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开,切切拦住了一心夺命的女子。“你若连他都杀了,朕就真的只能让你灰飞烟灭了!” “你让开!”女子在男子怀中挣扎,丝毫不惧灰飞烟灭的结局。 男子垂眸,“若你今日定要杀他,那张秀才,亦会魂飞魄散。” “你!”女子瞪住男子,一瞬燃烧自己的灵力从他怀里挣了出来。满目愤恨,“难道堂堂天帝眼中亦只认得这些岁岁祭天的皇室权贵么?他们以权谋私草菅人命你不管,我不过拿起屠刀杀该杀之人,你却要让我之所爱魂飞魄散!” “如此神界,如此世间,天!理!何!在!” 女子声声泣血,掷地有声,似乎连同殿外的雪都有些共鸣,下的愈发急促。 天帝无奈,“浅兰,你口口声声问天理何在,殊不知这便是天理。” 女子讥笑,“天帝的意思是,位高权重,以权谋私,视百姓如蝼蚁,视人命如草芥,这便是天理所在?!” “天理,本就为人性而存在。善好恶坏,亦是人性偏颇所决定。位高权重,只手遮天,亦是人性所向往,所表现,是以,亦是天理。”天帝看着眼前的女子,静默。 “哼!”女子冷哼一声,“若是如此,这样的世间不如让我一把刀,屠他个干干净净!” 天帝叹息,“浅兰,你现在的做法,不亦是如此么?你已将成仙身,一身仙法亦是娴熟强劲,你如今,不也是借着凌驾于凡人之上的地位,视人命如草芥么?” 女子一怔,有些惶惶,“分明是他先伤我所爱!我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是么?”天帝轻声问道,“他伤你所爱一人,你还他一刀已足矣。那,那些被你屠杀官员算什么?那些被你一刀夺去性命的宫门守卫又算作什么?他们在你眼里,什么都不是,连蝼蚁、亦不如。” 女子退后几步,伸手指着皇座之上已然命垂一线的帝王,“就是因为他!就是因为他,那些官员才会一心谄媚讨好,联合起来谋害我夫君!就是因为他,我夫君才会被流放,被害死在途中!那些官员就是他的爪牙!亦是伤我夫君
之人!那些为他守城守宫的人亦会成为他的爪牙,去伤害更多民众百姓!他们,都该死!” “兰兰。”天帝轻轻唤她的名字,“你初塑仙身的时候我便告诉过你,日后你成为了神,便有了对凡人审判的权力。因为到那时,你高于凡人。” “没有谁生来就该死,是你用你的权力与地位审判了他们。” “他们本不该死。是你用你高于他们的权力与地位,剥夺了他们生存的权力。” “所以这整件事情,并没有谁是谁非。” 女子踉跄,眼泪止不住的就流了下来,“那我夫君就那么死了?!我本无魂,进不了冥界,你要我眼睁睁的看着他堕入轮回,然后永生永世活不过二十五岁?!” 他们杀她夫君之时,以巫术祭之,那样狠毒的法子,就是要毁了他生生世世的安平! 女子突然拉住天帝的衣袖,“子戍,求你,把他还给我,好不好?” 永安风起,阵阵呜咽,殿外的白雪不知何时,已积了几寸之厚。 女子倾城的容色梨花带雨,此刻显得十分悲戚。 天帝将她扶起,似是不忍,只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子戍!”她一把抓住男子的衣襟,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你是天帝,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此刻,女子的眼里只有他一人,眼底的悲伤和隐约可见的期望终是让天帝不忍。缓了语气。 “兰兰。”他直视着女子,“我…只能让你…与命运赌一次。” 神有神力,却逆不过天命。 他虽为天帝,唯一能做的,也只是给她一次,与命运赌博的机会。 女子茫然。 “封锁记忆,异世重来。”子戍叙述。“这一次,我给你完全上位者的位置。以神之名,许你精于算计,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若你能逆转人性常态,终守初心,便能复活所爱,永世长安。” 女子一双眼睛终是焕发出光彩,重重点头,“好!” 子戍抬手,圈出一个入口,“那,你去吧。” 女子毅然走入。 身后,永安入夜。 雪色缭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