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乡民们被吓得发出惊呼,有人往院里跑。
挡在我们身前的军人,把老头制服之后,又当人墙挡在了我们前面。
“所有人蹲下,全部不许动!”一声威武有力的高喝。
混乱的人群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乡民们全都蹲下。
我捂着耳朵,愕然的看过去,外面竟然站着一支军队!
班长站在最前面,对着张铭行了个军礼,“全员已全部到达!”
乔煦白抱着我往外走。
张铭问乡民们,知不知道张琳在哪?
乡民们哪知道谁叫张琳,面面相觑,都露出不知道的表情。
我提醒张铭,应该问傻子在哪。
张铭脸色变了一下,但还是听我的,问傻子在哪?
这次有乡民举手,说知道。
张铭带了几个人跟着乡民去找张琳,苏顾言跟上我和乔煦白。
乔煦白微侧头对着苏顾言道,“那个男人,我要亲自处置。”
苏顾言愣了一下,稍后说知道。
山村的路,车开不进来。
此时,两辆越野车就停在山村外的盘山道上。
我在乔煦白怀里,看了看远处两辆车的影子,又转头看向他,“累么?”
乔煦白摇摇头,眸光垂下来看我,“你太轻了,你还可以再重一点。回去给我好好吃饭。”
他声音很轻,漆黑的眸子里缠绕着情愫。
我鼻头一酸,眼泪就涌了上来,我将西装外套放下,蒙住我的头,不想让乔煦白知道我哭了,于是扯开话题,“你怎么找我的?”
“当然是因为抓了程梅,”乔煦白没说话,苏顾言讲道,“程梅拿着煦白的卡去银行取钱,当场就被扣下了。”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苏顾言说的程梅就是强嫂。
“子妍,你这半个月,可把我们急坏了。尤其是煦白,都拿公安局当家了。不过你挺聪明的,这点要夸你,知道用钱来诱惑人贩子。”苏顾言道,“你跟煦白还挺心有灵犀的。”
我将西装掀开一条缝,不解的看苏顾言,“什么心有灵犀?”
苏顾言对着我笑一下,“你出事之前不是打了报警电话么?说有人用迷药,警局正好有用迷药迷晕把人拐卖的记录,所以警察就推测你可能被人拐卖了。警局想发布寻人启事,让广大群众提供线索,但被煦白把方案否了。煦白建议暗中调查,表现出一副没人在意你失踪的样子,也正因为这点,程梅才误以为没人注意到你失踪了,才敢去银行取钱。子妍,你说,这算不算心有灵犀?”
闻言,我转头看向乔煦白。
乔煦白对着我浅笑一下,眸子里藏着深情,“我知道我一定能找到你的。”
我点点头,伸手抱住乔煦白的身子,头靠在他前胸,耳边是他的心跳声。我整颗心温暖而又安宁。
我对着他心脏的位置,轻声说,“乔煦白,我爱你。”
回应我的是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我觉得他听到了。
在山村住的这半个月,我没有一天是睡得安稳的,现在在乔煦白怀里,困意袭来。我安心的闭上眼睛,再也不用担心有人来伤害我。
等我再醒来,我已经躺在医院的高级病房里了。
我揉着眼睛,打量了一下房间熟悉的布置,当看到病床旁边的沙发上坐着的人时,我混沌的大脑一下子惊醒了。
“醒了?”温柔的笑脸,身上穿着跟我一样的病号服,脸色略显苍白,柔顺的及腰长发剪成了披肩发,但依旧气质温婉,端庄大气,竟然是余诗雯!“你都睡一天一夜了,饿了吗?我病房里有文叔帮我炖的乳鸽粥,要我帮你端一碗过来吗?”她关切的看着我。
以前我觉得她关心人的神色特别的温暖,是发自内心的对你好。可现在,我只觉得心慌,仿佛在她柔弱端庄的外表下,看到一张阴险丑陋的脸。
我知道是强嫂对害我那个人的描述,让我对她产生了怀疑,毕竟我身边怀孕的人只有她。我稳定了下情绪,看了看她的肚子。肥大的病号服,小腹那里空荡荡的。
我一愣,“你……”
余诗雯顺着我的目光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稍后抬头对着我笑,嘴角是满溢着幸福的笑容,“我不小心滑了一脚,早产了,过程挺凶险的,不过幸好母子平安。小睿睿现在还住在保温箱里,但生命体征已经稳定了。我怀孕的时候孕吐比较厉害,小睿睿身体有些虚弱,医生建议在保温箱里多住一段时间。我见他也要听医生的安排,你要是想见,下一次,我带你一起去。”
谈到孩子,余诗雯像是有说不完的话,整个人透着一股母性的慈爱。
我看着她幸福的笑脸,好像明白她来我病房干什么了。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消息吧,赤.裸裸炫耀,然后再同情一下我流产之后的悲惨。
我把头扭开,藏在被子下的手用力的握紧,语气平静道,“你可以走了。”
余诗雯微怔,稍后焦急的问我,“我哪里惹你不高兴了吗?子妍,你为什么一直不喜欢我,我是真心拿你当姐妹的,以后我们还要一起生活……”
我转头看向她,疑声打断她的话,“我为什么要和你一起生活!”
余诗雯神色慌了一下,赶忙摆手,“不不,我说错了,不是一起生活。是你和煦白一起生活,我带着孩子过我的。”
孩子出生了,到底是谁的,总不能不清楚了吧!
我问,“孩子是煦白的?”
余诗雯愣了一下,稍后像受到了多大的侮辱似的,眼眶渐红,大眼睛里噙着眼泪,委屈的看着我,“子妍,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的孩子当然是煦白的,我以为你只是因为我曾经和煦白订过婚,你不喜欢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么看我的。我不是随便的女人!”
“我就说怎么孩子一生下来,煦白就要做亲子鉴定,原来是有人给吹枕边风。自己福气薄,生不出孩子,也见不得别人好!”余母走进病房,刻薄的道,“慕小姐,你该给自己积点德了,七个多月的孩子,都没保住,这是造孽!是你坏事做太多,得到的报应,你再这样下去,恐怕下一个孩子也保不住。”
“你闭嘴!”这些话听到我耳朵里,就成了诅咒。我还没从失去孩子的悲伤中缓神过来,她竟然告诉我,我第二个孩子也保不住!
我愤怒的瞪着余母,紧握双拳的手在被子下打颤,“请你们出去!”
余母身体向旁边让了一步,我才看到在刚进病房的玄关处,还站着一对夫妻。老夫少妻,老人看上去七十多岁,头发花白,穿着褐色的唐装,手里提着一根拐杖,脊背挺的直直的,精气神不错。
看到老人,我愣了一下,竟然是乔国栋。因为乔国栋是军人出身,身上透着一股刚毅阳刚的气质,虽然年纪大了,但自身气场很强,有股不怒而威的气势。
东洋珠宝上市的庆功宴,他来海城时,我一直在医院,所以并没有见到。这还是第一次见面。估计是因为余诗雯生了孩子,乔国栋是来海城看孩子的。
乔国栋身旁站着的,自然是乔母。
余母转头看乔母一眼,刻薄道,“看到没,我们家诗雯好心来看她,她不仅要赶我们走,还怀疑小睿睿是不是煦白亲生的,这心思也太歹毒了些!”
来看我?别开玩笑了,来看病人会往病人还未愈合的伤口上撒盐么!余诗雯要是真心来看我,她就不会每句话都往孩子身上扯!她在温柔的,一下下的往我身上捅刀子,刀刀见血,却还让我喊不出疼来!
“妈,你怎么能这么说子妍!她让我们走,只是担心我休息不好而已,我也来好久了,的确也该走了。”余诗雯温柔大度的帮我说话,她慢慢的站起来,向着余母走过去,当她看到玄关处站着的乔国栋和乔母,余诗雯愣了一下,像是刚知道乔国栋夫妻也在病房里似的,她恭顺乖巧的笑道,“爸妈,您们也来看子妍吗?”
呵,都改口了!我再睡一天,是不是就告诉我,她跟乔煦白已经完婚了!
乔母点头,“诗雯,你还没出月子,照顾好自己就好,慕小姐这里,护工会照顾的。”
听称呼,远近疏离,对比明显的不得了。
这一刻,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外人,看着别人一家子在互相关心。心似乎都疼的麻木了。
乔国栋夫妻和余诗雯是一起离开的,他俩来我的病房,我越来越怀疑是余母故意带来看戏的了。
电视上播放警方大力度打拐的报道,十几个山村都被查了。
尹正阳来看我时,告诉我,我失踪的这半个月,乔煦白为了找我,一直往山里跑,一次公司都没去。
“从小到大,这是我第一次见老板这么冲动,谁的话都不听,公司的事问都不问。可能因为这个,董事长有点迁怒于你。子妍,你别生董事长的气。”大家都在一个医院里,尹正阳想必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专门拄着拐杖来劝我。
尹正阳,妥妥的暖男一枚。
我看着他打着石膏的腿笑一下,猛然想到一件事,“尹正阳,你是不是跟余诗雯挺熟的?”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尹正阳就不止一次提醒过我,离余诗雯远点,不要跟她接触。每次见到余诗雯,尹正阳都一脸的警惕,还带着点厌恶。他们都在大理长大,难道他俩有过什么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