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鋆显些要抓狂了, 他发现自己离开的这些日子里,浅浅的脾气明显的见涨了,以前的她小鸟依人, 娇弱楚楚, 自己说啥她就是啥, 怎么几日不见, 她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吗?
沧海鋆的心里一边打着疑惑, 一边寻思着留下来过夜的办法。
“浅浅,你想不想知道六哥和暗香的事?”沧海鋆笑眼咪咪的,挖着陷阱。
水清浅听他这么一说, 又想起暗香受的那么多年的委屈,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 愤愤的说道:“哼!那个负心汉, 千万别叫我见到他, 否则我见一次打一次。”水清浅挥舞着小拳头,一脸的愤怒, 说完还若有所思的盯着沧海鋆打量良久,好像在计划着什么。
见一次打一次,那可是六哥啊,要不要这么狠?
沧海鋆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浅浅该不会是要他引六哥出来挨打吧?这可不行, 看来这个误会要尽快的解释清楚才行:“浅浅, 你想不想知道六哥全部的事情?还有, 六哥为什么会那样对待暗香?”
“不想。”水清浅十分干脆的答道, 她对那个负心汉没有什么好感。
沧海鋆一听, 也不气馁,再接再厉的说道:“浅浅, 这其中可是关系复杂,另有隐情,你真的不想知道?”沧海鋆诱惑着,势必要让她跳下陷阱。
“没兴趣......”水清浅的语气明显弱了,一双大眼睛眨啊眨的,隐藏在心底的好奇心慢慢的冒了上来。
沧海鋆见此又加了把劲:“浅浅,这件事跟为夫有关哦,真不想知道?”
水清浅面露为难之色,是听呢?还是听呢?还是听呢?她的心里做着天人交战。
“来,浅浅,我们去床上慢慢讲。”沧海鋆抓住时机,搂着小妻子来到床边,两人一同躺下,盖过棉被,跟她说起了六哥平王的事迹。
这一夜,沧海鋆成功的爬上了娇妻的绣床,搂着美人美美的做了一个好梦。
自古朝堂江湖互不干涉,但是几年前,江湖的武林盟主南宫磊,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就莫名其妙的失踪了,武林人士翻遍了绿林帮派、三山五岳也没有找到他的踪迹,于是便把目光对准了朝廷。
天机阁,独立于武林与朝堂的特殊存在,一枝独秀,我行我素,身为香饽饽的它向来是两方拉拢的对象。二十年前,天机子途径帝都,言道看中了沧海鋆与沧海明月的资质,收他们为徒。这两个天之骄子出身朝堂,难免有私心,欲把天机阁收为己用,以此作为据点来培养大批的势力。
沧海鋆曾经有意无意的试探过天机子的态度,而天机子不晓得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装糊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由着他们俩胡闹。经过几年的发展,他们的势力初见成型,成立了弯月楼。
弯月楼,七年前成立于沧海西南的不周山。在外人眼中,它是一个脱离于天机阁的独立门派,主要负责情报的收集,不管你是谁,只要出得起钱,什么样的情报都是手到擒来。挂名楼主叫沧月,凭这个名字,世人皆认定她是一个女人。
真正的弯月楼是一个以天机阁为依托的庞大机构,下设许多分支,它主要设有三大机构,沧海明月主管的情报,沧海鋆负责的商业,而沧海锦隐在暗处,主攻暗杀。
几年前江湖人士不知受了什么蛊惑,一度蠢蠢欲动,对朝廷发起了大大小小的挑衅,沧海锦虽然把几个带头滋事的人给处理了,但险些暴露出自己的身份。若是被那批江湖人得知朝廷派人来暗杀他们,非得掀起轩然大波不可。
为了维系两方的稳定,更是为了弯月楼的长久发展大计,沧海锦主动向皇上请旨,娶了正妃,要了西境的封地,这件事才算是暂时压下了。后来沧海锦回到封地,又纳了西境的两个权贵之女为侧妃,那批江湖人的目光才彻底从他身上移开了,认定他只是一个靠政治联姻来拉拢权势,以此站稳封地的普通的朝廷王爷。
孤独的烛光透过轻柔的纱帐照映到床上,将两人包裹在朦胧的光晕中。水清浅听着沧海鋆一口气讲到这里,脸色明显的放松了下来,没有了先前要痛揍沧海锦的架势了。
沧海鋆抓住时机,抱着小娇妻问:“浅浅,六哥是有苦衷的,原谅他好不好?”
水清浅虽然体谅沧海锦的苦衷,但是——
“但是六哥毕竟娶了别人,我不能......”水清浅的心里面仍有疙瘩,她不能把暗香嫁给六哥,委屈她与别人共事一夫。
沧海鋆轻叹一口气,他就知道小妻子没那么容易妥协,当下又说出了原委:
沧海锦的正妃是已故的靳老将军的孙女,靳萌萌,将门虎女,行事洒脱,不拘小节,奈何她偏偏爱上了一个文弱的酸秀才。她的父亲靳世勋看不上那个穷小子,欲要棒打鸳鸯,而靳萌萌抵死不从,背着父亲私下里与心上人暗通曲款,偷尝了禁果......
“偷尝了禁果是什么意思?”水清浅的好奇宝宝又冒了出来,不合时宜的开口,打断了沧海鋆的话。
“呃......”沧海鋆被呛了一口气,他要怎么解释这个意思?想了半天终于找到了合适的说辞,“就是夫妻间才能做的那档子事。”
“哦......你继续说。”水清浅发觉自己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赶紧转移话题,表情不自然了起来。联想到之前两人的那种行为,她微微红了脸。
若是放在以往遇到这种情况,沧海鋆肯定会逮着机会逗弄小娇妻一番,奈何今晚还有正事要做,暂且饶过了她,接着讲起了沧海锦的事。
靳世勋得知女儿做出这种有辱家门的事情之后,一怒之下急火攻心,晕厥了过去,醒来后直言要把靳萌萌赶出家门,与她断绝父女关系。
就在父女俩闹得不可开交叫的时候,沧海锦找上了靳萌萌,两个人达成共识,合演了一出假成亲的戏码。八个月后靳萌萌生下一男婴,又过了一个月,沧海锦安排她与心爱的人离开了帝都,自此两人隐姓埋名,过着粗茶淡饭的日子。自此半年以后,备受平王宠爱的靳王妃难产,母子皆亡。
沧海锦的平王正妃位置空缺,他的两个侧妃,一个姓王,另一个姓李,她们都出身于士族权贵之家,向来不是安分的主,均把目光放在了正妃的位子上。之前沧海锦宠爱王妃,夜夜留宿在靳萌萌房内,两位侧妃进府将近一年还一直保留着完璧之身,现下眼见时机到来,皆是使出浑身解数来讨好沧海锦。
奈何沧海锦荤素不吃,雷打不动,于是她们便转变策略,既然得不到这个男人的心,那就要得到他身边的那个位子。两个女人想通了,又相互排挤了起来,一时间勾心斗角、陷害挖苦、嘲讽戏弄不断。而沧海锦巴不得她们闹起来呢,闹得越大越好,从来不插手,由着她们乱来。
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李侧妃带着沧海锦冲进了王侧妃的房里,来了个捉奸在床。原来王侧妃入府一年得不到夫君的疼爱,百般寂寞,春心荡漾,私下里跟王府内的一个侍卫好上了,二人干柴烈火,行了那苟且之事。
沧海锦问也不问,直接将他们拉出去仗毙了。
就在李侧妃异想天开的幻想自己坐稳正妃位子的时候,王侧妃的娘家人找上了沧海锦,言道王侧妃是被人设计陷害的,要一查究竟。沧海锦分析了下事态的严重,点头应允了。
这件事查来查去就查到了李侧妃的头上,沧海锦怒不可解,当下把她休回了娘家。回到娘家的李侧妃顶不住人们的白眼议论,承受不了打击,一根白绫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这件事发生后,李王两家算是彻底的撕破脸皮了,斗争不断,互相打压,渐渐地两个家族斗了个两败俱伤,而沧海锦看准时机及时的跳了出来,出面为两个亲家收拾完烂摊子,自此平王在西境的势力才算彻底牢固。
“六哥好样的!”水清浅听完沧海鋆的讲解,对沧海锦的误会消除,心里也释怀了,只要沧海锦一直忠于暗香,她不会太过于计较他曾经的那些过往。
“浅浅,你原谅六哥了?”沧海鋆再三确认。
“嗯。”水清浅给出了肯定了回答,毕竟暗香的幸福最为重要,那些陈年旧事就让它随风而逝吧。
想起沧海鋆之前讲的那个故事,身为一国公主的水清浅责任心涌了上来:“对了,那些江湖人后来怎么样了?还在找朝廷的麻烦吗?”
沧海鋆响应妻子的提问,接着娓娓道来:
虽然排除了沧海锦的嫌疑,但是那批江湖人不甘心就此罢休,找上弯月楼要一个说法,究竟是谁杀了他们的头领。弯月楼正愁没人收拾他们的死对头呢,当下来了个顺水推舟,将矛头指向了暗夜门。暗夜门先前也是一个靠贩卖情报来赚钱的门派,两个门派算的上是同行,曾一度屈身并列于情报服务业的前沿,那时的两方人马没有多少交集,更谈不上什么矛盾。
但是异军突起的弯月楼,凭借强大的后台支持,很快就超越了暗夜门。这时矛盾初现,暗夜门时不时的就来找茬,奈何实力不如人家,多次挑衅皆是无极而终,他们也渐渐失了热情,最终被逼转行,做起了杀手刺客的生意。
根据弯月楼的官方调查结果显示,暗夜门下设四大堂主,其中有一位姓方的是某个朝廷大员的私生子,他为了给父亲铺平仕途道路,动用手下人残害了一批政敌,还血洗了几个大家族。不但如此,他还联合了几个二流的门派,打着寻找失踪的武林盟主的旗号,挑衅地方官员,欲以取而代之,壮大家族声势。然而,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的恶劣行径不小心被某个合伙人得知了,他害怕事情传扬出去,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一众的门派首领都给解决掉了。
一帮子的武林人士听闻,觉得有道理,暗夜门本来就是做杀手生意的,暗害几个门派首领根本就不在话下,于是纷纷将矛头对准了暗夜门。
暗夜门的门主一看这批人来势汹汹,暗道情况不妙,当下撇清关系,识时务的将姓方的堂主给拎了出来,任由他们处置,这件事情才算是彻底的告一段落了。自此,弯月楼的形象一度高涨,备受武林同道的尊重,与各大门派都建立了友好的关系往来。反观暗夜门,他们的声誉一落千丈,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艰难,最终毫无意外的垮台了。
江湖与朝堂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但是南宫磊仍旧下落不明,江湖人还在寻找他,弯月楼自告奋勇揽下了这个重担。
直到许多年以后,沧海鋆携妻出游,有缘结识了一对夫妇,后来又得知他们就是失踪的南宫磊与其夫人,然而那时却是为时已晚,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当然了,这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