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与君初相识(四)
晴朗的天,教室的窗户全部敞开着,朗朗读书声。
艳阳坐在椅子上,支撑着脑袋正捏着手里的课本,目光却没有随着学生们读到的内容,反而慢慢散开。
我喜欢太阳。
男人那样模棱两可,又似是带着深意的话,总時不時的会在耳边响起,他说话時的表情和眼神,也像是定格在脑里的画面。
那一瞬,她几乎是沉溺在他的眼眸里,心神俱碎。
还记得小時候,妈妈也曾摸着自己的脑袋,说着喜欢太阳。
因为她的宝贝女儿,像是太阳一样艳丽四射,也希望她的宝贝女儿,长大以后能一直富有活力和能量,坚强强大。
艳阳出神想着,脸上和心里的温度同样的在上升。
读书声早已经停止,学生们都巴巴的看着他们的班主任,面露困惑,难不成接下来的三十多分钟,都要这样干坐下去吗。
还是班长挺身而出,朝她询问着,“潘老师……?”
被学生这么一唤,艳阳这才回过神来,随即因为懊恼,小脸憋的更红。尴尬的忙清了清嗓子,拿着课本起身,强自镇定着,“咳,下面我们来把这首七律诗……”
到了傍晚下班,艳阳收拾东西時,对面坐着的隔壁班班主任凑过来,“潘老师,你下班后干嘛去?”
“回家啊。”她好笑着回,这问题太白目了吧。
“我请你吃饭吧。”隔壁班班主任憨憨笑着。
“啊?”艳阳惊讶的看向她。
后来细问下来才得知,隔壁班班主任因为要给自己的表妹安排工作,要托关系去机关单位找上层领导,因为没做过这样的事,所以想让她陪着一起。
最后受不了对方的软磨硬泡,她还是陪同一块前去了,进了市的大楼,一层层上去到了目的地,见到里面办公桌上坐着的人時,艳阳真想要来一句:真尼玛巧啊。
夜幕降下,车子行驶入小区内的一栋楼前停下,艳阳立即开始动手解着安全带。
驾驶席位上坐着的男人,偏头笑呵呵的看着她,“艳阳,你现在住这边啊?”
“嗯。”艳阳敷衍的应了声,随即就推开车门打算下车。
可胳膊却被人捉住,她顿時脸色沉下来,冷着脸转过去,“许樊,把你的狗爪子拿开。”
“我只是想问下你现在的手机号码,怎么说我们也算上老朋友了。”许樊神色讨好。
“得,可别往自己脸上贴金,咱不熟。”艳阳皮笑肉不笑着,大力的甩开他,直接跳下了车,头也不回的昂着下巴往楼里面走。
停在那的车子,等她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后,才恋恋不舍的行驶离开。
红色的数字跳跃,“叮”的一声到达時,里面走出的艳阳还有些咬牙切齿,进了门换鞋,就看到男人背对着她站在窗边,正俯着俊容朝着楼底下懒懒望着。
“吃完饭了?”贺元朗侧过身来,微勾着唇角问。
“嗯。”艳阳神情恹恹的,随口应了声。
知道所谓的领导是许樊后,她也是打算装作不识的,谁知对方倒显得很是热络,弄得隔壁班班主任激动的够呛,演变到最后的结果就是,他们三人一起吃了晚饭,饭后被他硬是开车送了回来。
反正对她倒也没什么影响,还白蹭了顿饭。
“车不错。”他忽然语调莫名的来了句。
“啊?”她愣了下,随即反应了过来,“喔,坐着一般,跟出租车也没差哪去。”
晃了晃脑袋,也顺手挠着头皮,抬眼朝他看过去時,才发现他的神色已经瞬间阴沉了下来。
舔了舔唇,她不免紧张起来,哈巴狗一样的凑过去,媚媚的瞅着他,“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呀?”
“他是谁?”贺元朗不为所动,扯下她搂上来的细胳膊。
“没谁。”艳阳耸肩,无所谓的态度。
“敢不跟我说实话了?”他眼眸冷厉的眯起。
“好吧,他是我前男友。”艳阳叹了口气,只好老实交代。
“分手原因。”贺元朗看着她,又问。
她直接懒懒的坐在沙发上,将腿翘在沙发扶手上,随意回着,“我们俩交往快一年,他想让我跟他上/床,可我没答应,所以他就跟别的女人乱搞,就分了。”
那段恋情对她来说,已经是无法萦于心的,当時交往她也没有多大的感觉,只是觉得被个人渣背叛了,其余的没多少感觉。
见她神色无谓,语调又很懒散,尤其在说到“我没答应”時,贺元朗面部表情明显松弛。
可几秒后,又忽然紧绷了起来,沉声问,“那现在这算怎么回事,是要旧情复燃?”
闻言,艳阳“噗”的一声笑了出来,直摇头着,不jin佩服他的想象力。
见她不出声的回自己,反而是在那边笑,贺元朗只觉得心头一股邪火窜了起来。
正想要张嘴质问時,她抬头看着他问,“你知道中国移动么?”
“嗯。”贺元朗孤疑的点了点头。
“他就是。而我——中国联通。”艳阳很有气势的宣告。
贺元朗面上愣了愣,有些没反应过来,随即嘴角抽搐了两下,似是在强忍着笑意。
艳阳瞥了他一眼,也不知他此時到底还生不生气,索姓直接起身,边低头解着马尾上的发绳,边往里面浴室走,想要放水洗个澡放松一下。
花洒下,才仰头想要洗脸時,浴室门被人忽然拉开,随即后面就被人抱住。
一阵错乱当中,浴室里温度在上升,水蒸气中都是春意。
“喂,你干嘛啊……别那么重呀……”
高档的餐厅,包房的门都是描金的纹路。
端着茶水的服务员走进来,从边上开始逐一倒起,里面坐着的周夫人见状,朝着女儿眼神示意,周彤彤立即领会,站起来接过服务员手里的茶壶,“我来就可以了。”
“伯父伯母,你们用茶。”将两个空杯都斟满茶,她甜甜的说着。
“彤彤这孩子,挺懂事的。”贺沉风端起茶杯,饮了口后,微笑着夸赞。
周董和周夫人闻言,对视一秒后,会心的同声着,“哪里哪里。”
这让正给贺元朗倒茶的周彤彤,微咬着唇,高兴的不得了。
“妈,你怎么不跟我直说是这样的场合?”其他人点餐時,贺元朗侧头,低声问着妈妈。
“人家周董亲自邀请的,你爸都推了约,直说你还能不来啊?”
谢澜溪斜眼睨向儿子,“我说你这臭小子,都快一周没回家吃饭了吧,忙什么呢啊,我都问你爸了,最近公司的业务和应酬都不多啊。这也幸亏是周家摆了这个场,不然我跟我儿子吃顿饭都难啊。”
“妈,看你说哪去了,我不就没回去吃饭么。”贺元朗无奈,忙伸手搂过她的肩膀哄着。
他从大学毕业后,就从家里搬出去住,虽然当時谢澜溪不同意,但以贺沉风的角度来说,男孩子还是需要独立,所以他一直都是在外面居住,但没约和应酬時,他都是会开车回到家里吃饭,然后再回到自己的房子。
“我这不是担心我儿子么。”谢澜溪不满的抱怨。
“妈,我也不是小孩子了,放心好了。”他笑着继续安抚。
谢澜溪撇嘴,嘀咕着,“也不知道在外面吃到什么好的了。”
闻言,贺元朗嘴角勾起,眼里也渐渐浮起了点点笑意。
倒是没吃到什么好的,比起妈妈和姥姥做的饭,她做的连一半都不及,菜色炒出来的还都不错,但吃着还真的很一般,只能算是填饱肚子而已。不过就是这样,他偏偏还很愿意推掉饭局,想要回去吃她做的一般饭菜。
见儿子不出声,表情出神的想着什么,谢澜溪也忍不住弯起了唇角。
对面点完菜的周董,笑着朗声道,“今天也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就是个家庭聚餐,咱们俩家人在一块吃个饭,也都是老交情了。”
“嗯。”贺沉风点了点头。
“是啊,早就想要俩家人一块吃个饭,平時竟是谈生意,这机会难得啊。”周夫人也附和道。
“常常走动是好事。”谢澜溪也不得不跟着道。
“其实今天这顿饭吧,我也有别的心思。听我太太说,彤彤和元朗还被相亲的方式安排见了面,咱们在H市也都算是知根知底,两个孩子都是好孩子,我倒是真心盼望俩人能有个好发展,贺总贺夫人,你们说呢?”周董笑着,一番话已经都将事情点出来。
谢澜溪朝微皱着眉头的儿子看去,随即笑了笑,回着,“我们夫妻俩,对孩子的事情是不插手的,向来都随他自己心意。像是我小女儿,她也都是自己选的对象,自己提出来的结婚。咱们做长辈的,就替他们高兴就好,做主的还得是他们,毕竟是他们的事嘛。”
说完,她朝着自己的丈夫看过去,贺沉风亦是同样的看着她,眼神交汇,是彼此的会心。
“对对,该是这样。”周董见状,笑着点头。
对方给出的这番回应,虽是有些模棱两可,但各个角度也都是还有着希望,注重的是两个孩子的意愿。
周夫人却有些按捺不住,忙极力表示着,“元朗这孩子,我是很看中。”
“看来我儿子很优秀嘛。”谢澜溪打着马虎眼的笑道。
贺元朗暗暗呼出口气,抬眼時看到对面直勾勾瞅着自己的周彤彤,正害羞的垂下了头,他不jin有皱了眉。
一顿饭吃的很是其乐融融,但最终周家也没有从对方那里透露出来一点明确信息,不免有些沮丧。
分别坐的两趟电梯,贺元朗虚揽着妈妈的肩膀在后,电梯/门合上,他被盯的发毛,只好道,“妈,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吧。”
“你也看到了,周家既然能安排这个饭局,就是代表周彤彤对你很中意了,你怎么想的?”
“没什么想法,我们俩也没见过几次面。”贺元朗淡淡的,明显的兴趣不大。
“君君,妈当初让你相亲,不是要逼你,只是想要让你重视下自己的人生大事,也想要帮着你物色物色。其实彤彤这孩子也真的挺不错,上次来家里,一点骄纵的样子都没有。”
“我对她没什么感觉。”
“没感觉就不勉强,妈是要看着你们都过得开心。”谢澜溪点了点头,又忽然挑了挑眉,继续着,“周彤彤不行,那……那个姑娘呢?”
“什么姑娘。”贺元朗微微抿唇。
“就是在你住处的那个。”谢澜溪指出。
闻言,贺元朗没有回应,面上虽是保持着不动声色,可眼神里已经有着明显的起伏。
电梯/门拉开時,他都也还没出声,谢澜溪忍不住凝重了声调,认真且深长道,“君君啊,妈可跟你说,如果你不是认真的,别耽误人姑娘家。当女孩子决定将自己交出去時,是需要很大勇气的。”
贺元朗听着,喉结微微滚动。
到了餐厅门口,车子排在那里等着,逐一送着周家人和自己爸妈离开后,贺元朗才拉开商务车的车门坐进去。
才要将车门关上,眼角忽然有光一闪,他皱眉朝倒车镜看过去,果然,拐角隐秘处有人影闪动。
“陈秘书。”他当即沉声。
“是。”前面拿着PDA正准备给他汇报行程的秘书,立即应。
嘴角微动,想吩咐的话却没说出口,耳边重复响起的是最后妈妈对他说的话。
“副总?”秘书迟迟听不到吩咐,不jin询声。
贺元朗眼眸里尽是若有所思,几秒后,对着他道,“没事了。”
前男友还是体育老师都好,他似乎应该让她感觉到点什么。
车子引擎发动起来,他不动声色的再次看向倒车镜,刚刚的方向里,有镜头再次探出来。
天气预报一周前就预告着,紧接着会连续几天的大降雨,气温下降,让市民们提前做好准备。
她所带的班级是正要升初中的,所以平時要做的模拟试卷很多,大多数每天的最后一节课,都是要做上一套的。上课铃声响起時,她将摞叠好的试卷交给班长,再由其他课业代表逐一的发下去。
相对讲课来说,这就轻松了许多,她只需要等着学生做完后递交上来批改就可以。
坐在讲台上,拿着课本里被同事夹着的报纸,她托着下巴翻阅着,想借机打发着時间,摊开来時,里面内页的板块上,刊登着醒目的照片,有标题和小字都提示着大概内容,周贺两家的温馨家宴,疑似商量子女订婚之事。
照片羞涩笑着的女孩子,她也还是有印象的,当時在咖啡厅里,遥遥望去,美貌和气质并存。
四十五分钟的時间,她就只是麻木的盯着那一页的报纸,像是被绳索缠住了心神。
下课铃声响起時,做完的试卷都被班长收上来送到讲台,她抬头,木然的看着下面一排排坐着的学生,用着从未有过的空茫表情。
学生们一个个也都临危正坐,紧张屏息的瞅着她。
“下课。”她迟钝的反应过来,起身涩声道。
抱着夹着报纸的课本,以及学生们做好的试卷,她步伐匆匆的往教室外面走。rBJo。
班里的学生们,都一个个的收拾着书包,却都不時的抬头朝教室门口看,因为很是不解,他们的潘老师为什么好像变得很难过。
下雨的关系,外面的天色看起来更加的黑沉,雨水哗哗。
屋内所有的窗户都关着,气温有些阴凉,屈腿坐在餐桌面前的艳阳,下巴抵在膝盖上,手指正抠着面前泡面盒,目光呆滞。
泡面的時间到了時,玄关处也传来声音,被浇湿的贺元朗,慵懒的走了进来,带来着雨水的清凉。
艳阳用筷子挑着盒里的面条,没抬眼的问着,“你吃饭了吗?”
“吃过了。”他淡淡的应,正用毛巾擦拭着身上的雨水。
艳阳低头径自吃自己的,这个時间,他也是应该吃过了。她吃的晚,是因为回来后不怎么饿,刚刚是肚子饿了有响了,她才起身为自己找着填充食物。
“晚上就吃这个?”贺元朗走过来,伸头看着她面前的泡面,皱眉问。
“嗯哼,人间美味。”艳阳应,摇头晃脑的叹。
“那你慢慢品尝,我洗个澡。”他勾了勾唇角,返身朝着浴室方向走去。
他也没拿伞,虽然开着车子,但回来時入库后往楼里跑,中间短短的路上,还是被浇湿,黏黏的不舒服,得换下后洗个热水澡才好。
艳阳继续吃着自己的面,夹起一口都放在嘴边吹着,吃进肚里暖暖的。
将汤都喝光见了底,她才将面盒放下,吃饱喝足的呼出口气来,可不知怎地,胃上面的那块却还是很空。
从餐厅出来,她弯身拿起了放在客厅窗边撑开的雨伞,看着上面的水珠全部蒸发后,将伞收掉,他也换了身衣服从卧室里面走出来,也没将手里的毛巾丢过来,好心情的自己擦着。
拿过遥控器他大摇大摆的坐下,也同時拉着她一块,像是同居恋人的最平常事。
电视里转到的是地方台,播放的也是本地的新闻,而中间播放的一条是她上班時才在报纸上看到的。艳么说贺。
腰上一紧,就被他搂了过去,四目相对,她笑着咂巴着嘴,“啧,我觉得你还真挺上相。”
“能当个电影明星?”他挑眉。
“可是呗,没准一出道就能红,粉丝唰唰的。”艳阳认真的点头。
贺元朗微微皱眉,问,“看你一点都不惊讶,看过报纸了?”
“什么啊?”艳阳故意反问着,然后才又继续着,“喔,你说你订婚的那事吧?真的假的啊?”
她的语调和她的表情一样,漫不经心的,可最后一句,却是试探的意味更多。
“你希望是真的假的?”贺元朗眉峰轻挑。
“我希望有什么用呀。”艳阳眨巴着眼睛,扬着尾音。
“我要是真订婚了呢?”他眯眼,掩饰了眼底深处的期待。
艳阳咽了咽唾沫,表情不变,很大幅度的耸肩着,“订就订呗,谁也没碍着你啥事啊。再说了,跟我又没一毛钱关系,又不是我订。”
“这都几点了啊,明天我还得上班批卷子呢,先去睡觉了。”说到最后,她心里都有着落荒而逃。
才刚推开门进去,就被他从后面紧跟而上,然后门板被一股恼意重重关上,她也被抵了上去。
没有任何前戏,他直接捞起了她的一条腿,挺身挤了进去,润了几下后就猛的一记到底。
一切发生的太快,艳阳反应过来時,只能咬唇直吸气。
被他硬硬的充斥在身/体里,每一次慢条斯理的磨动,都让她快喊出声来。
终于缓过神来,她干脆靠在了他的脖颈间,媚声媚语,“干嘛啊,想要弄死我啊。”
“对,弄死你。”贺元朗眼里是卷起的暴风。
若不是他有心阻止,即便是被人刻意拍到了,也不可能会被报道出来,他不过是想要看看她的反应,可结果却……
一直到后半夜,搂着她的男人逐渐呼吸匀长,她翻了个身起来,摸黑的走到客厅里,抱着肩膀站在窗边,外面的雨势好像又急了些。
不知道被什么蛊惑,艳阳将窗户突然拉开,雨水和夜风都灌进来,她一个哆嗦。
连忙再将窗户关好,她擦了擦身上被淋到的雨点,她只是想要浑浊的脑袋清醒一些。
又站了好一会儿,才再回到床上,身上都是冰/冰的凉意,她躺在被下的最边上半响,等着身子逐渐都变暖以后,才拱着脑袋慢慢朝他凑过去。
手臂将他整个的环住,艳阳没有一丝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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