他真正的看到了什么尸山血海,那绝对不是那么些乱七八糟的江湖杀戮可以比拟的;以此,他或许真的变得很懦弱,为了活下来而什么都可以做得出来,甚至是可以抛下宋君这样视其为长姐更如母亲的亲人;
只是这要换个说法的话,渝闲变得这般的懦弱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或者说,他们所失去的人儿已经足够多了,这能够多活下来一个,那便是多挣一条人命;以此,这无论是渝闲懦弱也好,贪生怕死也罢,亦或是懂得宋君的想法,反正这渝闲是一个人逃跑了;
要活着,要好好的活着;这是宋君在渝闲跟那玩自杀的时候跟那儿一边狠揍着他,一边哭着对他大声嚷嚷的话语;所以他要活着,还要好好的活着;
在面对着这举目无亲的熟悉而陌生的城市里,渝闲终于是找到这座城市里唯一可以收留他的人,小鱼;
当渝闲找到小鱼的时候,小鱼还是那般极为热情而真诚的接待了他,也收留了他;或许吧,在小鱼那般热情而真诚的面前,看着那憔悴的模样,这渝闲的心里其实挺不是滋味的,因为他觉着小鱼这样对他,而他呢却什么也没有对小鱼说,偏偏在这样的时候,那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差池,这可都是会出人命的;
而在小鱼那般真诚的将渝闲视作朋友一般的收留时,却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危险;或许吧,就是她知道,那依然会收留渝闲的,因为他们是朋友;只是渝闲这个混蛋却显得有那么些不够坦诚,什么也不说,就那么的呆着;
或许吧,是苍天怜悯,也或许是那好人好报;当然,不是说渝闲是个好人,这个混蛋那可是罪恶滔天的混蛋;而是那小鱼是个好人,所以呢虽然是在那不知道自身危险而只顾着朋友的情况之下,甚至是有那么些江湖人在他们所居住的附近乱窜,却并没有找到他;
那也是渝闲第一次对于不是他们这拨的人产生了那只有对友人才有的信任感,或者说这也有些其他的情愫在里边;只是那时候的渝闲这日子着实有些艰难,或者说在小鱼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帮着他好几次的逃过了杀身之祸的时候,也是有那么些感觉到有些不对;
或者说是在这样的时候跟那儿扯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那也是挺凶险的,亦或者说只会连累着小鱼,也或许是因为总是在同一个地方躲过追杀会容易被人给堵住,也有可能是因为他还有那么点心,觉着这样欺骗一个朋友是不对的,继而产生一丝的愧疚,所以这决定再次的离开;
实际上呢,除开渝闲跟那儿觉着是有些不对的,也是有些对不住小鱼之外,其实也是在那时候有一位朋友邀请他过去玩,只是那其实只是一句玩笑而已,不过呢他却当真的了,也可以说是那时候的渝闲真的是没有地方去了,而又不能连累到小鱼,再加上那时候的小鱼本身也是有着那么些麻烦事给缠着,总之呢这渝闲是离开了,而且还是不辞而别,因为他着实不知道该怎么去告别;
以渝闲来说,那时候的他还真的算是走投无路,明知道那只是一句玩笑而已,却也死不要脸的过去了;或者说,那所谓的朋友,其实是他在学校时的同学,只是这中途退学;也可以说是在渝闲刚进校园时还挺有那么些好奇的兴致时所认识的人,却并没有真正的视作可以说生死相托的朋友,只是出于那么些算是朋友,而偶尔有着联系的;
渝闲离开了山城,去到朋友哪儿;或许是因为他们与江湖没有半点的关系,所以呢这过去之后,那日子倒也算是平静;只是在被发现他没有了丝毫力量的时候,也算是敷衍着给带了过去,而没有说明其中具体是怎么回事;或者说,这也是为了朋友,不能再去连累他们;
只不过呢,虽然是渝闲跟那儿什么也不说,可是这作为朋友的还真是够意义,真正的将他视作兄弟一般;
以那时候的渝闲来说,那还真的可以算得上身无分文的;以此,在过去之后,那吃住完全是靠着朋友的,甚至每天还给他零用钱,而在渝闲离开的时候,那连路费都是朋友给的;而这渝闲呢,很明显的是不够意思的;因为他在那儿住那么久,还跟那儿白吃白住的,这连句谢谢都没有,甚至连与朋友一醉都没有,还跟那儿扯什么戒了;
按说,与朋人这么些年都没有聚在一起了都,现在好容易的相聚,那怎么着也得共醉一回吧;可是这渝闲呢,却跟那儿故作矜持的说戒酒了,现在滴酒不沾;这不是瞎扯淡吗?一个长年酗酒烂醉的人能那戒掉酒吗?
渝闲在跟那儿瞎扯淡,可这作朋友的却是绝对够意思的,并没有因为渝闲在那儿扯着淡的说戒酒而心生不快,反倒是顾及着渝闲身子骨的伤势,跟哪儿悉心照顾着的;有时候想想,渝闲这个混蛋的运气还真不错,这从来不去相信别人的,居然还靠着这小鱼与另一个的两个非江湖中人给让他活了下来,也不知道这算怎么着的事儿;而渝闲呢,也算是在朋友这般的悉心照料之下,那整个夏季过得倒也还算是平静,同时也好好的养着伤;
渝闲的那个夏季看着是过得挺平静的,当然这得除开那心底的悲痛;因为就在他离开山城之后不久,这就收到宋君去世的消息;实际上呢,那个电话是冯敬宜打过来的,也只有那么一句话:大姐走了;
对此,渝闲并没有立即返回山城,也没有去送送大姐;同时,他也知道了春季里的那一场大火的情况;人道是水火无情,一场火烧掉了他的家,真正的家,给他温暖,给他依靠,也是他一切自信来源的地方,而在这夏季的一场洪水,连那残垣断壁都洗去,仿佛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般;
或许吧,从那一刻起的渝闲在这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了亲人,甚少在这片天底下再没有了亲人;不过呢,渝闲在收到这些消息之后却没有哭,也没有借着酒精而酗酒烂醉的发泄,有的只是沉默,因为这时候的他已经痛得到不能哭了都;
而比之于渝闲悲痛得都不能哭,却也算得上是相对平静的生活来说,在这个夏季里的江湖人却是难熬的,或者说是借着冯敬宜的口而得知渝闲已经变成了废人一个,而且还离开了山城;以此,这山城的那帮官僚,或是那当朝相爷,这也就不用再去顾及那么多,开始着手清洗江湖,也就是那官方所说的震惊全国的打黑除恶;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人们常说的因果报应,或者是江湖人注定的结局;在那个夏季里所开始的所谓的打黑除恶,这力度倒也着实是有够狠的;
以冯敬宜这才接手南公馆的势力,紧跟着就是那头一个被下手的目标;这也算是跟那儿逼走渝闲之后,自食其果的留着顶雷;不过呢,这冯敬宜那也不是任人宰割的主儿,这看着势头不对,立即就跑了,也算是落得苟延残喘吧;
只是这冯敬宜跑掉,其他人却没有这般的幸运了都,或者说是那相爷预谋着这么多年了都,这要不出那么一口恶气,这着实是不甘心;以此,那帮江湖人算是倒了霉,跟着成了随葬的牺牲品;
不过呢,就实际上来说,这南公馆的主子们给溜掉了都,那么所谓的打黑除恶,那不过就是一场闹剧,虽然是那帮平民看得热闹,而实际上不过就是做个面子工程;当然,这渝闲与冯敬宜两个南公馆最后的主子给跑掉了,可是那南公馆门下的势力却没有能够跑得掉,被一雪而空,甚至是连那南山上的南公馆都给一把给烧得个干干净净,甚至是还跟那儿做了什么什么旅游项目,实际上就是将已经给烧毁的南公馆连那最后的残垣断壁都给清理个干净,让那么些人知道,这南公馆是彻底的完蛋;
以那时候那帮官僚的所作所为来看,那样干净彻底的抹杀掉山城曾经有过南公馆这样一个实际统治这座城市的江湖势力的行为,那确实是很有力度的;以至于这后来的江湖人,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过南公馆这个字号;当然,这也是因为在那个夏季里,将那帮老江湖给打得是伤了元气,没有人再提起,或者说只是自己个儿想想那曾经的江湖,做个念想而已,而不会去灌输给后来的江湖新人什么他们江湖所谓的曾经的辉煌;
不过呢,这江湖是不可能消失的,只是那么些人不在了而已;而在那个夏季之后,那曾经连参与争斗资格的小混混儿们,却也是借着机会活了下来;所谓只要活着就好,就算是那曾经敢底层的小混混儿们,只要是活了下来的,当老江湖人逝去的时候,这变摇身一变的成为所谓的江湖大豪,也就是那什么小妖变大怪;
在那个夏季里,这似乎不仅仅是江湖里折腾得热火喧天的,就连那官场也是热闹非凡;或者也可以说是这相爷真是憋着那口气太久,这不仅仅是要除掉南公馆这帮江湖势力,就连那与南公馆有关的官员也得一并除了;可是以南公馆那曾经在山城的地位,那与南公馆有关系的官员就多了去了,特别是那帮警界的人物;
或许吧,相爷真的是憋屈啊,所以呢跟那儿是不管不顾的,将大批的官员给弄到,特别是警界里的人,那更是迁怒范围极广,将那么些稍微与南公馆有点关系的官员都给弄倒,也算是狠狠的出了一口气来着;
不过呢,以后来的形势变化来说,相爷那倒是有些过于迁怒,也可以说是有意而为;只是在那个夏季里,却没有人能够看得出来;无论是那帮官僚还是平民百姓,都对那所谓的打黑除恶而拍手称快;
对于那帮官僚来说,这有人倒了,那么自然就得有人上位,那也就是他们的机会,所以呢这倒也算是在有些胆战心惊的同时也是有着狂喜的,因为那倒下的官员太多太多,那也意味着他们也可能倒下,可是也是因为倒下的官员太多太多,那么也是他们上位的机会;所谓玩得就是个心跳,那还真就是这帮官僚的真实感觉;
而关于平民来说,那就简单多了;那无论是贪官污吏还是黑恶势力,这只要是被打倒,那他们就都高兴,或者说这不要钱的热闹,那不开白不看,看了也白开;因为他们与这些东西的关系不大,反正就那样了都,老百姓只要能吃馆穿暖,那就没事儿了的;
而在那个夏季的江湖或是官场都演着大戏,平民那也是看得很是热闹的时候,关于渝闲这样的曾经的江湖大鳄却只是窝在那么个平民世界里冷眼旁观;不过呢,也正是因为他那样的冷眼旁观而不去瞎掺和,倒也算是不幸中的中了头彩,也让他拥有了更多需要活下去的理由,或者说是让他能够活着的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