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时,我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着,对昨晚的记忆保留在乔煦白把我抱出婚礼party。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我揉揉太阳穴,完全不记得了。
我动了下身体,软软的大床,暖暖的被窝,这触感……
我一惊,睡得迷迷糊糊的脑袋瞬间清醒。我掀开毯子看了一眼,果然除了小裤裤,身上什么都.没穿。
应该是乔煦白帮我脱的。昨天举办婚礼,昨晚就是洞房花烛夜,可我亲戚还没走,他有没有闯红灯……
“醒了?”乔煦白清冷的嗓音突然传来。
我吓了一跳,忙抬头看过去。乔煦白坐在沙发上,正在看ipad。瞧见我醒了,他将ipad放在矮桌上,抬眸看我。
乔煦白穿着睡袍,神色如常,清冷的眸底看不到任何的波澜,想从他的神色上推断出昨夜有没有发生不该发生的,有点难。
“煦白,”我有些难以启齿,但又不得不问,“昨夜我们有没有……”
乔煦白似是看穿我想问什么,回道,“你想的话,也要等你身体好了才行。”
我脸颊发烫,嘀咕道,“我没想!”
说着,我裹着毯子,从床上坐起来,伸手拿睡衣。手指有些发酸发软,像是干了什么重活似的,手指无力,睡衣没拿住,一下子掉在了床边。
乔煦白走过来,将睡衣帮我捡起来,递给我。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昂头奇怪的问向乔煦白,“昨夜我发酒疯了么?我手好酸。”
乔煦白神色冷漠如常,意味深长的来了一句,“昨夜你挺乖的。”
这时,突然传来敲门声。
“煦白哥,子妍姐!”是余曼的声音,余曼着急的在外面喊道,“你俩快出来,顾言哥被人揍了!”
我惊了一下,赶忙穿好了睡衣。
乔煦白走过去,打开.房门。
见到乔煦白,余曼急得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伸手就要拉乔煦白跟她走。
乔煦白向后躲了一步,躲开余曼伸过来的手,冷声问,“怎么回事?”
余曼要急哭了,大眼睛闪着泪花,她穿的还是昨夜的礼服,头发凌乱,眼睛里布着红血丝,身上带着一股呛人的酒味,面容憔悴的跟一夜没睡似的。
见乔煦白躲开她的手,余曼急得跺脚,“煦白哥!你快跟我去吧!就在楼下的房间,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顾言哥昨夜领了个女人回去,然后好像,女人的老公找过来了。”
“宾客里的女人?”乔煦白问。
余曼点头,“好像是。”
“该死!”乔煦白低骂一声,走出了房间。
我也赶忙追出去。
不怪乔煦白生气,昨夜来的宾客,非富即贵,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这样的人最爱面子。把人家老婆给睡了,苏顾言算是惹出大麻烦了。
只有一层,我们没有等电梯,走楼梯下楼。
路上,我问余曼到底怎么回事?昨夜余曼是和苏顾言一起离开的,她怎么会允许苏顾言带别的女人回房间?
余曼告诉我,离开婚礼party后,苏顾言和她并没有回酒店,而是去了酒吧。苏顾言心情不好,余曼就陪他喝酒,然后她就喝高了。
她只记得,两个人都喝多了之后,相互搀扶着,离开酒吧往酒店走。这时候迎面来了一个女人,问苏顾言约不约?
苏顾言还骂了那个女人一顿,余曼还特别高兴来着。再后来,余曼就断片了。
今早,余曼被男人的骂声吵醒,揉揉眼才发现,自己是睡在酒店套房的客厅沙发上的,骂人的男人带着四个壮汉,把苏顾言和女人堵在了卧室里。
余曼见情况不对,就偷跑出来找我和乔煦白了。
说着话,我们已经赶到了楼下房间。是哪个房间太好认了,因为门口围了一群拍照的记者。
记者们见到我和乔煦白来,哗的一下全围了过来。“乔先生,苏先生是您公司高层,发生这种事,您打算如何处理?”
“请乔先生对这次的事件做一次回应。”
“乔先生,听闻苏先生私生活一向不检点,他身为盛世集团高层,这样的管理者,能让员工信服么?公司内部可有过性骚扰的丑闻?”
“乔先生,您是否考虑对苏先生免职?您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
记者们的问题,如海浪一般,将我和乔煦白淹没在其中。
六年前,我被何雪晴陷害,成为海城丑闻的时候,我也曾遇到过这样的场面。记者的笔尖,不见血腥,却能左右人的生死。
乔煦白起先似是没想理这些记者,但记者们围着我和乔煦白不让我们进去,而且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
乔煦白眉头蹙起来,阴冷的眸子,眸光锐利,气势森然,冷声质问道,“他犯法了么?!”
这些记者简直把苏顾言说成了,应当立即被枪毙的罪犯。丑陋的嘴脸就不应该活在这世上。
乔煦白开口,众多记者似是以为可以听到回应了,全神贯注的等着听乔煦白说什么,但乔煦白却反问一句。众记者们一愣,都没反应过来乔煦白这么说的用意。
“乔先生,您的意思是,这种败坏道德的事根本不严重是么?只要不犯法,不管道德如何,都可以在盛世集团做高层。那我请问您,盛世集团内部到底有多肮脏?这样的企业,这样的企业文化,这样的企业高层,如果还能在市场立足,那是不是商人的不幸?”
其他记者噤声时,一个年轻的男记者突然提问道。他的声音很大,在走廊回音的环境下,每一个字都清楚的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咄咄逼人的气势,大有将盛世集团这颗毒瘤从商场上剔除的决心。
其他记者们都惊呼一声,不知是觉得这位男记者说的有理,还是在为他的勇气惊呼。
我气得握拳,这分明就是在把脏水往盛世集团引,把问题的重心从苏顾言私人的事情上,引到了乔煦白对盛世集团的管理有纰漏上,是在把事情往大了闹,引导人们的注意力将私事转化成公事。
“放你大爷的狗臭屁!”余曼突然大骂一声,她跳起来要揍男记者,但被其他的记者们拦住了,余曼指着男记者的鼻子大骂,“煦白哥说了句什么,你就能歪解成这样!你这分明就是存心不良!记者是要报道事实的,不是让你夸大事实的!”
男记者对着余曼按了几下快门,闪光灯照的余曼本能的闭眼睛。
“那你要打我就是事实了!记者有说话的权利,有提问的权利,有追求事实真相,探索推理的权利,你使用暴力不让我说话,就是要隐瞒事实!”男记者振振有词。
“事实你麻痹!”余曼气得脸色通红,大骂道。
我赶忙拉住余曼,劝她冷静点。我吃过记者们的亏,在这个时候,表现的越失态,他们越希望看到,还不知道明天会报道些什么出来。
乔煦白眸光阴鸷的看向男记者,扫向他胸前的胸牌。
男记者赶忙用手护住胸牌,“乔先生,您不会打算对我们报社施压吧?有钱人是了不起,我们小报社惹不起你们,怕被你们收购,有消息也不敢报。但这里这么多记者,盛世集团有多少钱,能把所有报社的嘴都堵住!我相信,记者的职业是神圣的,我们不畏强权报道事实,你是有钱,但你封不住天下所有记者的笔,更买不了天下所有记者们的良心!”
我觉得男记者可以去演讲了,这鼓动人心的能力,比他手下的笔杆子有力多了。
记者们被男记者慷慨激昂的话激起对职业的崇拜感,一个个斗志昂扬的。
“乔先生,我们都是有职业道德的,只报道事实。请乔先生正面回应记者的提问,盛世集团怎么会有苏先生这样的高层管理者?”另外一个记者提问道。
果然把问题重点转移到盛世集团上了,苏顾言的事情顶多是桃色新闻,而盛世集团一旦有风吹草动,那都是金融头条。
五年前,乔国栋被捕,盛世集团遭受重创。乔家为了保住盛世集团,不得不拍卖手中股份。盛世集团现在已不是乔家独大,而是有三大股股东,乔煦白只是执行总裁。若爆出乔煦白对盛世集团管理不善,董事会是有权撤销乔煦白职务的。
而男记者一直把问题往这方面引,司马昭之心已显露出来。
我看乔煦白一眼,低声道,“针对你的。”
乔煦白自然是看出来了,阴冷的眸子扫向男记者,“你是如何进来的?”
男记者被跳跃性的问题,问的愣了一下,接着,理所当然道,“我当然是从大门进来的。”
我也愣了一下,听到男记者的回答,我才恍然,乔煦白这么问的用意。因为昨日举办婚礼,乔煦白把请来的宾客都安排在了这一家酒店。
“这家酒店被煦白包了!”我看着男记者道。
一家被包了的酒店里,某一层的某一个房间出了新闻,一个没有被邀请的记者,却在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并且还知道房间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个人都发现,这里面有问题了!
男记者神色有些慌了,但还是扭着脖子,强硬的道,“我……我当然有请柬了!”
很好,等的就是他这句话!