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玛,你个老东西,刚刚居然敢跟我演戏装病,就是为了现在耍流氓,攻我个措手不及?
我正要还手,老头子已经放开了我,还顺道帮我把衣领拉了回去。
好小子,闪得够快的呀!
人家都已经放手了,我也不好再还手,一口气憋在心里不上不下的,气得我不好过。
“你的封印破了?你在外面遇到了什么?”老头子激动地开了口,直戳我的雷区。
我心头一惊,原来他刚才拉我衣服,是想看这个。
“你看错了。”我当然不会承认,只好装傻。
“我看错了?要不要我再扒你一次衣服看看?虽然只有很小的一个角角显出来了,但老头子我还没瞎……”老头子狠瞪了我一眼,嚷嚷起来。
我有点惊讶,完全没想到老头子会这么激动,“那是我新做的纹身……“
……
这真是个新奇得出类拔萃的借口啊!
“你觉得我会信吗?”老头和我都觉得头顶有乌鸦飞过。
“你的封印是你自己解开的,还是被别人破了?可是除了你们家的人,这世上应该没有别人会解这个封印了。你人在这儿,说明你肯定没有遇到家里人。可是,你花了这么大代价,才搞成这个封印的,如果不是遇到了九死一生的情况,你肯定不会自己解开封印的……
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你这次出去究竟遇到了什么?是**烦是不是?看到你拿着烂了的赤佛来找我修复的时候,我就猜到了点儿,不然,怎么可能连护身法器都烂成这样了……"
看来老头子是真的很担心。
“唉,老头儿,你冷静点,事情没你想得那么糟糕,你别瞎担心了,真的。“
“这还不糟糕!你都……”他又咋呼起来。
我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老头儿立刻知趣的闭了嘴,且听我怎么说。
“赤佛不是我弄坏的,是我一个朋友,他命格挺奇怪的,八字轻到我都算不出来,阳火也很弱,所以特别招那些东西,之前他遇到一个自杀的女鬼,在七七回魂夜那天上他的身,赤佛才坏的。至于这个封印……”我停了下来,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老头子在这里开当铺,不是因为没有更好的出路,虽然我整天叫他老神棍老神棍的,其实他还是很有本事的,只不过表面上装傻罢了,他这样其实也有大隐隐于市的意思吧,看他平日里的做派,也是极想过普通人的生活的样子。若自己告诉他那些事,不就违背了他的意愿,又让他陷入灵界的事里来了吗。
最近我身边频繁发生灵异事件,虽说是因为季子春的缘故,可还是让我有些不安,总有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要知道,世界上飘散的灵体何其之多,但是真正与人界发生关系,对人界产生影响,被人称之为鬼的,其实很少,不然怎么灵异事件始终都是个例、特例呢。
我这才入学一个多月,就遇到了这么多诡事,不管是事件本身,还是就那么恰好被我碰上的时机,都很值得怀疑,就好像冥冥之中,有只推手,在把这些事情往我身边揽。
我无法解释自己的这种莫名的不安从何而来,只能归于完全不靠谱的第六感,但是我不想冒这个险,把更多的朋友牵涉进来,特别是在我本来就没有几个朋友的情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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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快拿定了主意:
”我之前被一个怨气挺大的碎灵上了身,可能一时间体内的能量太多了,超过了封印的承载极限,被撑出了裂缝,应该被灵力滋养几天就好了……”
我跟老头子说得半真半假,按照他本身缺心眼的性格,应该会相信的。封印应该真的是被鬼上身的时候遭撑得薄弱了,不过裂缝应该是我的魄被吸入黄泉之眼的时候出现的,加上后来还频繁的调用灵力,施展法术。
“真的吗?”
“是真的。”
老头儿盯着我看了许久,见我态度十分坚决,半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知道他再多说什么都没用了,明明知道我没有说真话,也只好在此打住了,不再继续纠缠,
什么被个碎魂撑着了?你丫花了这么多心血,偷了家里三个法器,摆了天地人三才阵,又用自己拿心血辛苦养了二十年的灵器摆了个逆三才阵,最后还跟只野狼结了灵魂契约,用了破军的灵作为守阵,像这种逆天的阵法,会被区区一个残破的灵魂撑破?骗鬼去吧!
老头子已经在心里把我翻来覆去的鞭笞了个体无完肤,脸上却摆出个半信半疑,好像信了李期的话,又好像觉得李期在忽悠他的模样,躬身把赤佛从地上捡起来,丢我怀里,接着拿乔的把眼一闭,嘴一撅,头一扭,摆出一脸“我很不开心”的表情,没好气的说:“哼,你爱说不说,不说拉倒,老子可不爱拿我的热脸去贴你的冷屁股呢,你慢走,不送啊。”然后送我个后脑勺做道别礼物。
嘿,这小老头儿,有意思啊,给我耍脾气撒上娇来了,这是在以退为进吗?我偏不接你的招。
“那好,那我走啦,拜拜,过阵子再来看你。”我随手把赤佛塞进背包里,又在包底瞎摸了半天。
“快走吧快走吧,过阵子也别来啦!我不乐意见你……”
“成!您啦说了算,不乐意见我就算了,我以后也再不来了,这个呀……”我掏了半天,终于掏出了个成人拳头大小的土陶瓶,往柜台上面一摆:“这是我出去玩儿的时候,从一个乡下的小镇淘来了,我闻了闻,少说窖了该有四十多年了,就抢到这么一小瓶,多了没有,您老省着点儿喝。”
老头子用余光瞄了瞄桌上的土陶瓶,就猜到里面是什么了,别说,这小子还真有心,知道老头子没别的爱好,就好这一口,出去玩儿还知道给老头子捎东西回来。
老头儿年轻的时候,也没少因为着黄汤坏过事儿,那什么因为喝多了,莫名其妙帮朋友做了担保,给自己惹了一身高利贷,最后被逼得远走大西部躲债,还有那什么唯一一次起了邪念,想去摸两件明器把债还咯,结果壮胆酒多喝了两口,差点没把老命陪在那里……
这么多喝酒误事的经验,还是没让他把这口儿戒掉。
可没办法啊,他老头子一生没什么大抱负,所以没什么欲望,就对这口啊贪得不行,怎么都戒不掉,以前就有朋友说过他早晚得死在这酒上。
死就死呗,人生短短数十载,活到满不过多活几十年,要是不让他喝酒了,拿多出来的几十年还有什么滋味,还有什么活头,不如不活了。
他馋虫都已经爬到舌头尖尖了,真想立马端上陶壶来上一口,可他还是喉结上下耸动着,僵坐着没有动,自己刚还跟李期拿乔呢,哪能他给瓶酒,自己就把架子放下了啊,无论如何都要等他走了再喝,于是只能不停的咽着口水,偷偷用眼睛的余光不停的瞄着那瓶子酒。
忍住啊忍住,你忍得住的,老头儿不停的给自己打气。
终于听到李期掀帘子走人的声音了,老头子长舒了一口气,用闪电般的速度转身,抄起桌上的瓶子,一掌刀削开瓶口的泥封,对着瓶口飘散出来的香气,贪婪的深吸了一口,那香气,让他瞬间飘飘然了。
太香了,五十年以上的陈酿女儿红啊,李期这小子真没眼光,什么才四十年。
老头子小心的把瓶口凑到嘴边,在贪婪的欲望灼烧,想要饕餮狂饮,又怕一口把它喝光了的不舍的矛盾煎熬中,小小的抿了一口酒,然后舒爽得闭上眼咂摸起味道来。
“我说……”我突然折回头,掀帘子进去,把一脸满足相的老头子吓得一个激灵。
老头子尴尬的收起刚刚的一本满足,假模假样的坐直身子,一本正经的问:“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装得好像刚刚那贪食的模样根本不是他。
嘿嘿,我心中好笑,但怕他面子上挂不住,脸上也配合着老头子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没什么,就是回来问问你想不想收个徒弟,你年纪也大了,要不要养个土徒弟给你养老送终?我这里有个资质不错的孩子,天生阴阳眼,灵力也不错……就是嘴碎了点,吵了点……”
“送终?”老头子掏了掏耳东,怀疑自己听错了,他虽然看起来显老,但他才六十出头呢,离死还远着呢。
老头子活了:“送个屁的终!给老子滚!”
我嘿嘿讪笑了一声:“不收就不收,生什么气啊,别徒弟还没收,就自己把自己气死了……”
一个看不出模样的木雕摆件直朝我额头飞来,我赶紧侧身躲过,掀帘子走人:“我真走了。”
“等等,回来。”
“嗯?”我身子在外面,只把脸伸进铺里。
“资质真的很好?那改天带过来给我看看……“老头儿扭捏的说,这么快自己打脸,还是有点不好意思:”还有,这酒不错,谢啦。”
“不谢,喜欢就成,我真走了,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