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花逐烨免了水清浅在香榭丽舍的一切事务, 好让她专心地陪伴楼主。水清浅起初不肯,曾反驳过几句,但都被东方花逐烨劝回去了, 他说她与楼主分开已久, 要好好团聚团聚, 至于学堂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不用她操心, 自会有人来处理,再者说了,她早晚要随楼主离开水城的。
千说万说, 水清浅最终妥协了,至于她的那位夫君大人——睿寒, 这一睡就睡了个一天一夜。
“娘娘, 爹爹怎么还不醒?”大宝趴在沧海鋆身旁, 眨巴着好奇的大眼睛直打量,这个人就是爹爹哦!他有爹爹了, 但是——
“娘娘,爹爹长得好丑。”小宝嘟嘟着嘴巴抱怨,一脸嫌弃的样子,哎,太丑了, 太丑了!
“呃——他——爹爹是——是太累了, 所以看起来比较丑。”水清浅寻找着借口, 话说她的夫君大人可是标准的美男子, 但是眼下这副胡子拉碴的样子, 看起来还真是——丑啊!
“等爹爹不累了就变好看了吗?”大宝想当然的以为。
“嗯,娘娘好像是这么说的。”小宝表示赞同。
“娘娘, 爹爹是干什么的呀?”大宝问
“好像是......做生意的。”水清浅也不是很清楚,听东方花逐烨叫他楼主,应该是哪家酒楼的老板,吧?
“娘娘,爹爹叫什么啊?”小宝问。
“爹爹叫睿寒,睿智的睿,寒冷的寒。”
“爹爹是不是赚了很多钱呀?所以回家了?”大宝又问。
“呃——是的,爹爹赚够了钱,来接大宝和小宝回家了。”
“接我们回家?这里不就是我们的家吗?”小宝疑惑了。
“大宝和小宝有两个家,这里是娘娘和太爷爷的家,还有爹爹的家,以后大宝小宝要回爹爹家的。”
“娘娘,爹爹的家在哪里啊?”大宝问。
“在帝都,那是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帝都?那是什么地方?听起来好好玩哦。”小宝好奇了。
“那里很大,比水城还要大,那里有好多好多的人,好多好多条街道,好多好多座房子,那里住着皇帝,住着大官,他们出门做轿子,而不是划船,他们骑马狩猎,而不是游水钓鱼,他们......”水清浅想象着帝都人的生活,将她所知道的说了一个遍。
“娘娘,帝都好好玩,大宝要去。”
“等爹爹醒了就带大宝和小宝去帝都玩。”
一家四口其乐融融,偏偏欧阳振东不识时务地前来煞风景:“大宝小宝,该去学堂了。”
“呃......太爷爷,我们想陪爹爹,爹爹还没有醒......可不可以——”大宝小心翼翼地开口。
“不可以!”欧阳振东一口否决,他对睿寒那家伙很有意见,十分的有意见。四年的时间抛下水儿母子不闻不问,如今倒好,回来跟他抢人了,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太爷爷——”小宝也想争取留在家里,但是刚一出声就被欧阳振东瞪得没了下文。
“大宝小宝,爹爹还要睡觉,你们先跟太爷爷去学堂好不好?”水清浅看出欧阳振东的别扭,识时务地顺了他的意思,至于以后的事,慢慢来吧。
“娘娘......”
“娘娘......”
大宝小宝不情不愿地吱呀一声,磨磨蹭蹭地拿起书包,慢吞吞地移动脚丫子。
“大宝小宝早去早回,回来爹爹就醒了。”水清浅哄着儿子们。
“真的,我们回家爹爹就醒了?”大宝眼睛一亮。
“真的,娘娘保证。”水清浅打了包票,心里祈祷床上的男人赶快醒过来。
“哥哥,我们快走,快走吧!”小宝拉起大宝的袖子,两个兄弟急匆匆地跑出去了,他们要快点儿去学堂,快点回家看爹爹。
欧阳振东目的达成,看了眼依旧沉睡的孙女婿,哼哼两声,也走了。
真是个别扭的老小孩!水清浅弯起嘴角,失笑不已。
“嗷嗷——”两声,大雪和小雪醒过来了,第一时间窜到沧海鋆身上,在他肚子上胡乱地蹦跶一阵,然后窝在他脖颈处,用湿漉漉的舌头招惹他的俊脸,叫他从睡梦中脱离出来。
“嗯......”脸上的异样触感迫使沧海鋆蹙了蹙眉头,然后不情不愿地睁开了双眼,两只雪白可爱的狐狸闯入视线,他微微一怔,这是——
“珠珠?鋆鋆?”沧海鋆云里雾里的绕了好一会,突然间身体一僵,机械地转过头来,看到了梦里梦外的佳人。
“浅浅,浅浅,浅浅......”又是一声声的呼唤,停也停不下来。沧海鋆伸手,想要触摸朝思暮想的佳人。
水清浅上前紧握住他的大手,用真实的触感告诉他,她在这里,她一直都陪伴着他:“睿寒,我在,我在......我一直都在,这不是梦,这是真的。”
沧海鋆拉着她的柔荑放到嘴边亲吻,将无怨无悔的爱恋传递给她。
“睿寒,你不要这样......好奇怪......好......”羞涩。水清浅缩回小手背在身后,死低着头,不敢看他,脸颊火辣辣的发烫。虽说他们是夫妻,孩子也有了,最亲密的关系都发生过了,但是——她还是不自在,可能跟她失忆有关吧?
“浅浅,你怎么了?”沧海鋆不明所以,坐起身子,瞬间大雪小雪从他眼前弹跳开来,扑棱着一把大尾巴,堂而皇之地嘚瑟显摆。
“它们是——九尾天狐?”沧海鋆瞪大眼睛,不可置信,谁能料到当年他在雪山上无意中遇到的两只小不点儿居然是九尾天狐!他是撞了什么大运,偏偏捡到这么一对神兽?
“对啊,大雪和小雪就是九尾天狐,传说中的上古神兽,九尾天狐!”水清浅自豪地宣布,随手抱起一只朝眼前的男人炫耀,看着他那副吃惊的样子,她心里颇有成就感。
“大雪小雪?它们不是珠珠和鋆鋆?”沧海鋆抓过另一只,仔细观详,看看这里,瞅瞅那里,良久纳闷地喃喃自语,“奇怪......明明就是珠珠,怎么会?”
沧海鋆想不明白,便干脆不再想了,丢开小雪满腹心思又回到佳人的身上,他伸出手冲水清浅微微一笑:“浅浅,来,让夫君抱抱。”
水清浅不动弹。
“浅浅?”沧海鋆疑惑地看着她,“怎么不过来?”
水清浅站在原地仍旧一动不动,看得沧海鋆想要抓狂:“浅浅,你再不过来,夫君可要惩罚你了!”说着就要起身下床,一脸威胁样。
这话一出,水清浅的身子微微一晃,然后抱着大雪慢吞吞地走到床边,却被他一把拉近怀里,胡子邋遢的脸凑过来,眼看就要吻上了——
“嗯......睿寒,有件事......我要先告诉你。”水清浅挣扎着闪躲他的攻击,然后猛的一个用力逃出魔掌。
“浅浅,你到底怎么了?”沧海鋆心里有不好的预感,非常非常糟糕的预感,时隔四年再见的浅浅,看起来怪怪的,以前的她从来不会拒绝自己的求欢,但是现在......该不会她......不会的,绝对不会的,他相信浅浅,她是不会丢下自己另行改嫁的。那么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这四年来她为什么没有回帝都找他?而是呆在她从小长大的水城?
“浅浅,这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沧海鋆屏息凝神,等待着她的回答。
水清浅揪着袖子酝酿了许久,然后深呼一口气,终于鼓起了勇气说道:“睿寒......其实我......我失忆了......”
“失忆?”沧海鋆心里一紧,慌忙问道,“怎么会失忆呢?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说来话长,四年前......”
“浅浅,既然陆远风夫妇救了你,改天夫君亲自向他们当面致谢,至于云中子嘛......”沧海鋆还没说完,就被水清浅插话打断——
“不用不用!你不用向他们道谢的,我已经谢过了,你不用再去了。”水清浅三番四次地推脱,千万不能让睿寒去见陆远风,因为会——尴尬!
“浅浅,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沧海鋆是谁?一眼就看出他的娇妻有问题,脸色黑了下来。
“呃......哪有?人家哪有?真的没事!没事!”水清浅心虚地低下了头。
有猫腻!看来他要好好查查这对陆氏夫妇了,沧海鋆不动声色地打着算盘,然后转回正题:“浅浅,你说云中子用天山雪莲为你解了毒,那你可知道云中子到底是什么人?他是我——”
“我当然知道了,他是个好人,你不准说他的坏话!”水清浅一股脑地打断他的话,生怕他抖搂出云中子的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来。
“呃......对,他是好人,他是天大的好人。”沧海鋆摸摸鼻子,无奈地附和,他又没说什么,浅浅为什么这么激动?
“浅浅,你既然失忆了,为什么会相信我是你夫君?又对我......”毫无防备?万一我是坏人怎么办?
“因为你......”让我感觉很亲昵,让我想一辈子都陪在你身边。
这些话水清浅是无论如何也不肯说出口的,否则她必定会羞死的!
“因为什么?”沧海鋆饶有兴致地瞅着她,很是好奇。
“因为......呃......啊!因为爷爷认得你,大雪小雪也很喜欢你,最重要的是因为你长得很像——”
“我像谁?是不是你梦里常常出现的那个男人?”沧海鋆恶劣地调侃着佳人,下床来捣乱。
“呃......”水清浅红了脸,说实话,她还真梦见过他,只不过那人只是大一号的大宝和小宝,远远没有眼前这个男人那么真实。
沧海鋆凑到她耳边,轻轻地吹一口气,满意地看到她敏感的哆嗦了一下,脸颊也是越来越红,他抓住时机,蛊惑道:“浅浅,跟我回家吧,好不好?”
“好。”水清浅晕晕乎乎地就答应了,待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不......不行!还要——”
“浅浅,你已经答应了,不能反悔哦。”沧海鋆心里邪恶地偷笑,就是不能给她机会说出拒绝的话,他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带她回家了。
“不行,睿寒,还有——”
“展云,准备马车,迎接夫人回府!”沧海鋆说一不二,对着属下吩咐一声,然后回头劝解娇妻,“浅浅,我知道,爷爷照顾了你这么久,你不舍得离开他,但是没关系,我们接爷爷一起回家,好不好?”
好是好,但眼下的问题不是这个好不好?
“睿寒,你听我说,不是爷爷的问题,而是——”水清浅意图辩解,却被煞风景的展云干扰——
“主母请上车!”
吓!这个展云究竟是什么人?动作可真够快的!水清浅正在抱怨他的不知趣,身子猛的一阵天旋地转,就被沧海鋆打横抱了起来。
“浅浅,我们回家!”沧海鋆喜滋滋地抱着娇妻,朝淼淼涺的大门迈近。
“睿寒,你听我说——”水清浅还要解释。
“回家!”沧海鋆此刻什么都不想听,他只想带浅浅回家,至于其他的事,一切都是浮云!
淼淼涺外,一辆奢华扎眼的马车停靠再此,想不惹人注意都不行,引得水岸对面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沸沸扬扬地议论纷纷:
“咦?那不是水清浅吗?”
“是她,但是那个男人又是谁?”
“嗯——看起开面熟......啊!我想起来了,他就是水清浅的丈夫,好像叫......叫什么......什么睿寒?”
“诶——还真的是他!”
“他就是水清浅的丈夫啊......”
“是啊是啊......”
......
沧海鋆才不在乎周围人群的视线呢!他跨步走到马车旁,就要把娇妻塞进马车里去——
“睿寒,你身上好臭哦!”水清浅眼见辩解无效,转而改变了策略,她就不相信他能面不改色地顶着这么一身臭烘烘的皮囊上路!
沧海鋆身子一怔,放下水清浅,举起袖子搭在鼻子尖下闻闻,好像——真的有一股怪味道,他偷眼瞅瞅娇妻,见她没有嘲笑的意思,遂放下心来:“呃......浅浅......”
“睿寒,你先沐浴洗漱一下,打理打理自己。”水清浅善解人意地接话,拉着他回了淼淼涺,“尤其是你那满脸的胡子,要好好刮一刮......”
胡子?沧海鋆摸摸下巴,的确挺扎手的,他连日连夜地赶路,根本就顾不上洗漱,如今这一身邋遢的样子被妻子瞧了去,他的心里没底了,赶紧辩解:“浅浅,其实为夫可爱干净了,而且为夫长得也很英俊,你可别被为夫的第一印象给蒙蔽了,为夫——”
“好了好了,你先去收拾吧。”水清浅将沧海鋆推进浴室,“咣铛”一声关上了房门,失笑地摇摇头,她发现她的夫君也是一个别扭的小孩。
“浅浅,你还在外面吗?为夫来的时候比较仓促,没有带换洗的衣服......”浴室内传出哗哗的水声,水清浅被吓了一跳,慌忙弹跳开来。想到一门之隔的另一侧,她的专用浴室里,有一位赤身裸体的男人,她就羞得小脸通红,不知所措,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浅浅?还在吗?为夫没有衣服穿......”
“浅浅?浅浅?”
三十六计,走为上。水清浅不顾沧海鋆的呼唤,落荒而逃了......
“呃,你叫展云?呃,你家楼主的......备换衣物......”水清浅叫来沧海鋆的贴身随从,吞吞吐吐老半天。
“主母放心,属下这就去办。”展云善解人意地听懂了水清浅的言外之音,当下告辞去对面大街上买衣服去了。
“呼——”水清浅心里的大石头彻底落地,远远地望了一眼紧闭的浴室门,心里咯噔一下,浑身不自在,直觉告诉她,她最好闪开这片区域,否则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呢。
“怎么是你?”沧海鋆见展云给自己送来了衣物,十分的不满,“浅浅呢?”
“主母她——”不好意思,害羞了。展云反应过来立马转移话锋,“楼主还没吃早饭,主母正在厨房为楼主做早饭。”
“嗯。”沧海鋆淡淡一应,“衣服放这,你先出去吧。”
展云退下,沧海鋆坐在浴池里久久出神。
浅浅失忆了,她虽然知道他是她的夫君,也默许了他可以抱她,但是稍微暧昧一点儿的亲热举动,她却时时刻刻都提防着他,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他得想个法子才行,否则自己以后的“□□”堪忧啊!
厨房内,水清浅正准备着早饭,却不想突的一下被人从身后拥住,紧接着一声轻柔的呼唤传入耳中:“浅浅。”
沧海鋆的大手规规矩矩地放在水清浅的腰间,天知道他想要的远远不止这些,他想亲她,吻她,爱她,甚至是将她压在身下好好的放肆一番,但是,他不想吓坏了他的宝贝可人儿。
“饭做好了,去吃吧。”水清浅拉开腰间的大手,转身便怔在了当场,一动不敢动。
这个美男子,真的是,她的夫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